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视点 作为美国“模范族裔”的亚裔，为何频频遭遇种族仇恨袭击？

▲ 3月27日，人们在美国纽约华人聚居区法拉盛参加集会。| 均新华社

近日，美国亚裔遭遇种族仇恨的袭击事件频发。本月16日，亚特兰大的4名亚裔女性遭遇枪击事件不幸遇难。18日，一位旧金山华裔老人也遭遇白人青年的突然袭击，导致眼睛几乎失明，身心受到重创。

美国亚裔因教育水平、收入水平均高于其他族裔，犯罪率低等特点被称之为“模范族裔”，但是作为模范族裔的亚裔为何频频遭遇种族仇恨袭击？笔者认为新冠病毒污名化是直接原因；美国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是根源；亚裔较低的政治参与率则导致在美国社会危机发生时更容易成为“替罪羊”。

首先，美国国内对新冠疫情的污名化，助长了国内白人至上主义者的种族仇恨情绪。新冠疫情在美国暴发后，美国国内媒体将病毒污名化，网络上充斥着丑化亚裔人群的视频和文章。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更是称新冠病毒为“功夫流感”，将病毒与中国关联，助长了美国国内白人至上主义者的种族仇恨情绪。

根据美国停止仇恨亚裔组织的报告，2020年3月至2021年2月期间，美国亚裔遭遇种族仇恨的事件达到3800起，其中68%属于言语仇恨和侮辱，11%属于身体伤害。此外，洛杉矶警察局的数据显示，2020年亚裔遭遇袭击的犯罪事件增加了114%。制造上述种族仇恨事件的犯罪者多为白人至上者。美国的白人至上者信奉“白人优越论”，反对一切非白人的族裔。当前，亚裔是美国移民数量增长最快的群体，这将不利于维持白人人口的优势地位，从而招致白人至上者的种族怨恨情绪。新冠疫情在美国的暴发以及美国国内媒体对病毒的污名报道，为白人至上者释放种族仇恨情绪和实施暴力行为提供了机会。

其次，美国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是根源。美国种族主义最初来源于奴隶制度，通过此制度，确立了白人对黑人的绝对支配地位。在处理白人与其他族裔的关系方面，美国通过移民政策选择哪些族裔可以入境美国，哪些族裔被排除在外。从美国移民法的历史角度而言，美国往往选择同一肤色、同一地区来源、同一宗教的族裔。即使同属于白人，因为宗教信仰不同，信仰天主教的爱尔兰移民也曾经长期遭遇歧视。

▲ 3月27日，一名女子在美国得克萨斯州普莱诺手举标语牌参加集会。

1882年，美国颁布了禁止中国人入境的《1882排华法案》，1924年，美国移民法禁止阿拉伯人、亚裔移民美国。直到1965年美国移民政策改革后，亚裔才正式享有和欧洲移民同等的待遇，但是针对亚裔的种族主义仍然存在。2011年，两名华裔士兵廖梓源、陈宇辉在军队服兵役期间，因不忍军队内部种族主义的霸凌，如“中国佬”“龙女”等种族主义的语言侮辱以及各种肉体折磨，而自杀身亡。事后，参与霸凌的几名白人军官却被宣布无罪。

第三，亚裔相对较低的政治参与意识导致其在美国社会危机发生时更容易成为“替罪羊”。当前美国亚裔是三大少数族裔之一，但是其政治参与意识远低于非裔、拉美裔。由于文化等其他因素的影响，历史上亚裔在遭遇种族不公事件时，往往选择忍气吞声，因而被称为“哑裔”。正是亚裔的“软柿子”形象，导致美国发生社会危机时，更容易成为“替罪羊”。

历史上每当非裔遭遇白人的种族歧视时，往往把对白人的愤恨情绪发泄到亚裔身上。1992年洛杉矶骚乱中，参与骚乱的暴徒主要针对华裔、韩裔、越裔的商店打砸抢。事后，亚裔社区经济损失惨重。值得指出的是，随着新生代亚裔的成长，亚裔的政治参与积极性有所提高。2020年参与美国大选的杨安泽成为美国民主党史上首位争取总统候选人提名的亚裔。针对近期仇恨亚裔的悲剧事件，亚裔团体也掀起各种游行示威活动。其中，“停止仇恨亚裔”运动也在网络媒体上掀起各种抗议活动，但规模和声势难以与“黑人命也是命”运动相比。另外，亚裔维权大联盟携手美国东部地区的亚裔团体将于4月4日在曼哈顿举行大型游行示威活动。至于4月4日的大游行规模如何？影响和效果如何？尚待进一步观察。

　　作者：唐慧云（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副研究员）

　　编辑：刘畅

责任编辑：宋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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