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造车如何走出囚徒困境

近日，吉利控股集团董事长李书福在分享汽车行业的洞见时，不出意外地提到了造车新势力，直言“最终鹿死谁手还需要时间检验……好戏还在后头。”面对行业风起云涌的新趋势，传统车企和造车新势力关乎未来的“battle”从未停止。在笔者看来，两大阵营正落入囚徒困境之中。

谁是纳什均衡，谁又是帕累托最优

囚徒困境是指两个被捕囚徒间的一种特殊博弈，说明为什么甚至在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时，保持合作也是困难的。搏弈中，习惯以全要素竞争形成动态平衡，最终仅一家胜出的模式为纳什均衡；将共同合作为主，最终一两个竞争者共同胜出称为帕累托最优。

传统车企和造车新势力陷入囚徒困境面临的一个问题是，谁在打进攻战，力求纳什均衡；谁在打防守战，希冀帕累托最优。

新势力中，特斯拉要打全面战争。马斯克靠大放水时代股市的直接融资和勇敢的心要完成唐吉诃德式的挑战使命；传统车企丰田凭借强大的实力拿出了完整计划，不代工不妥协，致力于转型为智能出行服务供应商；大众发力新能源，欲以全方位竞争确保未来生存。这三大车企将纳什均衡战略贯彻始终。

选择帕累托最优者，传统车企中以通用、奔驰、宝马为代表，新势力中以苹果、蔚来为模范。这些参与者有明确的对手及合作对象，希望以集团作战的方式在最后时刻跃上巅峰。

都做全体系巨无霸是否会形成寡头竞争

纳什均衡的结果，可能是市场上只剩一两个巨人，甚至一个灭霸式存在。此时，两个关键词不容忽视：新能源汽车和中国市场。

乘联会统计数据显示，2020年虽然全球车市整体不景气，但狭义新能源汽车销量为286万台，同比增长36%，且中国依然是最大单一国家市场。车企方面，特斯拉全球交付量49.95万台，占比16%，大众的市场份额13%，排名第二。大众CEO赫伯特·迪斯对这个数字并不满意。2021年伊始，他先是用“镜花水月”评价特斯拉的市值，同时宣布集团今年5大品牌将推出10款全新电动车型，扛起传统车企捍守未来生存空间的大旗。两个关键词的交集中，各自阵营的代表特斯拉和大众最有可能在纳什均衡中笑到最后。

变数并非没有，苹果和丰田作为新势力和传统车企的潜在霸主，也手握冲线夺魁胜算。若假设成真，二者现在对囚徒困境的选择可能生变，苹果欲独霸天下，丰田转向合作共赢。

各留一手的合作能否形成“环法赛”格局

后疫情时代全球经济萎缩，传统车企和新势力加强合作的可能性增大，在帕累托最优模式下，是否会形成极少数头部集团？会有谁的身影？

如果上述格局形成，可以用博弈论中的“环法赛”解释——领骑黄衫多数时间与第一或第二集团竞争者同行，临近终点时发力，成为赢家。汽车行业中，集团巨头的分分合合，资本与技术层面的合作均可看作抱团的环法骑手群。

就全球销量而言，2020年丰田和大众排名前两位，新能源汽车领域特斯拉是绝对霸主，大众、上汽、比亚迪均处于第一集团，中国市场是决胜场。丰田销量在中国市场下滑幅度最小，全球市场份额18.5%，占据首席；大众集团全球份额17.6%，中国和欧洲市场表现超强；本田集团5.9%的份额处于历史高位，超过福特。此外，后疫情时代的消费升级，为奔驰、宝马等豪华品牌带来利好。由此，除丰田、大众外，全球排名前十的车企巨头预计都会选择环法赛抱团抗衡新势力。

主要汽车集团全球市场份额（数据来源：乘联会）

多集团合作摆脱困境更有可能

传统车企和新势力的未来会怎样，血拼到底还是握手言欢，一秦扫六国，还是楚汉共伐秦？

新势力离不开传统车企的支持。苹果强烈希望两三年内量产汽车，放下身架频频抛出橄榄枝，从现代起亚到日产，再到大众、吉利。如果中美经贸关系改善，在华独资设厂也是非常好的选择。国内市场，百度与吉利合作造车的品牌、车型等细节已敲定，百度无人驾驶技术藉此落地，双方共同乘上顺风的船。对于多集团合作，现阶段最大的障碍来自新势力内部，同一阵营中的搏弈仍然激烈。

与新势力相比，传统车企似乎更愿意内部抱团，一致对外，采取的策略是先在自动驾驶等某一领域寻求领先优势，方式是与同阵营企业合资，与尚未独立造车的互联网企业合作。丰田与小马智行、比亚迪、华为围绕自动驾驶合作，在第三届进博会上展出概念车；宝马、奔驰、奥迪与宁德时代准备合作建厂；大众江淮、福特众泰的合作即便步履艰难也没有主动携手新势力的计划。

看似一切皆有可能，但受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影响，新势力谋求与传统车企合作的可能性大于非此即彼的竞争选项。笔者乐见丰田特斯拉合作的尝试再现江湖，相信当苹果与传统车企携手成功，百度吉利开花结果后，一俟股市善变的风向标逆转，特斯拉的独行侠大旗势必低垂，重新寻求合作。投资人如果支持帕累托最优，囚徒困境必将迎刃而解。马斯克和丰田章男，李斌和迪思必然有坐而论道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