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去乌素图

又一次去乌素图

文/孙树恒

1、乌素图

打开车窗，我就看到了天空

曾对着阴山呼唤后山的名字

当然面对后山，我也想起无数次穿行在古老的草原上

我想着村庄，想着那些有热血和情怀的人们

当然我也会想起乌素图镇，想起李斌、卫东和艳东……

像一台台不知疲倦的风力发电机，在尘土飞扬的 山顶上， 不停地转啊转，转换，动力和能量

看到五月的乡村真忙，湿润的绿野，热闹的田间，

因为爱的深沉，又耕耘着另一种风光

泥土的气息，让无数人奔波在乡村小路上。

乌素图，蒙语是有水的地方，可现在正为水发愁，不误农时。

身负养育的井水，二百米深，懂得什么叫深邃，所有的目光都站在炊烟之上张望

鸟在树间叫唤，听起来大多有点急促，也有几声显得平缓

返回时，艳东说，要下雨了，及时雨。

2、慰问患病的村民

我们提着一袋米，一袋面，一桶油

村庄是不缺的，风已经从村庄里

刮走生命中的多余

村庄缺的是鸡鸣狗吠，开始伤心

村庄空空荡荡，看不到人影，想哭

十几只羊，在圈里交谈，一条矮墙里，阳光与风都挤了进来

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

我从它们中间穿过

走进一个青墙红瓦的屋子里，

坐在炕上的老人，正在憋气，肺癌晚期，直锁深喉，嗓音里，荡漾着潮湿声响

埋在身体里被腐蚀的听力、触觉和气息

在干净的光亮中，拼命睁着要活的眼睛

他突然看到窗外的喜鹊，喜鹊叫喜事到，“这一次，它果然没骗我”

听到这一句，我有些心酸，

他有两个女儿，嫁在本村，“她们过两天陪我去检查”，安详，平静，从容

去慰问的五户村民都是重病，肺癌，脑血栓，心梗………

村民有病，村庄就有痒。

积劳成疾，病了的村庄好容易缓过来了

日子好了，他们却没有多少日子过。

就像我走过这里一样，多么平淡，阳光闪了又闪，顺手写下对村庄的祈祷，

我的爱一片片都是蔚蓝的。爱的力量，就在于拨亮生命的微光。

3、孩子们的礼物

乌素图镇的人口越来越少

一些人搬走了，另一些人出去打工了

中心校，小学有十三个孩子，幼儿园有二十五个孩子

留守，父母因为拒绝了村庄， 外出打工

看起来单薄的孩子已经把根扎进泥土 院子很大，教室很宽敞，孩子坐在背朝我的地方，老师手把手地教

阳光照耀着孩子们的脸

内心的诉求卑微，也纯粹，一心向往的日月星辰

儿童节了，我们带了书包、文具和玩具，孩子们怯怯的放慢了脚步

孤单的人对陌生人充满恐惧和敏感，这是一方水土的乡愁？

礼物接过，这时，像院子里那棵杏树的枝头那些小杏，一起仰望未来，一起为这片土地歌唱

天地间便听见了最美的和声

阳光下，几只的鸟已飞过树梢。

4、杨支书

大脑包村，百余户的村子

杨军支书是个企业家，有电商，有保险门店，有公司，

从陌生到熟悉，从个人利益到群众利益，面面俱到

盖了村部，兴胡萝卜产业，搞养殖业以及加工基地应运而生

手中有钱了，说话是大嗓门，把夜喊破，挺直脊梁活着

阳光每天都是新的，他就坐在自己的时光里

羊群跑过，鸟儿飞过，瓜果的香气飘过

翻阅着我们送来的百年党史书籍，“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我是党员，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举着沉甸甸的胡萝卜，举着村庄。

5、红萝卜和土豆

红萝卜和土豆是乌素图的特产

是我见过和吃过最多的东西，说实在的

红萝卜把自己看得太高

个高不过一尺，加持营养价值

土豆个子虽小，却占地方，可以当粮食吃

红萝卜有意与土豆拉开距离

需要一个季节的深谈，土豆从来不独处

可惜这时光太多匆匆，乌素图的

风，一边思索着，如何把栽种的红萝卜和土豆巧妙地嫁接在一棵秧子上

红萝卜起身，抬头也看不到土豆，土豆却佯装逃跑

“土豆，土豆，我是红萝卜”，土豆总是沉默不语

拔出萝卜带出泥，刨出土豆留下芽

渐入佳境，可惜不是同宗同族

可以是难兄难弟

所有触摸和想象的事物

与风对话，隐藏在大地里最好，泥土低到泥土，却不会在阳光下遗憾

萝卜土豆，各有所爱

放进一个篮子里，就会抬高土地和烘托炊烟，不需要再说出。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