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布什：中美对待人文交流，都需要更加开放

导读

2021 年 1 月 26 日至 28 日，中美交流基金会与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CCIEE）共同举办了“香港中美论坛——当前的中美关系：方向与路径”网络研讨会。

以下为乔治·布什美中关系基金会创始人兼主席尼尔·布什的发言实录。

人物介绍

尼尔·布什 (Neil Bush)，美国前总统老布什第 3 子、小布什弟弟、乔治·布什美中关系基金会创始人兼主席。

我要感谢中美交流基金会，特别是董建华先生，感谢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让我有机会参与这次意义重大的活动。很荣幸与如此热心于美中关系的杰出人士们相聚。

这次主题，按我们的理解，是人文交流，它对我个人来说非常贴切，因为在我近20年的美国外交官生涯中，包括在美国驻华使馆工作时期，我从事的就是公共外交和民间交流，我亲眼目睹了这些交流对于建立友谊和理解，并最终在美中之间建立信任的非凡价值。

今天的美中关系显然不是很好，按当代标准，它处在42年前两国关系正常化以来的低点或低潮。正如一些发言者所指出的，美中关系的急转直下，真实地体现在了一个领域，即人文交流领域。特朗普政府把中国定性为美国的敌人，采取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措施，不仅限制官方对话，还实实在在地阻碍民间互动。这种做法是1979年两国关系正常化以来我们从未见过的。

其他发言者也提到了许多这类事情。让我非常简短地回顾一下在这个领域，美国在特朗普政府时期采取的一些最过分的行动例子：

加大对中国学生的限制；撤销发给1000多个现有中国留学生的签证；终止“富布莱特项目”和其他项目；终止美国“和平队”在中国的存在，他们从1993年以来一直在那里；对在美国的中国孔子学院施压；限制中国媒体，限制中国媒体在美国的人员数量。同样，正如大家提到的，还有许多其他事情。

与此同时，我们看到，特别是特朗普总统和政府其他高级成员，他们极尽冷嘲热讽，以大联盟的方式抹黑中国（我且用一个政治术语），他们故意制造负面联想，有意在美国民众心中制造负面联想，嘲讽地使用诸如“中国病毒”、“中国把戏”之类的措辞。这一类以及其他许多措施，都是为了玷污中国在美国人民心中的形象，而美国历史上对中国本是积存善意的。作为关心美中关系健康发展的人，和大家一样，这确实令我感到失望、难过和气愤。

在过去的三年里，特别是去年，过去的12 个月，我们眼见美国公众对中国的态度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恶化，这种情况我们在过去30多年从未见过。正如博卡斯大使指出的，皮尤研究中心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73%的美国人现在称他们对中国有负面看法。此外，64%的美国人对中国处理或早期应对新冠疫情有负面或不好的看法。但也许最令人担心的其实是那个最小的数字。根据同一份皮尤民意调查，26%的美国人说他们认为中国是我们国家的敌人。在现代社会里，这是一个很高的数字，令人非常不安。而与此同时，中国公众对美国的情绪同样恶化了，我们也必须承认这一点。

就今天的美中关系而言，对于这种情势，坦率说是可悲的情势，我们能做些什么？我有几点意见：

第一，百分百地，我们应该重开休斯顿和成都两个总领馆。美国是始作俑者。我认为，而且我当然希望，拜登政府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让休斯顿领事馆恢复运作，同时中国也采取对等措施，让我们驻成都的美国领事馆恢复运作。在对方国家没有正式的外交代表，这对两个国家都是损失。

第二，恢复“富布莱特项目”。这没什么好说的。

第三，恢复在中国的美国“和平队”，如果它还受欢迎的话。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文项目，过去30年，有超过1000名美国人参与，让我们再次把它运转起来。

我认为美国，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引起我们当中一些人的争议，但我认为美国联邦政府应当停止关闭孔子学院的努力。是的，孔子学院确实是中国的文化前哨，他们经常邀请与中国观点一致的演讲者。这没有什么错。这是文化交流的一部分。我们需要知道中国人怎么想，就像中国人需要知道我们怎么想一样，我们不应该害怕听到这些想法，或莫名其妙地担心宣传效果。我们应该欢迎所有观点在我们的大学校园里表达。我认为，美国驱赶或关闭这些机构是错误的，中国方面对在中国的美国人和美国中心做同样事情也是错误的。

我认为，正如大家指出和建议的，对于合格的中国学生、学者和媒体专业人士，我们应该恢复开放的态度，我希望中国也能这样做。我们也应该好好审视一下，看过去几年我们美国都做了什么，我们为美中关系恶化火上浇油，特别是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幼稚而粗鲁的语言，美国总统特朗普在整个执政期间一直在使用，特朗普政府的其他成员也是这样。我们讲话必须重新像外交官、总统、参议员等等，不要想着去模仿深夜喜剧节目里的挑事者，对美国来说那并不好看。我们美国的确做了火上浇油的事。

结束发言之前，我想简短地说说中国方面，我谨建议、劝说我们在中国的朋友们，要以同样的开放心态拥抱人文交流，从我们美国的角度来看，甚至也许应该比以前更开放。换句话说，就是要对交流这件事保持开放。我想，如果实话实说，从历史上看，我们得承认，有时中国对某些交流不是那么开放，对那些交流是存有戒心的。我认为，美中双方都需要更加开放。

我想中国应该认识到，我们必须增加彼此之间的互惠。正如博卡斯大使指出的，有必要在各个领域创造公平竞争的环境，如贸易和投资，也包括人文交流领域。有时中国会以美国没有采取过的方式限制交流。现在我们绕了一圈，美国正在限制交流。我认为，两国都需要重新回到更加开放的态度上去。

我想提一个之前没提到过的具体想法，那就是，中国可以考虑制定一个与美国类似的国际访问者领导项目，或者野心更大一点，建立一个像美国所谓“比林顿计划”那样的项目（它是以已故前国会图书馆馆长詹姆斯·比林顿命名的），那不是几百人的交流，而会是成千上万美国人和中国人的双向交流。我们需要采取大胆的措施来阻止两国关系恶化，我认为这就是一个大胆的做法。

乔·拜登的总统竞选口号是“重建更美好未来”。美中关系在过去几年遭到破坏，我们需要一起把它重建得更好。双方都有改进的空间。美中两国对关系恶化负有很大责任，因此双方都有责任让两国关系重回正轨。人民与人民之间的交流太重要了。

最后我想说，布什美中关系基金会愿为重建两国关系并推动这一关系重归正轨发挥积极和建设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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