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杀人犯所采用的杀人方式可能都与他的职业密切相关。
比如说,医生会用麻醉剂或毒药杀人,屠夫惯用屠刀,司机用车,建筑工人会想方设法把受害者尸体藏在建筑物里,总而言之,凶手所采用的任何一种方法对他来说总是得心应手的。
玛丽亚·威斯顿是一个聪明的护士,但她显然没有研究过杀人案例,否则她决不会选择胰岛素作为她的杀人工具。
因为,如果她对此做过研究,她该知道,1957年,曾有个叫肯尼·巴罗的男护士用胰岛素杀害他妻子一案,他不仅没能蒙骗住侦探,也没能逃过司法检验。
法医把从受害者身上抽取的血液注入到1000只老鼠身上,所有死去的老鼠都呈现出胰岛素过量的症状。
胰岛素对糖尿病患者来说是救命之药,但对正常人来说,它会导致昏迷,最终使人因低血糖而死去。
巴罗曾向医院的同事自夸道,胰岛素是一种完美的杀人工具,他因此被判26年徒刑。玛丽亚·威斯顿也曾向同事夸耀过胰岛素的致命性。
在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许多英国男人,尤其是一些离婚和丧妻的英国男人,找菲律宾新娘者呈惊人上升趋势。
菲律宾姑娘对他们来说很具吸引力,她们接受传统教育,从小就学会如何去取悦男人,甚至小到为男人拿拖鞋等细节。而她们也渴望与英国男人结婚,以摆脱本国的贫困生活。
因而,一些婚姻介绍所应运而生,为那些有此需要的单身男女提供一些背景资料,以便这些英国单身男士挑选她们的菲律宾新娘。
以这种方式获得一位新娘的花费一般只需要1000英镑,不过,这位未来的丈夫还得付他新娘的飞机票与介绍费。
如果这仅仅只是一桩交易,似乎还没有什么害处,但是,这种交易可能会引发命案。
近年来,英国已经发生多起涉及菲律宾新娘被杀案,包括1991年约翰·佩利一案,这个52岁的威尔士人不仅仅杀害了他迷人的菲律宾新娘,同时,还肢解并焚毁了尸体,警方在一个塑料袋里发现了尸体剩余的部分。
类似的案子,向人们敲响了警钟,嫁一个外国人可能是很危险的。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娶一个外国女人做妻子也同样存在着危险。
玛丽亚·威斯顿是一个菲律宾人,1973年来到英国,嫁给了一个名叫罗伯特的男人为妻,这段婚姻并不美满,1988年,两人离婚。
玛丽亚曾威胁要用胰岛素杀了她丈夫,说她可以在他的脚趾间注射胰岛素,她认为没有人会聪明到去检查那里。
后来,她遇上了一个年长她11岁的男士艾力克·劳埃德,他们在伯明翰买了一栋房子,同居在一起,过起了事实夫妻的生活。
玛丽亚对她年迈的丈夫很不好,并且常以性欲为要挟来控制他。
在这期间,她结识了一个新的情人,一个真正想与其结婚的男人。
但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成了这段罗曼蒂克的绊脚石,于是,艾力克就死定了。
1991年,60岁的艾力克先生更改了他的遗嘱,把一切都留给了玛丽亚·威斯顿,剥夺了他自己亲属的继承权,他签署了这份遗嘱也就签署了自己的死亡判决书。
1994年6月3日,玛丽亚打电话给艾力克先生的医生,说她发现她的丈夫死在卧室里。艾力克先生的私人医生以前一直在治疗艾力克先生的胃病,他认为他的死有可能是胰岛癌引起的。
当天,验尸官赶到玛丽亚家中进行调查,但是只是对死者的一个常规检验。验尸官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警官,他从52岁的玛丽亚口中取得了一份证词。玛丽亚告诉他,自己在东伯明翰一家医院工作,前一天晚上,自己正在一家济贫院当班,当自己回家时,发现丈夫艾力克已经死亡。
玛丽亚还施展自己的女性魅力,试图以此来勾引验尸官,让他相信她的丈夫是自杀的。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她的丈夫一直以来都有严重的精神抑郁症。对此,验尸官表示怀疑,因为房间里并没有找到镇静剂的药瓶,倒是在窗沿上发现了两根用过的棉签,同时,也没有遗书。
验尸官做了初步检验,后来他打了个电话,发现玛丽亚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在济贫院呆了一晚。那么她为什么要撒谎?她再次受到了质询,只得承认那晚她与她的新情人在一起。
艾力克的医生检查了艾力克的病历,发现艾力克曾两次被送往医院抢救,并抱怨玛丽亚长期以来给他喝放了麻醉剂的鸡尾酒,这让他感到昏昏沉沉,他怀疑他可能被注射了某种药物。
警方又找了玛丽亚的同事了解情况,他们回忆起她曾同他们开玩笑说,杀人可用胰岛素,并且还提及贝弗利·艾莉特一案作为例子,贝弗利被称为“死亡天使”,她因注射致命的药物使4个孩子死去。
