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才散文丨笔架赋

笔架赋

文/张荣才

辛丑上元，气温骤升，二月花开，恍若芒种。六十年之一遇，八千里无残冬。乘兴南山，浩荡东风。看苍岭之黛烟，品绿水之湛青，读新词觉少趣，诵杜甫之岱宗。于是，登高极目，吐纳心胸。猛然间，见山顶之乱石，堆杂木于丛生，正如诗人言：“滥伐乱砍剩残根，丢弃深山少问津。”

常登山者，多见修剪枯木朽株，废弃累堆，填沟盖壑。堆中有一枣枝，形如老梅探谷，敲之鏦鏦铮铮。曰：噫嘻，寻之无觅处，得之不费功，此天赐之笔架，遇主人得重生，化腐朽为神奇，慨情趣之所踵，所谓缘分，原有根踪。

须臾，有村中老者，长须飘然，杖履而过，审视良久曰：此乃酸枣树，观其粗细，知其沧桑，看其纹理，察知寿元，此乃百年酸枣之木，因横枝阻路伐之，今用煤气，拾之无用，弃之可惜！吾曰：然！于是对之曰：此物生之石隙，可知性之坚也，伴之于星月，得天地真气也，历千击万磨，方有今日之形状也。拜上天之所赐，泉洗手请府中。村翁曰：“然！然！然！朽木遇痴者，大鹏飞苍空，善哉，美哉者也！”于是，乘兴而赋曰：

独立于高山兮，盘根峰岭，扎根于岩石兮，餐露饮冰。夏迎酷暑兮，干旱少雨，冬临冰雪兮，独抗西风。老杆如铁，形如苍龙游云，新枝斜探，状如虎啸苍穹。朔风大雾，根盘岩石而巍然，寒潮狂风，苍枝扫云而净空。卧有吞吐之志，睨斜一城灯火。立有挽潮之势，铁枝万涛凌胸。可以游八级，可以扫天宫，可以挥乱云，可以隐将兵。向日枝凌度，夜来数寒星。天降大任于斯，地居岭巅之东。千年修行因缘至，万年立德遇老翁。想君生于荊坷，念兹长于峰顶。得缘遇识者，伴读山居中，夜吟清风明月，晨听四书五经。时到蛟龙出海，运来鹰击长空。不负平生之志，幸尽所学之功。仰看风雪寒暑，俯察春夏秋冬。天地有灵，侍寝于松风草堂，乾坤运和，挂笔与铁枝呼应。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兹是缘分，含章可贞。

或曰：“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生于草木，慧识杂清，旦遇明主，身价倍增。鹤游蓝天，牡丹春风。有此之幸，岂非幸哉？有此之遇，何枉此生？村翁久视，点头而不能对语，缓缓杖履而过前山矣。

（辛丑正月初九于松风堂）

【作者简介】张荣才（男），中共党员，系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省楹联艺术家协会理事，省政府办公厅退休公务员。报告文学《来自地层深处的报告》获全国铁路安全报告文学二等奖，受到铁道部表彰奖励；散文、杂文、诗歌集《筛月集》由团结出版社正式出版；执笔撰稿的五部电视专题片分别在全国铁路站段和山东电视台播映；由其以省政府名义创作的《金银红木镶钻屏风》解说词现陈列于香港礼品馆中；散见全国报刊杂文、散文、诗歌创作等数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