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像受了伤的野兽，去武媚的深处寻求安慰-任见《大唐……》

第二十四章 亵室情罪

李治像受了伤的野兽，连续、短促地呻吟。他感到窒息，颤抖得稳不住阵脚，只好猛然间紧紧抱住武媚娘的身子，去她的红唇上寻求安慰。

武媚娘也在发抖，但她毕竟清醒一些，赶紧温柔地安慰李太子，安慰俘获在自己怀中的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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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李承乾、四皇子李泰和三皇子李恪都离开京师长安了，李世民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

在心里占有最大分量的，现今是新立太子李治了。但总觉得欠缺些什么。莫非，对这个第九儿子，了解得还不够？

于是，李世民在甘露殿举行小规模的晚宴，召了李治来，又召了长孙无忌等四位重臣。

没有歌舞，也没有中官、侍郎，仅有随侍帝侧的白班侍女十几个。她们没有换班，静静地在宴会上服务。其中，便有那个重要的女子武媚娘。

李世民举起玛瑙酒觥，回顾打天下、为大唐获得江山之不易，与大家干了。接着说，守江山困难，为大唐坚守至如今，又干了。

然后李皇上言道，续嗣承，尤其费脑筋。他努力显出高兴的样子，说：“大唐朝廷，在朕手中，几经波折，终于选定了太子。”说完，再与众位近臣会饮第三盏。

长孙无忌照例是沉默的，沉默着喝干了杯中的酒。对于他来说，立了李治为太子，算是宿愿终偿了。但他不会因此显现出自足和自负，泰然处之而已。

李治饮下的酒，味道最不一般。

长兄李承乾多年做太子，随心所欲。四哥李泰潜谋嗣位，处心积虑地演练。惟有他，只想默默地做个亲王。朝廷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变化，他连做梦也没有想过的“太子”成自己的啦。不意间被扶到了太子的位置上，李治甚至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命运大升级。

酒过数巡，君臣都自然了，放得开了，有人已有点耳热面红。只有太子李治不胜酒力，也不胜场面，甚至还有点为酒气所苦，便起身走往殿后的厕所。

武媚娘总是在体察李治的动静，两人的目光对上好几次。她故意藏在人后，把眼风从别的女子的颈间透出去，只和李治交流。

李治朝殿后洗手间去了，武媚娘瞅着美人们都在忙着上酒，不注意，静静地转过身，快步走到屏风后，端起黄金的手盆，也快步走向殿后的洗手间。

李治站在槽子前放了小水，顿觉轻松舒畅，微微扭头，见一美人捧着洗手金盆侍立身后，再一细看，哇呜，武才人。

武才人亲自捧盆来了。

而且，武才人全身香喷喷的，涂抹的化妆油？还是自身发出的？让小青年太子李治的鼻子太受用了，吸进鼻子，立时又窜入脑顶。

武媚娘屈膝半蹲，送过金盆子让李治洗手，低声说：“殿下，祝你立为太子。媚娘为你高兴。”

武才人的身影，早已印入李治的眼仁里，镂刻在李治的情感沙滩上。

方才在酒宴上，他觉得实在没有趣味，但每看到一眼武才人，就相当于打一针激素。此时此刻，武媚娘甜美的声音就在他耳际，甜美的气息已包围、笼罩和淹没了他，把个小太子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一看蹲着的武才人，妩媚俊俏，甚是撩心，李治情不自禁地把手上的水滴弹在武媚娘的脸上，嘴里轻轻念道：“昨忆巫山梦里魂，阳台路隔奈无门。”

心里有数的武媚娘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她忙娇滴滴地答道：“未曾锦帐风云会，先沐君王雨露恩。”

娇柔的微笑，灯光下灿若桃花的脸蛋，甜蜜温柔的声音，尤其是露骨的对句，还直接称“君王”呢，李治听了，欲心大动，说道：“看你才色俱美，深得吾意。”

