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肿瘤早期发现之难

　　这是达医晓护的第3052篇文章

　　肿瘤包括良性与恶性两大类以及少数介乎两者之间的类型。由于良性肿瘤对人体的危害小，有些甚至无需治疗，故通常所谓“肿瘤”多指恶性肿瘤，在恶性肿瘤中，癌又占了绝大多数，在民间由于讳言“癌”字，又常以“肿瘤”代替癌，如称“某人生了肿瘤”之类。本文沿用民间的约定俗成的说法。

　　肿瘤需要早期诊断

　　肿瘤是如今严重危害民众生命健康的－大类疾病。如今科技发达、医疗进步，肿瘤应该可治疗，何以民众讳莫如深？原来这肿瘤难治：许多肿瘤都可以作手术切除，但术后常会复发，而复发之原因中有相当的－大部分是因为手术时肿瘤事实上已经扩散。同样，这“事实上已经扩散”也是放射治疗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甚至药物治疗亦因肿瘤已经长得过大，病期过晚而无能为力。这些状况都指向：若要治愈肿瘤应该在肿瘤发生的早期，将其诊断出来，早治、早好。

　　诊断一种疾病的程式是：病人将这病的症状向医生表述，医生检查病人的身体，现代医学对于复杂的病情往往还要借助于仪器的检查，方能判定。症状是诊断疾病的基础，也是病人就医的动因。那么肿瘤病人常有些什么症状呢？

　　“十大信号”其实不是早期肿瘤的症状

　　大约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我国肿瘤的防治宣传中有个“肿瘤的十大信号”的说法，告诉民众：若是出现这些症状，要当心肿瘤了。“十大信号”的说法经过多年的宣传颇为深入人心，甚至一些基层的医务人员在实际工作中亦援引应用，至今不辍。这“十大信号”都说了些什么呢？

　　第一条便是：摸到肿块。除了血液肿瘤外，几乎各种肿瘤都有肿块，只是内脏的肿瘤一般大多摸不到罢了，在体表能摸到的肿块许多並不是肿瘤或不是恶性肿瘤、或不是恶性肿瘤本身而走它转移的病灶等等。不过，的确摸到了肿块，是应该就医检查有无肿瘤的可能了。

　　第二条是不明原因出血。外伤出血，自然不会怀疑肿瘤，已明确患有血小板減少症、支气管扩张症、痔疮等疾病者发生皮下出血、痰中带血、大便带血等情况，自然可以解释出血的缘由，若无明确的原因发生的出血，自应就医检查出血的原因，在引起出血的疾病中肿瘤是较为常见的病症。

　　三是发热、贫血：发热是最常见的症状，虽然有些肿瘤也会发热，但似乎不必因发热而怀疑有肿瘤，贫血也常见，应多从营养吸收等方面追查原因，但如果发热与贫血并存，而且日渐严重，则应注意血液系统肿瘤的可能性了。

　　四是食欲不振、消瘦：这也是一个十分常见的症状，原因很多，长期进食不足必定消瘦。但如果在不太长的时间中此项症状急剧进展，肿瘤特别是消化道肿瘤、尤其是胰腺癌可能以此症状为先导。

　　五是回缩鼻涕带血，回缩鼻涕即经鼻猛吸气后由口中吐出之鼻腔分泌物，如带血应警惕鼻咽癌。

　　六，声音嘶哑超过两周不愈应警惕喉癌，因为一般感冒失音不会太久，大多是能自行恢复的。

　　七，进行性吞嚥困难，即越来越严重的吞嚥困难，可能为食管癌。

　　八，进行性、无痛性黄疸。伴上腹部疼痛的黄疸可能多为胆石症之类的疾病，无痛的黄疸多见于肝炎、溶血之类的问题，但如是越来越严重的深度黄疸，而病人的－般状况似乎尚好者，应疑为胆道癌、胰腺癌等疾病。

　　九，无痛性肉眼血尿，应疑有泌尿系统肿瘤。若伴腰腹部剧痛者多为结石症，若只是显微镜下观察到血尿应多考虑为炎症。

　　十，明显长大的或出水、流脓的黒痣应怀疑其恶变。

　　肿瘤何止千百种？这“十大信号”当然並不全面，不过有这么个提醒，总比没有好，何况这些说法倒还实在，民众可以用得上。

　　不过“信号”二字多是用于某事件开始之前的暗示，如将这些“信号”理解为肿瘤的早期症状那就有很大的偏差了。肿瘤已经出现在体表可以摸到的肿块、已经发生出血、已经出现黄疸、贫血、发热、消瘦，一定不是早期的病例了。

　　“筛查”能发现早期肿瘤

　　几十年来，肿瘤学的研究－直是医学研究领域中最活跃的部分，从理论到实际、从基础到临床、从预防到治疗无不有了飞跃的进步，即以“早期”的概念而言，已不是病人尚能吃饭即为早期，也不是肿瘤尚能切除即为早期，真正的早期应是指肿瘤已经形成，但在发作之前的时期。既然是在发作之前，那么即应该没有无症状。当然，肿瘤的分期在学术上是依T（肿瘤）N（淋巴结）M（转移）的情况来划分的，所谓“早期”也只是概念性的说法，其含义是：无症状、可治、治疗效果好甚至可望治愈。

