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慰徒之言智又暖,护弟之情殷且坚!
清幽的密林,无边的暗夜,一簇篝火,便点亮了人间所有的生机,指引迷路的游魂归来!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三个神仙般的人物!
智慧沉毅的周子舒,与可爱少年张成岭和潇洒通透的叶白衣,围火而谈。
张成岭问:“师父,原来师叔他一早就认出你了。"
阿絮想起老温过去的千般纠缠,种种表现,无不暗示着他是久远的故交,便点了点头。
小成岭又道:“那他为何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甄衍?”
叶白衣道:“甄如玉是神医谷甄老头义子,想来他本就姓温,所以不愿意再听到甄字。”
张成岭:“对,他们被赶岀师们了。那甄大侠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叶白衣道:“小子,行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温客行那德行,像是有娘教的样子么?”
周子舒道:“成岭,甄家侠侣或许早已不在了,这一定是你师叔难以启齿的伤痛,他不说,以后他不说,你不许问。”
有什么比家人般的贴心关怀,更能温暖人心?阿絮的话温暖了在这簇篝火后面的徘徊之人。
张成岭说道:“甄大侠,这么好的人,居然最后也没个好报,为什么越是好人越没有好报啊,爹爹如此,龙师父如此,甄大侠一家如此......”
周子舒知成岭也因此感怀身世,用他温暖的语调答道:“天意难测,造化弄人,众生有情皆苦,不只是好人!”
是啊!人若无情,何异于兽?人若有情,便为情苦!
这时从密林中闪出一个潇洒倜傥的身影,老温终于现身了!
恢复了他以往洒脱欢快的样子,说道:“阿絮,我看你行善积德颇有成效,都快!”
成岭见了老温,立即扑进他的怀里,阻止了老温下半句话,老温温柔地摸摸他的头,露出了笑容。
叶白衣知道是容炫的托付,害了老温父母遇害,想要补偿温客行,问他有什么心愿,他愿意帮忙达成。
温客行看了看阿絮,说道:“我也没有别的愿望,只要您能治好阿絮的伤,我们以前的账就算一笔勾销,但要保他无寿无损,武功不失!”
叶白衣说他虽然没有办法,但他知道谁有办法,让他们等着,于是飘然离去。
二,析谜团客行失言,未点破师兄露慧。
太智慧通透的人,常常没有难得糊涂的快乐。
叶白衣的话,让老温大喜过望,只有阿絮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曾经沧海,便知道世上哪有一定能成的事。
而开心的老温,对成岭说:“你听到没有?你师父的伤有救了!”
成岭说:“叶前辈那么有能耐的人,他说有救就一定救。那咱们可以回家了。”
老温笑成一个孩子,眉飞色舞地说:“咱们回家!”
在路上的客栈休息,成岭说:“师父,谢谢你,自从遇到我,你一直不停地为我奔忙。”
温客行打趣道:“不用谢你师父,他是菩萨化身,慈航普渡的命,可不得,到处救苦救难吗?”
路遇仙霞派许多人被杀,查看了尸体之后,温客行打趣道:“周菩萨,你是想金刚怒目,降妖伏魔去啊!”
周子舒说:“老温,假设有人借鬼谷之名作恶,栽赃嫁祸鬼谷,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温客行道,当然是自己获益了,高崇的死,是他们兄弟一手造成的,他猜测沈赵二人都不是好东西,周子舒提醒他,要谨慎,万一沈赵二人一忠一奸,岂非冤枉了无辜?
温客行忿忿地说,阿絮你又来了,何人无辜!
周子舒路遇沈慎,他问温客行是不是姓甄,周子舒道:“我想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但是成岭却露出马脚,让沈慎猜到温客行就是故友之子甄衍。
在小河边上的栈桥上,温客行见到沉思中的周子舒,想吓他一吓,周子舒提及邓宽在武林大会上可能被人迷了心智,才会陷害高崇,并提及摄魂盅的事。
温客行说在义庄里,长舌鬼驱动药人袭击的一事,都有毒蝎的影子。
周子舒猜测,那扮猪吃虎的赵敬可能是毒蝎的老大,那么在高崇剑上喂毒陷害死容炫的,也是赵敬。
又道:“这谁是长舌鬼,是不是在义庄,用缠魂丝匣驱使药人的汉子,我只是知道他是十大恶鬼之一。”
温客行没多想,就接话说道:“对对对,他是吊死鬼的手下,后来吊死鬼武功精进了,就把缠魂丝匣给了他,屠灭镜湖派一事,就是他主导的。”
这时周子舒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说道:“还是我们家老温见多识广啊!”