案情已经很清楚,玛丽亚有杀害艾力克的强烈动机,先前对艾力克进行尸检的医生们也已经排除了胰岛癌的可能,他们相信他要么自己一直在注射胰岛素,要么别人一直在给他注射胰岛素,而只有护士才有机会接触到这种药物。
经过第二次尸检,法医发现在艾力克的尿样里胰岛素的含量超过了正常人的5倍,警方以此提起公诉,玛丽亚被逮捕,罪名是涉嫌谋杀。
1997年4月15日,玛丽亚站在了伯明翰刑事法庭的审判席上,但是她申辩自己无罪。
公诉人宣读了公诉词,他向陪审团指出,这是一起非常简单的案子,一个女人杀害了她的丈夫,因为她的丈夫成为了她追求新恋情的绊脚石,她想摆脱他,并得到他的钱财。
公诉人还宣称,在这之前,玛丽亚也曾两次试图杀害艾力克先生,先是给他服用麻醉剂,直至后来给他注射胰岛素。
公诉人告诉陪审团,在确定艾力克先生在遗嘱中确立了玛丽亚的继承权之后,玛丽亚就开始想法摆脱他,她选择了用胰岛素作为杀人工具,三次试图杀害他。前两次发生在1991年的夏天,艾力克先生因为被玛丽亚注射了药物而病重,但每次他都被医院抢救了过来。
困惑的医生怀疑他患了精神病,故意给自己注射药物。但一项精神分析表明他非常正常。然后在1994年,他第三次患病,玛丽亚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当他们赶到时,艾力克先生已经死了。
玛丽亚当时表现得极其悲伤,但她的新情人说这是因为她不得不表现得悲伤,她还告诉她的新情人说他们将很富有,因为艾力克先生留给她全部的遗产,还有保险金。
公诉人指出,玛丽亚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注册护士,她在伯明翰的一家医院工作,并且同时以护士之名为一家济贫院服务。她精通注射技术,并且知道胰岛素在血液中很少能被化验出来,针眼也很难发现,尤其是在脚趾之间。
她是个护士,有足够的机会接触药物,她给他喝掺了麻醉剂的鸡尾酒,然后,趁他昏昏沉沉的时候,给他注射了胰岛素,她差点得逞了。但是,检验表明,艾力克先生的尿液中的胰岛素含量超过了正常标准的5倍多,因此,这起刑事案件其实包括两次谋杀未遂,一次谋杀成功。
公诉人指出,玛丽亚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虐待她的丈夫,对她的丈夫不忠,欺骗她的丈夫,企图得到他的钱财并杀了他。
他说陪审团将听取有关玛丽亚向她医院同事开玩笑提及用胰岛素杀人的证明,尤其是与同事谈论过著名的“贝弗利·艾莉特一案”。
艾力克先生没有任何医护技术,他没有自杀倾向,他也没有途径获得胰岛素。
公诉方的第一个证人是玛丽亚的新情人,他是在1994年4月与她相识并相恋的。他告诉陪审团在艾力克先生死之前,他就打算与玛丽亚结婚,因为她向他保证她与艾力克先生已不存在性关系,“她告诉我这只是小事一桩”。
当她回家发现艾力克先生的尸体时,这位新情人说:“我只能老实地说她当时并不为此感到悲伤,她倒说过她将不得不在别人面前表现得悲伤。”
玛丽亚的前夫罗伯特对陪审团说,1988年他们的离婚简直是一场灾难,她三番五次地说她要杀我是多么轻而易举,而且不会被发现。“她说她所要做的就是把胰岛素通过脚趾之间注射进血液里,没人会去查那里。”
玛丽亚的辩护律师反驳道,此起公诉案的证据仅仅只是建立在科学理论的基础上,并没有实践依托。他提出异议,认为艾力克先生是自杀或因心脏病而死。
然而,陪审团没有接受这一辩护。1997年5月23日,他们认定玛丽亚有罪,法官判其双重终身监禁,并说:“将建议在考虑释放玛丽亚之前,还应追加一段时间的附加刑期。”
法官谴责玛丽亚作为一个神圣的医务工作者,有机会接触麻醉剂和胰岛素等药物,为了一己私欲却用它们来干犯罪勾当的罪恶行径。
法官说:“就在艾力克先生在遗嘱中确定你的继承权之后,你就想方设法杀害他,但没有成功。后来,你又再次制造假象,让人怀疑他是因精神抑郁而自杀。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死者与你无冤无仇,并且还准备娶你,他信任你,而你却用卑鄙的手段把他杀了。”
此时的玛丽亚从被告席上下来时已经无法自持,只好让人驾着她。
宣判之前,玛丽亚的前夫曾建议医生检查一下受害者的脚趾间是否有针眼,结果在那里果然找到了一个模糊的针眼。
那个想与玛丽亚结婚的情人,在宣判时流下了泪水,他拒绝接受这一判决,可是,如果他们结了婚,谁又能保证他不是下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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