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科举比现代高考难得多,那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次科举都是几十万读书人的较量,而能考上进士的只有几百人,录取比例远远低于高考。
状元、榜眼、探花,自然是万里挑一的顶尖人物,有时候这前三的排名并不全靠才华,而是要看运气。不管怎么说,拿了前三,官位也就到手了,至少是个翰林,如果家里有点门路,过几年混个三四品京官或知府什么的,也不算是很难。
清朝有名昆山学子叶方霭,顺治年间参加科举,寒窗苦读十年,一路过关斩将,好不容易考出了头,居然位列第三,成为本科的探花,很快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
正当叶方霭志得意满,准备大展宏图时,朝廷却下令罢免叶方霭的官职,革去功名贬为庶民。而原因是叶方霭欠税了,欠了多少钱?一文铜钱。
昆山所在的江南向来是中国最富裕的地区,叶方霭家里再穷,也不至于欠一文钱的税啊。难道清朝收税的衙门像今天的美国国税局一样铁面无私,锱铢必较?
当然不是,叶方霭家里并不穷,欠税是当时江南地区的一种普遍现象,从明朝开始就是这样,能逃谁不逃啊,时间一长,没准皇帝开恩就把以往的欠税给免了。
不过,像叶方霭这样欠一文钱的,很有可能是征税时计算有误,应该不会是故意的,大笔的税款都交了,留个一文钱的尾巴做甚,不是寒碜人吗?可倒霉的是,叶方霭正好碰上清政府的“严打”。
满清入主中原后,对江南富户的伎俩也很清楚,明朝很大程度上就是这样被拖垮的。崇祯临死时宫里只剩几万两银子,北京城的达官显贵家里却被闯王拷问出七千万两白银,这差距也太大了一点吧。江南富户绝不会比北京城里的更老实,欠税藏私可能更严重。
为了让江南富户老老实实交税,顺治皇帝让江宁巡抚朱国治统计了一份历年欠税名单,涉及一万多人,叶方霭正在其中。名单交到朝廷时,恰逢顺治驾崩,四位辅政大臣决定从严治罪,除了补交外,一律革去功名,欠的多还要下狱。
这就是清初有名的“奏销案”,牵涉到一万多人,叶方霭因为一文钱丢了官。江南富户终于发现满清与软弱的明朝不一样,该补的补、该罚的罚,从此以后只好乖乖地交税纳粮,一文钱也不敢少。
叶方霭毕竟家里有钱有势,他父亲是崇祯朝的进士和大官,后来还是被清廷重新起用,一直做到刑部侍郎。他的这段经历留下了“探花不值一文钱”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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