武媚娘放下手盆，拉住李治的手，用手巾包住恭敬地擦拭。两人眉目传意，各自暗示情怀。尤其小武，以媚人的眼睛大胆地凝视着对方，无顾无忌。

李治低头往下看，自己垂在袍缝的手，被一双柔软的小爪子捉住了。几只手结合的位置，恰在身子中部那个重要的武器上。

武器自动化程度极高，感觉到敌人挑衅，砰砰砰，跳起来，要出阵作战。

聪明的武媚娘不失时机地蹲下身子，一下子环抱了李治的底盘。

在淡淡的烛影下，女性的脸庞好似一朵仰着的鲜花，嘴巴娇羞、急促，是鲜花的嫩蕊，在激烈地开放，在攻陷太子青年军的阵地……

李治刹那间精神恍惚，眼前仿佛有千万条白光晃动。他用力将武媚娘抱在怀中，贪婪地吮吸着她樱红的唇，柔软的身躯。如兰的香气，包围着他，陶然忘我。

李治恍恍惚惚，像一只被毒蜘蛛捕获的虫子。被注入麻醉的毒液，顿时失去知觉，全身的血一瞬间蒸腾了，开锅了。脑海中仿佛突然有无数的连环爆炸在发生，炸得他头昏眼花。

武媚娘早已动了情兴，捧着昏头昏脑的李太子，把舌头咂得啧啧儿的。

李太子武装泅渡，激情犯罪，脑子已无法控制肉身。

武媚娘正当年岁，多日苦盼甘霖，瞬间启动状态，自家主动渗水祈雨，使出浑身武艺，把个李治伺候的神魂颠倒，难以自制。

两人在云端雨头，饥渴地享受闪电的刺激和雷霆的震撼。

史书上记载说“白馥馥、鼓蓬蓬、软浓浓、紧揪揪”，把什么意思相近的词儿都用上了，就是无法说到点子上。反正她太受苦了，急迫迫地，要慰饥解渴。相搂相抱，扭动纠缠，蛇吐信子，呜咂有声。

李治当然不是没有试过水，但那些试水，包括航行，都没有此时此刻站在卫生间里惊险、犯罪刺激，开怀，大开怀，开大怀。觉得把自己的小妃子们捆在一起，也抵不上一个武媚娘。

所谓“将在外不由帅” ，小青年文学太子，顺出枪杆，直打得交股贴肉，难分难解。最后，出阵拼杀的将军奋不顾身，在晕天晕地之中，将全部箭矢都咚咚咚地射向敌人心脏。

李治像受了伤的野兽，连续、短促地呻吟。

他感到窒息，颤抖得稳不住阵脚，只好猛然间紧紧抱住武媚娘的身子，去她的红唇上寻求安慰。

武媚娘也在发抖，但她毕竟清醒一些，赶紧温柔地安慰李太子，安慰俘获在自己怀中的雄兽。

过了一会儿，武媚娘低声喘息着说:“殿下，请尽早回席，勿让人生疑……”

然后，武媚娘像姐姐一样，用自己的香手帕在李治的唇边、脸颊上擦拭，拭去他们创造的浪漫的痕迹，身体发热不计后果的痕迹。

李治脸上的痕迹被拭去了，心上的痕迹却更深刻了。

李治身心如火烧炼，听武媚娘的话语，感到分外亲切。今日，是他一生中“最要命的一日”，假若刚才这一大场戏被父皇察知，那便真的要命了。

是的，要听从武才人的话，尽快返回晚宴席面上。

离别时，李太子紧紧握住武媚娘的手，无言地注视着她的脸。武媚娘也以同样的神情，注视着李治的脸。脸对着脸，脸连住脸，脸脸相怜。

“哦，殿下，快走吧，不可耽误了。”

