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主宰自己,已太迟了
棕榈树上
砰然摔下一只老鼠
电光在导火线上闪烁
闪电落在你凝眸而视的
很长、很长的睫毛上
By 蒙塔莱
城上高楼接大荒
徐皓峰的叙述有点炫技,似乎与余华区别很大,《大日坛城》主线是围棋,昔年读之还沉浸在藤泽秀行的屠龙风里,彩虹国的围棋、茶道,末了基本都脱不开兵道诡道,除了个人的行为艺术,还要藉此谋生,与权贵们眉来眼去,千利休不经意地把玄月投影到了茶盏,月黑风高的侘寂,自己却没有逃脱丰臣秀吉的老谋深算。
一味求道,静心的可能性不大,热爱生活是好事,老徐自然也在求道,一本书确实也很难说清楚现实和历史的差别,其中不免影响了写作者本人对大师吴清源的描摹,踏上电影之路的诸多人都坠入梦中不愿醒,目前为止,大概电影是艺术之外,意外、偶然、无法驾驭等等元素较多距离俗世最近的融合载体,抑或戏如人生,而绘画完全是一个人的事情。
要警惕自我意识的两面性,总归属于妄想,欢喜张晓风席慕蓉的时间都比较短暂,那时年少无知,欢喜的一塌糊涂到了简媜,这种诗性实验性极强的文字一下击中了我,我不知所措,人生蜉蝣,提笔就老,吓得我赶紧关停了日记的习惯,看名人日记,诸如胡适和周树人先生,便晓得,那些文字都是后人所需,自己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铭记叮叮当当的琐碎。
黄永玉老先生倒是对此类文字不屑一顾,生死尚在一瞬,离愁别绪算得什么?其实我对老而弥坚的他们,除了必须的尊敬,还有言之不尽的厌倦,黄老先生的浪荡文字占据了《收获》诸刊甚是久矣,名人典故钩沉,缜密绵长久远,絮絮叨叨,我一般是略过不阅,这也是莫奈何,老先生与刊物各取所取,就是一直占据了许多奖掖后学的版面而已。
当然简嫃早期多属于小女人的心事,汗颜的举动,《四月裂帛》我竟然抄了数遍,男子汉大丈夫对女人心事莫名纠结,类似爱花的习惯,不免爱屋及乌,性格敏感淡然起来,后患暂且不提。囿于尘世的《红楼梦》也是阅读者各取所需,鲁迅先生将《红 楼 梦》定义为“清之人情小说”,如此文字,《金 瓶 梅》的世情万象一点不少于《红楼 梦》,螺丝道场,我们看见多少,看出什么,抑或什么也没看见,是以后的事情,“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竟然不怎么沉浸于汪曾祺先生书写的平淡,倒无他,纯属各人偏好,我进入不了如此臻境,可能内心浮躁仍在挣扎,班宇《冬泳》给予的宽容,让我想到白先勇《树犹如此》的痛楚,叶兆言《后羿》和苏童《碧奴》仍属当代人的欲望,白先勇的《游园惊梦》、《孽子》彼时打开了另一类叙述方式,无所谓阅读如何介入,残雪的叙述实验,同时包裹在她小说中的人物之中,诗意化和梦境化,我依然忘不了班宇《冬泳》涂抹的惊艳。
实际上我差不多的幻听时隐时现,根本不可能据此照本宣科,印证不了任何东西,也没有印证的必要,残雪的文字重新解构了我们按部就班对文字的接触,她诱导阅读者重组了某些意识,看起来叙述者的精神变异,有可能如此怪异,吊轨的是文学本身,差强人意的重组仍然维持到现在,还会继续延长至未来,躲藏在文字周遭的写作者和阅读者试图与浮躁的生活和解,王小波他不愿意,残雪还在倔强她的叙述,李银河却要了俗世的温和。
《盗梦空间》的烧脑多少有点商业运作的结果,黑暗麻醉之中,每个人大概觉得自己轻松驾驭了哲学、心理、数学等等,诠释了许多看起来不可能的梦境叠加。深夜里伴着连续不断的雨声,我从相似的梦境中幡然醒来,梦境里我与人告别,白昼之后,这些情绪都会被重新梳理,什么正面负面的统统打包,太阳仍会照常升起。
插图 :Caleb Hahne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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