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家过年,必须杀猪,这是千百年来留下的传统。天刚亮,妇女就起锅烧水,汉子们就将肥猪五花大绑,放血、脱毛、破肚、腌肉。伴随着冬至的到来,彝家“扎来”也在杀猪宰牛的热闹气氛中拉开了序幕。“扎来”彝语,即过年,是玉溪市元江县洼垤乡的彝族同胞们传统的庆贺性节日。
春节前的元江洼垤,年味已经随处可见。年猪宰杀后,新鲜的猪肉当即就冲洗下锅,让远道而来的宾客大饱口福。在过去困难的日子里,很多人家只有过年这天才有新鲜肉吃,一个家族能够凑起来杀一头猪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但是,乘着时代发展的春风,新生活的号角也相继吹响,什么时候想吃肉就杀上一头四五百斤的大肥猪已不是件难事,有的大家族在过年时候杀两三头招待宾客也不再稀奇,但是各村各寨还是依旧保留着杀年猪的习俗,从天亮到日暮都是喜庆的海洋。
在彝家一直都有腌制火腿的习惯,农家养殖的土猪吃熟食长大,肉质鲜美、肥肉相宜,腌出来的火腿口感独到,让人欲罢不能。很多人都来询问过,为什么洼垤的火腿和市面上买到的不一样,就算是同一只腿、同一把盐,吃起来总少了点儿味道?那是因为在洼垤彝家火腿一般选用完整的猪后腿,在过年杀猪时候趁着猪肉还有“活气”便开始撒上食盐,反复揉搓使盐沁入肉丝逐渐变软,足量的盐使其不易变质;随后重物压制、控干水分、再次敷盐、通风晾晒,每家的腌腿师傅都将“何时下盐、如何晾晒”这份独家技艺烂熟于心,腌好的火腿最短存1年,最长可达3年。
老人们常说“猪的全身都是宝,一寸肠一量肉都不能少”。温暖和煦的午后,妇女们便聚在一起开始制作猪血肠、香肠、豆腐肠等灌肠类食物,它们一直是彝乡年味中不可或缺的重头戏。热气腾腾的香糯米撒上花椒、草果、八角等香料后,配上新鲜红润的猪血,用手拌匀,加入适量食盐后便要赶紧装肠,不然待冷却后就不再是件易事了,大家围坐着说说笑笑间,一节节饱满的猪血肠就成型了;另外的豆腐肠和香肠用的是新鲜豆腐和肥瘦相间的猪肉做原料,灌进肠后还得扎上小孔放气,期间二人配合为妙,既不能灌得太松,也不能塞得过紧,要不容易变味。接下来的日子就会看到家家户户的门头上、房檐下挂着一串串鼓胀胀的肠,它们给原本就热闹的院子增添了一抹独特的韵味。
三线肉肥肠、蒸猪血肠、炸排骨、炒火腿片、腌菜煮瘦肉……满满一桌丰盛的佳肴,浓郁的乡情和纯正的年味满溢而出,手指厚的老肥肉一口咬下去,滋滋的冒油声正是家庭团圆的美妙之音。村子里的人除了张罗自家的杀猪饭,也不忘到各方朋友家“蹭饭吃”。远嫁的闺女、打工的表亲、求学的游子都为了这一口地地道道的杀猪饭归来,一桌桌丰盛的杀猪饭不仅是一种美味的享受,更是一种乡愁的寄托。
“喳果勒、哔果勒!”夜幕降临后,彝乡儿女都放下手中的活计,阿姐们涂脂抹粉,阿哥也打扮得英俊帅气,大家拉着亲朋好友欢快地唱起来、跳起来,用最淳朴、最热情的舞蹈迎接美好的新年。在彝乡洼垤最传统的舞蹈要数“泽文楼莫”,意思是围着圈圈跳舞,听村里人说,他们“会说话就会唱阿哩,会走路就会跳烟盒舞”,只要四弦一响起,脚杆就站不住开始打起节拍;配合着熟悉的调子,妇女们也不自觉的弹起烟盒、甩起脚,一圈又一圈,转出团圆转出丰收的希望。熊熊燃烧的火把更是将彝乡年味推到了高潮,在火光的映衬下,新时代的彝家儿女各个精气神十足,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大家踏着发展的步伐,跳向明天,舞出未来。
春城晚报-开屏新闻记者 李春丽 通讯员 王钇涵 摄影报道
责任编辑 袁熙
校对 刘自学
编审 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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