武媚娘再次提醒。李治再也没有什么理由磨蹭了，赶紧夹着尾巴走出去，进入大殿，走向酒宴。

武媚娘自己故意等待了一回儿，才悄密密地潜出卫生间。

谢天谢地，谢君谢臣，谢谢晕鸡一般的侍女们，没有谁发觉二人演过一场奇特的活剧，举杯碰盏，酒宴照常。

宴会之后，李治告别父皇，走回临时居所，无论如何睡不着觉。

宋玉《高唐赋》中的句子“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在他的脑子里边跳跃——跟武才人的云雨之事，是不是一场梦啊？喜爱文学的太子开始了没有答案的“天问”。

楚国神话传说中，有巫山神女兴云降雨的事，后人理解为男女欢合。

“巫山”作为地理名称，中国境内好多地方，晋南、济北、苏南、浙东、淮北、三峡、湖北、湖南等地都有。早期的“巫”部落到处搬家，到处落脚，踪迹所留，皆巫山也。

中外古代有大量的事实，以“云雨”比喻肉体交欢，认为行云降雨是天地阴阳交会的结果，按照比附的思维，相似于人类的男女交会。

缠绵的儿女情长，私密的男欢女悦，能使人口繁衍，民族兴旺，进而使谷物丰收，人民富足，故而《高唐赋》描述了高唐神女交媾致雨和云雨之后山河更加宏伟壮丽，万物充满勃勃生机的奇异现象。

“你，巫山的神女，再到我的梦里来吧，我要你即刻就来……”

李治卧于榻上，半疯半癫地追索武才人忽隐忽现的身影。热烈深重的爱恋夹杂着恐惧、忧愁和难以驱遣的悲哀。

李治已有自己的妃妾，也和她们行事，但她们是供他使用的。那些小美人嫩得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像小动物一样，忙乱地抓扯，急促的喘息。

武才人不一样，极端地不一样。武才人有超群的情感和技巧，和他李治能合成真正的“一个”。

当时当刻，他李治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顾忌，甚至没管站在那里猛烈地攻击会不会摔倒，似乎敌我双方大军一概由武才人负责指挥了，把他“伺候”得完完全全升仙了。

但是，武才人，是父皇玩乐的鸟儿呀。

李太子知道，自已头上，压迫着伟大的父皇，横悬着随时可能暴斩孽情的利剑，暴砸犯罪的铁锤。

他和武媚娘之间的障碍，几乎是不可逾越的。

障碍不可逾越，深深的爱恋却丝毫无法减弱。

这是恋情的宿命，还是宿命的恋情？

李太子彻夜难眠。白日，只要没有武才人在面前，也抬不起眼皮来。可以说，日日夜夜，都在煎熬之中，无可解脱，逐渐消沉。不得不试着向父皇请示，要早早返回东宫。

李治没有办法，天真地想靠离开武才人来暂时解脱自己。

李世民蒙在鼓里。他希望文弱的新太子李治尽早地完成作为皇嗣的各种见习工作。见习，就必须常在身边，接触多方政务，体验朝廷实际。当他看到李治倦怠、疲劳、精神不振的样子后，又觉得不能勉强。

“那么，不要如此着急，让他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也好。”李世民抑制着心中的焦虑，这样说自己。

但是，放李治回东宫，又忘不下他那柔身弱体的样貌。

唉，立雉奴为太子，是否真的妥当呢？疑惑又涌上了李世民的心头。

这时候，黄门侍郎刘洎上书，建议东宫太子应当多与百官交流。

“太子应当勤学好问，亲善师友。如今入侍宫闱，深居简出，太师太保以下官员，很少与太子应对答问。希望能弘扬传之久远的规制，使太子多与文武相处，则是天下百姓的幸事。”

使得。于是，李世民让刘洎与岑文本、褚遂良、马周几个人轮流到东宫去，与太子相处，谈论政事。

尽管安排过了东宫之事，李治由几位得力的大臣辅导，有什么情况变化，大臣们会及时奏报，李世民仍然夜难安眠。

为了睡觉，李世民只有增加睡前的酒量和侍寝的女色，来麻醉自已的身体。晚膳中，临睡前，大量地饮酒。侍寝的小美女、新美人儿，有时一夜增加到五六名，也不管她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胡乱翻腾就是。

