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棕榈叶被雨珠洗得翠绿,像公鸡的羽毛一样威风凛凛。这些常见的叶子到了祖母的手中,便能幻化出各种精彩。
只见两片细叶如同蚯蚓般,时而淘气地往左边伸展,时而利索地往右边盘绕,转眼,一只活灵活现的蚂蚱在祖母手中变戏法般出现,肚子圆鼓鼓的,可爱至极。
轮到我露两手了,我把手搓热,循着祖母的步骤,穿插交织的叶子。火急火燎间,叶子折断了,像叛变的逃兵散开。我心下难过,叹气连连。祖母慈爱地拍一拍我的肩膀鼓励道:“再试试,耐心点。”祖母的鼓励抚平了我浮躁不安的心。
我耐着性子重头来过,叶子穿折间,细腻的声响尤为动听。眼看就快要完成了,忽然一阵风袭来,“啧”的一声,叶子被刮裂了。祖母又鼓励道:“人呐,要学会转弯,步履不息,总会抵达终点……”经历了无数次失败,我终于成功做了一只草编蚂蚱,心中盈满了喜悦。
回头看看失败的作品,其外表出奇,是其他草编作品不能媲美的。我把一箩筐草编作品都吊在蚊帐里,天窗上投射的微光,给草编的小精灵染上灵动的光晕,温暖而富有诗意。如留心听,还有叶子碰撞间发出的极小极细的声音,演奏起童话世界里的旋律。
再次见到草编作品,是在旅游景点。草编作品有的状如鱼鳞,有的薄如蝉翼,有的绿如翡翠。摆摊的妇女自豪地与顾客说,她用草编换来的收入供着儿子上大学,我不禁感慨:智慧浇灌的汗水亦可以创造出价值。
后来,意外看到一个短视频里的年轻人用唯美的画风记录下草编作品的制作过程,勾起我编蚂蚱时纯真的回忆,仿佛重回故乡怀抱。我不禁自豪起来:这朵文化奇葩开在新时代青少年的心间,氤氲清香,伴随他们茁壮成长。
简淡素雅的草编,在儿时明媚的时光中留下不可或缺的记忆,透着翠色的美丽,蕴着馨香的气息,携着祖母的爱意,存着真挚的追忆。每每夜深人静时,我闭上眼,忆起故乡的风和云,草编作品便像童话里的精灵般闯进梦里……
(作者单位系广东省汕头市龙湖区立才学校)
《中国教师报》2021年06月09日第16版
作者:张海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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