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安忆旧系列之三十九)
文: 鲁安
图: 莲君
1973年夏秋之后,随着不少战友不断的离开六团, 很多挚友逐渐离开的兵团, 心里很是伤感, 但是还好,和我一起来的济南小老乡,我的老弟徐玉东还在卫生队做通讯员,有时候吃过晚饭,我就和玉东沿着小河渠散散心, 聊聊天, 说说家乡话。
饭后和济南小老乡,我的小弟徐玉东在渠边散步,对离开卫生队恋恋不舍!
没过多久, 我接到师部的调令, 调我到一师后勤部卫生科任职。接到调令的那一刻, 我心里还是非常的矛盾, 虽然常言说 “人往高处走, 水往低处流”, 但我在六团已经快三年了, 在团部还有一些至亲好友, 对六团卫生队充满了感情, 六团的军人服务部部, 粮站, 邮电所, 都是那么的熟悉, 很多熟悉的战友, 况且还有个知心的小老乡, 亲如兄弟同时来六团的小老弟玉东仍然在卫生队, 我给徐伯母发过誓的, 一定会照顾玉东老弟。再说六团卫生队队长对我有恩, 他也再三地挽留我, 期盼我能够留在六团卫生队, 为六团的知青官兵和当地的农民和牧民服务。
在万般踌躇中, 我又像往常一样, 踱步来到现役军人指导员白常柱的家中。
白指导员, 蒙古族, 来自北京军区骑兵师十三团, 人高高瘦瘦的, 非常干练,脸很白, 眼不大, 与人很友善, 非常有同情心, 不是一般军队“政治指导员”的形象, 而更像我们的兄长。
他不是我们卫生队的“元老”, 而是后来从三连指导员的位置, 调来卫生队任指导员职务的, 指导员的夫人刘新华老师, 据说原来是内蒙古歌舞团的歌唱演员, “接受再教育”来到了内蒙古建设兵团六团三连, 和他同时来到六团三连的, 还有马头琴表演艺术家齐宝力高, 书法艺术家哈斯老师, 新团部建成以后, 他们都从六团三连, 调到六团政治处, 记得哈斯在宣传股任职, 经常来卫生队, 写写毛笔字, 印象深刻。
在关键时刻,白常柱,刘新华夫妇的晚餐和一席话,改变了我的人生命运。
白指导员和夫人刘老师, 赶忙张罗了一些饭菜做晚餐。 白指导员听了我的想法, 跟我说, 小赵, 你还年轻, 人生才刚刚开始, 应该去师部, 那里应该有更大的舞台, 他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
我非常感激宋队长一家和白指导与一家, 没有宋队长送我参加一师医助训练班, 一师卫生科的领导就不会了解我; 没有白指导员的临门一脚, 我一生的命运,人生道路, 和事业轨迹肯定是另外一个样子。从20多年前开始, 我就不断地返回中国, 带着感恩的心情, 寻找在我命运的转折关头, 曾经帮助过我的各位贵人。
拜现代高科技之赐, 十多年前, 我通过《兵团战友网》,联络到我的老战友, 在北京工作的南东医生和六团五连医助赵日成先生, 通过南东和赵日成, 先后联系到在北京的张连富军医, 从唐山唐各庄煤矿医院院长职务上退休的宋纯芳队长, 以及六团卫生队在北京, 浙江, 上海的很多战友。后来我和张连富军医, 南东医生一起, 去了一趟唐山, 去拜望宋纯芳队长。 六团卫生队会计内蒙古知青刘惠中先生, 后来在北京武警总队工作, 退休后就定居在北京, 我就拜托刘惠中寻找白指导员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我们本来约定我再回北京, 一定一同去看望白指导员。不料, 刘惠中战友突发心脏病, 在北京寓所去世, 真是令人悲痛和伤感, 也以此纪念我们六团卫生队的老战友刘惠中先生。
我在六团卫生队的室友, 张连富军医知道我的心事, 去年张医生拜托我们的老司务长郭智仁战友, 寻找白指导员内蒙古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今年的元月16日, 通过白指导员儿子额尔敦楚鲁的微信, 我和白指导员通了电话。真是特别的开心, 寻觅了三十多年的贵人终于联系上了, 而且无巧不成书, 我们连络上的这一天, 元月十六日, 正是白指导员的生日。遥祝白指导员夫妇健康长寿, 寿比南山。
在此, 也特别感谢郭智仁司务长和白指导员夫妇的公子额尔敦楚鲁(宝石)。这颗宝石, 就是诞生在1971年秋季的六团卫生队, 是由吴云霞医助接生的, 今年整整50岁了。
有这么多的好战友, 离开卫生队真是恋恋不舍。
自从1971年我们营房建好后, 我就和张连富军医, 王吉林军医和浙江知青卓运培医助住在团卫生队最后一排宿舍的同一 间房子里。
在六团卫生队,我和张连富军医,王吉林军医,浙江知青卓运培医助同住一间宿舍,同睡一个火炕。
那时候兵团的宿舍, 基本上是同样的图纸, 一样的模式, 进门后, 是一长方形的长廊, 相当于四位战友的衣物杂品储藏室, 在长廊中间是进入主卧室的一扇门。进门后右手方是土炕, 土炕前有一烧火的炉灶, 冬天可以通过烧灶取暖, 通过火道使房间御寒, 同时火炕的灶头上, 炖着一壶热水, 供我们早上洗脸洗手漱口, 晚上洗脸洗脚就寝。这壶开水还有湿润空气的作用, 我们四位室友就并排睡在火炕上。睡火炕烧炕灶, 其实是个技术活 , 火大了不行, 炕上的人太热会流鼻血; 火小了, 不温不火, 夜半三更会冻醒。 卓运培医助在这方面, 拿捏的很好, 他烧的火灶, 总是保持在一定的温度, 无论加柴或是添煤, 他总是恰到好处, 这真的是一门学问呢。
窗户下, 是两个办公桌, 两人一张。朝夕相处, 我得到他们三位的帮助最多, 也从三位兄长那里学到很多可贵的, 如何做人的品格, 当然, 向他们学习医学方面的知识, 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临行前,王吉林军医送我一狗皮褥子,黄澄澄的毛皮,防湿防潮,睡在上面很温馨!
知道我要离开卫生队了, 张军医是万般的不舍, 记得我们四位室友, 在宿舍开了一个小小的欢送会, 张军医又拿出做菜的厨艺, 开怀畅饮。临行前,来自东北吉林的王吉林医生, 特别送我一张完整的狗皮褥子, 整张褥子很长, 皮子熟得很好, 黄澄澄的颜色, 王军医说, 这张褥子, 送给你, 无论在任何地方, 不管床上,空气中是否水气太重, 你就铺上, 绝对不会湿气上身。
卫生队的其他战友都是情深义重, 记得药房的山东老乡红梅药剂员和浙江宜兴知青汪友凤分别送了红色塑料皮的笔记本, 还有留言, 我就是带着六团卫生队领导和各位战友的嘱托, 和他们的深情厚谊, 离开了卫生队, 走向新的工作岗位的。
在一师防疫队工作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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