　　这事又回到原点：肿瘤早期既无症状，病人又如何会就医检查？医生的检查又从何入手？肿瘤如何才能早期发现？这件事困扰了医学界多年。直到上世纪的中期发现用巴氏染色法（去染色宫颈上皮脱落的细胞，在显微镜下观察）和钼靶摄影（一种乳房X线摄影技术）可以诊断宫颈癌与乳腺癌，才有人将其用于－般人群的检查，以图在其中发现早期的肿瘤病人，其情形犹如用筛子筛出混在某物中的杂质，故称为“筛查”，在北美、北欧－些国家中试行的结果，证明确实能查出些早期的肿瘤病人来，从此肿瘤的早期发现拉开了序幕。

　　肿瘤筛查的难点

　　序幕是拉开了，不过后面的戏演得並不顺利，从将巴氏染色法引入宫颈癌的筛查起已有七八十年的历史，肿瘤筛查至今尚未能普遍推广，究其原因有三：

　　一是需有简便易行、准确可靠的检查方法：肿瘤是一大类疾病，检查宫颈癌之法不能用于检查乳腺癌、检查肺癌之法不能用于检查肠癌。而且受检查的是群体、而非个体的人，因此必须简便易行，要尽量少用侵入（人身体）性检查，以免造成不适，更要准确可靠，力避假阳性（将“无”报为“有”）、假阴性（将“有”报为“无”）。至今真正完全符合这一要求的筛查方法不多。

　　二是接受检查的民众需对肿瘤筛查有充分的理解，积极参与並正确对待检查的结果。这便需要有良好的科学、文化环境。

　　三是需有足够的财力支持: 肿瘤筛查涉及千家万户、千百万人，开展肿瘤筛查需动员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至今即使发达国家也没有“全民检查肿瘤”的做法。出于卫生经济学 “将钱用在刀口上” 的考虑，至多也只能选择危害严重的肿瘤、发病率高的人群，即对发生某种肿瘤的危险性高的人群(高危对象) 进行筛查。

　　目前为各国所公认有价值的肿瘤筛查仍为宫颈癌与乳腺癌的筛查，肠癌与肺癌的筛查近年亦已逐步被认可，日韓诸国的胃癌筛查、我国的肝癌筛查的经验亦为各国引用，甲状腺癌与前列腺癌的筛查技术日趋成熟，唯对其价值仍有争议。

　　肿瘤早期发现难题的破解

　　肿瘤学的研究已经进入分子生物学时代，随着研究的深入必将开发出越来越多的诊断、治疗方法，也包括早期发现肿瘤的方法，人类必将战胜肿瘤。

　　我国政府关注民生，积极支持开展肿瘤筛查工作。但是我国人口众多，事实上难于面面俱到地关注到每一个个体、对各种肿瘤的早期发现。

　　因此作为民众应该树立防癌意识，建立健康的生活行为，预防肿瘤的发生。此外，也需关注家族的癌情，审视自身的生活行为、既往的病史以判定自己是否属于某种肿瘤的“高危对象”。如：吸烟或以往曾吸烟（戒烟不足15年）者、被动吸烟者、长期接触石棉或某些有害气体者、慢性肺部疾患患者等为肺癌的高危对象；慢性乙肝丙肝患者、肝硬化者、嗜酒者、有肝癌家族史者等为肝癌的高危对象；慢性萎缩性胃炎（尤其是病理检查有增生、间变、肠化者）患者、胃息肉症患者、胃大部切除术后者、患恶性贫血者等是胃癌的高危对象；患家族性腺瘤型肠息肉症者、慢性溃疡型结肠炎患者、克隆氏病患者等为肠癌的高危对象；直系亲属患乳癌、卵巢癌者等为乳癌、卵巢癌的高危对象；慢性人乳头状瘤病毒（16型、18型）感染者等为宫颈癌的高危对象等等。此类人员应当明确认知：自己并非必定会生某种肿瘤，但较之其他人员患某种肿瘤的几率要高，中年以后，宜主动定期作相关肿瘤的防癌检查。如能切实做到，则犹如被作了肿瘤筛查，而且是定期监测筛查一般。

　　或许是可行的建议

　　首先是对民众广泛进行防癌的科普宣传。全科医生在建立居民健康档案时应掌握哪些居民属于某种常见肿瘤的高危对象，根据现行的、已有的肿瘤筛查方案，督促此类人员进行定期的防癌检查。各区域医疗中心、二三级医院，目前多已在建设健康管理中心，健康管理中心应开设“防癌门诊”，为社区转诊的、或主动前来检查的肿瘤高危对象，作相关的防癌检查，将其结果与社区全科医师取得密切的联系，并负责定期复查及对存在的与癌症发病相关的疾病或状态（癌前病变）作必要的医疗措施。

　　肿瘤高危对象的主动防癌检查，将肿瘤筛查化整为零、常态化、个性化，－旦有肿瘤发生必定能早期发现，早诊、早治而收良好之疗效。

　　肿瘤高危对象的主动定期防癌检查，以往多出于个人的自觉行为，故被学术界称为“机遇性筛查”，即从防癌工作的角度看，碰巧有些人自愿来检查。其实如果有社区全科医师的介入与医院健康管理中心的呼应，将民众的自觉行为纳入制度化管理，称为“制度性筛查”，应该是很好的，也是可行的。

　　作者：健康教育学家 杨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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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名和地名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