往往，到了后半夜，疲劳的李皇上才能勉强闭目睡眠。

值夜班的帝侧侍女们悄悄退到殿后，在席子上睡了。

李世民刚刚睡着，耳朵变灵了，突然听到不远的地方发出奇怪的声音。睁开眼看，看不见，仔细倾听，仿佛有人在抽咽，哭泣。

他从枕上抬起头，在昏暗的烛光下，巡视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声音变成了掠过室外树丛的风声。再仔细朝远处听，仿佛是苑外狐狸的叫声。

回头睡下，刚刚闭上眼睛，又清楚地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他从床上起身，透过帐边淡紅色的烛影，看，听，又变得万籁俱寂了。

烛光摇曳，喉头干燥。哦，是的，喉头干燥，呼吸不畅。

他想叫太监拿安眠汤来，却发不出声音。挣扎，想动一动，全身像被绳索捆绑，捆绑在了榻上。

在激烈摇曳的烛光里，似乎有许多晃动着的朦胧的人影。

“谁？”李世民想大声呼喝，喉头发紧，不能出声。他艰难地用双手扯开胸前的睡衣，勾起脑袋——

壁上的影像，淡黑色的人影，不断地涌过来，涌过来……原来是血肉模糊的李建成、李元吉……他们白色的眼睛散发出深深的怨气，瞪着李世民，手向前指着，嘴巴歪曲着，发出像虫叫似的细小的骂声。

“吾等遭汝暗算，怪吾等运气不佳。吾等幼子也惨遭汝杀害。今日欲使汝知，此事决不能宽恕。吾等的事没完，吾等家族的灵魂将永无休止……”

随着奇怪的细小的声音，云雾中浮现出十个呜咽着的少年和幼儿的身影。还有一些女子。

耳朵边的纷乱变成嘲笑声，又变成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呐喊声……

仿佛是侍奉身侧的宫女们乱乱嘈嘈地说话，同时，仿佛是宦官们在激烈地跑动，男男女女在呼唤：“陛下，没有事吧？”“圣上，现在感觉如何？”

李世民像是从深渊中挣扎上来，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觉得全身都是粘糊糊的冷汗。

太监们有的持灯跪在床边，有的端着药汤。侍女们有的为他擦汗，有的为他更衣，寝殿之内，乱成一团。

值勤的侍御医慌慌忙忙地来了。

选自任见著15卷《大唐上阳》

著者任见先生以15卷150章4600千字的篇幅，宏观性与微观性兼顾、认识性与可读性并举地展示了女皇武则天的一生，以“学者作家”的角度钩沉、解读了几乎所有关涉武则天的历史悬疑，全书风樯阵马，波澜老成，架构浑厚，语词良工，不愧上佳阅读体验，堪为优秀珍藏典籍。

备注： 巴黎远东艺术馆，隶属于巴黎远东文化艺术协会，连接法国和远东，特别是中国，向西方观众特别是法国人介绍中国美术和书法。帮助法国和欧洲艺术家在中国展出和发展。在法国和中国为选定的艺术家组织联展和专展。 巴黎远东艺术馆，巴黎远东艺术馆顾问委员会、巴黎远东艺术馆学术委员会暨巴黎远东艺术馆研究员、高级研究员会议，总部设在法国巴黎，永久收藏远东艺术品，翻译、出版和分发印刷品及数字内容，致力法中文化艺术交流。 巴黎雷欧珍宝馆，长期为全球各地尤其是中国收藏人士提供诚挚友好的服务，声誉实在，口碑高耸，巴黎雷欧珍宝馆视“声誉”“口碑”为镇馆之宝，继往开来，诚恳服务。 巴黎雷欧珍宝馆，位于10 Rue Françis de Pressensé, 75014, Paris France（法国巴黎左岸弗朗西斯路10号），巴黎远东收藏学术委员会巴黎远东研究员会议，邮箱：rioyouren@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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