滴！“老司机”是如何炼成的——论词意的建立及发展过程

“老司机”“开车”这些词你一定不陌生吧，“老司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指驾驶技术高超的不出事故的驾龄较长的司机吗？

作为一群孜孜不倦地茁壮成长中的“小司机”，了解“司机”的演变史当然是我们的必修课！本文采用Google Ngram Viewer和百度指数分别呈现“司机”和“老司机”这两个词的使用频率，并试图分析其语义内涵的变化。

图1：Google Ngram Viewer中的“司机”中文词频搜索结果
司机，现在我们常常称呼“的哥”是“司机”师傅，指的一般是驾驶机动车的人。
司，在中国古代有掌握、掌管的意思。在周代已有三司——朝廷中最尊显的三个机构的合称，司马、司徒、司空分别掌军事、礼仪、民事，而我们现在也经常用到司令、司长等词。

图2：工业革命后出现的机器
而通常意义上的机器则是出现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以后， 从瓦特发明蒸汽机之后就出现了司机一词。从这个意义引申开来， 所有掌管机器的人，都可称为司机。再后来，火车和汽车的出现，使“司机”更多的出现在这些交通工具上。
从司机这个词的英文“driver”来看。在1690s年指的是“act of driving” ，从1785年开始指"excursion by vehicle" ，而最常用的是“drive a car”。所以我们谈“司机”，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了解汽车的历史。

图3：戴姆勒和他最早发明的汽车
1870年代第二次工业革命，德国工程师戴姆勒和狄赛尔分别发明了以汽油和柴油为动力的内燃机，工程师卡尔本茨在1885年制成了第一辆本茨专利三轮机动车，这就是公认的世界上第一辆现代汽车。1896年，福特开始制造汽车，每辆车售价200美元。
从Google Ngram Viewer指数上看到，“司机”最早出现是在1900年前后，并在1920年之后呈上升趋势。这与汽车开始作为主要运输工具有很大的关系，谈到这就不能不说“大上海”了。

图4：20世纪初的上海街头
上海在中国近代史上有很多个“第一”。1901年，匈牙利人李恩时将两辆从欧洲带回的汽车分别卖给宁波商人周湘云和犹太商人哈同，近代上海出现了中国第一个汽车牌照和司机执照。
1920年到1940年，“司机”一词的流行，一方面是汽车越来越多进入中国，另一方面也是受到战争的影响，比如在“淞沪会战”中，上海汽车司机群体涌现出一批爱国爱岗的事例。
▍ 当司机遇上社会主义
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后，“司机”的职业地位大幅提升，“作为领导身边人”的“司机”，其权力意味也是特殊的。在1964年音乐出版社出版的《革命歌曲大唱家》中就有这么一首杨洪基演唱革命歌曲《老司机》。随着歌曲的传唱，“司机”们真真是火红了大江南北。

图5：革命歌曲《老司机》
▍ 老司机
新时期，由于网络文化的盛行，“司机”这一词汇被不断解构，语意也被不断再造。本文以“老司机”现象为代表，下图是百度指数关于“司机”与“老司机”的词频分布：

图6：百度指数中的"司机"与"老司机"词频搜索结果
我们可以看到“司机”一词词频基本趋于稳定，而“老司机”一词则从2014年7月开始爆发，在2015年12月之后呈指数上升，并在2016年5月和7月之后达到巅峰。“老司机”本来是对传统意义上司机群体中驾龄较久，且交通事故较少者的称呼，但是在现下不同的语境中却代表着迥异于传统意义上老司机的涵义。
司机、老司机、开车
“司机”或“老司机”以及“开车（发车）”开始脱离原意，首先发源于一些成人电影的分享论坛，用户在此会分享最新的电影、交换彼此手中的资源。交换的信息就是电影的编码，如“SNIS-xxx”，又称“番号”。将这个编号放到种子搜索器中，就可以获取下载资源。 因为这些番号是字母与数字的组合，类似于中国的车牌，所以大家就将发“番号”者成为“司机”，经常发“番号”者则会被大家尊称为“老司机”，发番号这种行为则被成为“开车（发车）”。

图7：某成人电影分享论坛截图
青年流行文化、B站
真正让老司机从成人电影分享论坛走出来的，是一首据说云南人都不知道的云南山歌《老司机带带我》。这是一首经典而怪诞的云南山歌，它的特点可以概括为“神奇、经典、雷人”。而且这首歌还有另外的版本，不同版本具有不一样的风格。MV中的女子穿着十分媚俗，具有那个时代的鲜明特征，但是怪异的舞姿与画中人物对口型的配音遭到城市白领与学生调侃，成为人们社交闲聊的谈资。

图8：云南民歌《老司机带带我》截图
云南山歌《老司机带带我》还有另外的版本，不同版本具有不一样的品味。此外，此歌与山歌《两个婆娘一个郎》、《贵威宁是个好地方》位列网络民族山歌中的前三名。它们虽然歌词不同，但曲调基本相同。由于其歌词内容的“露骨、另类”，在二次元弹幕网站中尤为火爆！

图9：二次元文化中“老司机”的应用
▍ 延伸——“司机”向其他领域的语意飘散
“老司机”也可以指某人在某些方面熟门熟路，资历老，见识广，经验足。通常这个词伴随着惊叹与崇敬之意。在游戏、贴吧、论坛等各种网络社区中待得久，资历老的用户会被称为老司机。一般另类的说法还有老船长、老机长等的说法。到后来，它已经扩散到 ACGN 文化、其他文化范畴、甚至科学的一些细分领域。同时，老司机的数量也随之增长，这也是为什么你总能在社交媒体中刷到它。
不幸中枪的里皮
由于司机在关于“老司机”的话语中不断扩散，形成了网络中的热点词汇，其他领域的话语情景也开始借用“老司机”这一热词来吸引观者的关注，增强自己内容的传播效果。以国足新帅里皮的报道为例，其文章标题即为《足坛“老司机”里皮昆明首秀，除了高原还有两大优势》——以“老司机”的语意内涵来呼应里皮对足球领域的熟悉。

图10：媒体在报道时将里皮称作足坛“老司机”
▍ “老司机”的流行可能只是一个阶段性的现象
词汇是承载一定意涵的符号工具。人们在使用它们的过程中是在“能指”和“所指”中不断建立联系。随着人类生活的不断丰富，新鲜事物的不断涌现，一些老的词汇会被赋予新的意涵，以此来满足人们的表达需要。而新事物或新事件的出现总是阶段性，并带有某种随机的，在这个过程中，词汇的使用热度也就随之出现周期性的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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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教师 | 叶韦明
编辑 | 朱明威 李昭 作者 | 刘洋 李昭 叶志成 朱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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