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红柳的坟茔 （上）
作者｜井水
演播|光辉岁月
音频制作｜东东
一
面对着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不同的人的索取和奉献各不相同。
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运动，几乎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我，这个从退体的父亲手里接过钉道锤的人却因祸得福。
她，一个聪明秀丽的资本家的女儿，意外地来到了这戈壁小站，成了我的妻子。
也许是“闭塞”的缘故，小站上的人们不但没有因为她的出身不好而流露出什么鄙视的情绪，却纷纷赶来为我们这桩婚事表达着诚心地祝贺，在一片欢笑声中把新娘送进了洞房。
养路工区的小葛打趣道：“哈，老顺，你小子艳福不浅，你媳妇比你漂亮多了！”“嘿嘿！”我心里真象喝了一杯甘甜的蜂蜜。
我们这个小车站上，总共住着十一户人家，十来个七、八岁的孩子，天天在布满了鹅卵石的几幢房子周围“过家家”。 大人们看着玩耍的孩子们，也偶尔会议论上几句，“唉！ 文文该上学了。 ”“是啊！ 铁柱都八岁了，”可说完了也就完了，在那个年代谁还能顾及到这些小事呢? 据说，也有人去找过有关部门，但最后孩子们依然还是在房前屋后“过家家”。
我把煤油灯拧暗些，躺在一旁的妻子突然坐起来，昏暗中，看得见她一双漂亮的眸子兴奋地凝视着我。
“顺成。”她开口道。
“嗯。”
“我想给你说件事，行不？”
“啥事？”
“我想当老师，教咱们这儿的孩子学功课，要不他们会被耽误了。我六岁时就上学了，可他们，哎…
“上学？上学有什么用！我肚里没几滴墨水，还不和你一样。”
“你……”
妻子突然搂住了我的脖子，撒娇道：“顺成，求你了，求求你了，可以不？可以不嘛？”
二
第二天，整个小站沸腾了。职工们、家属们加上孩子们奔前跑后，嘻嘻哈哈，叽叽喳喳，不多会儿，一间教室就被倒腾出来了，用几根枕木搭成了课桌和凳子，站长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块黑板挂在墙上，就这样，一间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学校便落成了。
我依旧巡我的道，心中牢牢地记着父亲的那句嘱咐:“孩子，要老实干活，咱得对得起公家。”她，做饭，洗衣，侍候我，给孩子们上课，尽着一个妻子和老师的责任。
我很佩服妻子，她硬是两手空空地编出了一本本给学生上课的“书”。
后来有一年，上级批准在这里成立了小学，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老师，妻子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一位民办教师。
天刚擦黑，妻子端上了饭菜，我们才要开吃，突然传来了急匆匆的敲门声。“田老师，小毛来这了吗?”嗓音里夹杂着几分慌张。来的是小毛的妈妈。“真是的，下午放学回来，他爸见他今天考得不好，骂了他几句，说等回来再收拾他，他就跑了，可哪也找不着，真把人急死了！”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等等！” 妻子放下筷子冲向门口。“你还没吃饭哪！”我说。
“回来再吃。”话音未落，人已出去了。
等我下前夜班回到家，看见妻子和衣躺在床上，晚饭早已冰凉。我不忍喊醒她，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她醒了：“你回来了?炉子上热有洗脸水”。
“小毛找到了吗?”我问。“找到了，这孩子脾气强，怕挨他爸爸打，躲在工区的枕木垛子里。明天，我得去找他爸爸聊聊。这些大人呀，怎么能这样教育孩子？”
作者简介
井水，本名：董长晓。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化艺术研究会会长
主播简介
张建（光辉岁月）：新疆军区机关转业的团职军官，红星朗诵社成员。黑油山传奇公众平台签约主播。
黑油山传奇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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