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温客行明白自己可能说漏了嘴,不过暗自庆幸周子舒没有发现。
三,护友化诛心高手,大哥风山高水长!
老温在客栈见到沈慎,非常激动,沈慎因为坐视温客行父母被杀而向他道歉,老温不接受。
沈慎叫老温“衍儿。”
温客行大声吼他,“别叫衍儿,你不配!”
沈慎单膝下跪,老温还是很激动,他狂飙着眼泪,怒吼道:“太迟了,他们都听不到了!他们都死了!甄衍也跟着他们死了!”
这句话,让周子舒更能确定自己心中的怀疑了,所以老温认为过去的自己死了,所以拒绝甄衍的身份。
老温因为激动过甚,口吐鲜血,而昏厥过去。
周子舒把他抱在怀里,想到温客行父母死后,他一定遭受过非人的际遇和苦难,否则他不会对冷漠的人间,如此的激愤!
顾湘前来照顾昏迷的老温,周子舒便试探着问:“阿湘,老温何时到那个地方的?”
顾湘一怔,忽地站起来,沉默不答,她的反应失常,更是印证了周子舒的猜测,体贴地说:“没事。”
再次见到沈慎,他也冷淡地拒绝沈慎叫老温“甄衍”,让沈慎尊重老温的决定,叫他温客行。
沈慎言辞中,透露他与秦怀章是故交,周子舒道:“听您的意思,您与先师是至交?为何从未听先师提及过你们。”
“青崖之役后,秦大哥就与我们割袍断义了,再无来往。”
周子舒面无表情,说道:“那就奇了,先师素来看重朋友,怎会无端与你们断交,你们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慎低下头,惭愧地说:“是秦大哥责怪我们,没有在大是大非面前守住底线,做了不忠不义之举。是我做了缩头乌龟,是我对不起兄弟。”
张成岭道:“是你在高伯伯剑上下毒,害了容大侠?”
周子舒立刻怒目直视,提高了声音说道:“我徒弟问,是不是沈掌门,在高大侠剑下毒害了容炫前辈!”
沈慎一脸的委屈,说道:“沈某昔日坐视容大哥赴死,如玉遇难,是我不对!若是下毒戕害兄弟,是宁死不为!”
周子舒看到沈慎不似做伪,于是说道:“你可知是谁下毒害了容炫前辈?”
沈慎说不知道,若然知道,一定拼了命也杀了他,因为他的大哥为此抱恨终生。
周子舒提醒道:“你不知道,敢问当今五湖盟盟主谁?”
沈慎不相信赵敬会那么做,要亲口去问温客行。
周子舒不让,因为他知道温客行对五湖盟一直怀恨在心,也不愿沈慎再刺激他,让他再想起伤心事,再说他对沈慎过去的行为十分不屑,对这个人也产生了厌恶之情。
周子舒冷冷地说道:“倘若我师弟醒来,愿意与阁下交流,我不拦着。沈掌门,怒我直言,昔日你们坐视容炫前辈赴死,人性本恶,不敢强求,但凡你们五姓兄弟有半点心肝,也不至于让我师弟半生孤苦!”
阿絮直言痛斥沈慎,成岭在一旁,感受到一向严厉却温柔的师父,已经出离愤怒了。
沈慎道:“我们都在青崖山受了伤,无暇他顾啊!”
沈慎的这句推脱之言,让阿絮更加鄙视了,由于五湖盟的自私和江湖人的贪念,才造成了温客行一家昔日的惨案!
周子舒对沈慎怒目而视,愤声说道:“不必跟我解释,只要午夜梦回,你能说服自己的良心!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你们几个也落得,算了,我不想我师弟再受旧恨心魔之苦,请你自行离开,往后你是闭目塞听也好,助纣为虐也罢,只要我师弟不愿找你麻烦,希望江湖永无再见之期,成岭,替为师送客!”
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师弟在父母离世后的遭遇!
也许比过去任何时候,他所想像的要惨,不然他也不会如此仇恨人间!
他清亮的眸子里,闪着愤怒,透着理解,还荡漾着,那百转柔肠,化作的深沉之爱!
正是:
横流沧海铸沉冤,悲愤知音生路艰!
言剑斥鄙豪气显,此情如水更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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