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画名家丨凯斯·哈林：粗线条卡通涂鸦成性别多元化的平权标志

有人说，凯斯·哈林（Keith Haring）是继达利、毕加索与安迪·沃霍尔之后最有名的艺术家。可惜他在名声上扬之际不幸染上艾滋病（AIDS），以31岁之龄英年早逝。

凯斯哈林的纽约经历

1958年凯斯·哈林出生并成长于宾夕法尼亚州一个小市镇库兹敦（Kutztown）。六十年代美国兴起反文化运动（counterculture），包括反战、反核、嬉皮士，影响到七十年代的朋克（punk），但不论是凯斯·哈林父母还是其社区，都对六十年代的反抗运动持保守、顽固的态度，这跟凯斯·哈林的思想格格不入，苦闷的他终于在1978年从近郊来到纽约。当时纽约正经历去工业化、转向金融化的过程。

凯斯·哈林

有两方面的经历塑造出凯斯·哈林的艺术。首先是八十年代前后逐渐发展纽约内城贫民区文化：以涂鸦（graffiti）、舞动与音乐节拍，占据「官方的」公共空间，形成朋辈间的网络。从艺术形式上，凯斯·哈林就深深受到涂鸦的影响，他正是以街头作品出道，走向成名；而从更广义的风格取向来说，凯斯·哈林在纽约感受到这股名为「Hip-Hop」的能量，他的作品中充满飞舞、摆动的人物，散发的正是这种能量，他将之发展成街头艺术（street art）。

凯斯·哈林居住的邻舍与常去的迪斯科（disco），都是跟拉丁美洲人与黑人打交道，并跟他们发展关系。当时同性恋仍然被妖魔化，作为出身中产家庭、受到良好教育的美国白人，却希望接触同性的拉丁裔人与黑人，使他对自己有一种强烈的陌异感与自我意识。及后八十年代美国出现艾滋病，凯斯·哈林亦不幸染上，至离世前他都积极透过作品来宣扬安全性行为的讯息。

凯斯·哈林的风格、主题与意象

凯斯·哈林称自己受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影响最深，而他自己的艺术的确可以归为波普艺术（Pop art），我们看凯斯·哈林 的作品，都可以直观地理解与感受。

从小凯斯·哈林父亲就教导他画卡通，并建立粗线条与卡通风格。另一方面凯斯·哈林的作品亦有继承涂鸦的特性，在其物料、场地与时间条件之下，都适合用这种粗线条写字或画图。凯斯·哈林的风格已成为一种广泛被人认识的语言，他使用漫画中的动态效果线条，象征移动的残影与不稳定，让人物以至画面总是像动起来一样。色彩方面，凯斯·哈林大多只用红、黄、蓝、青四原色，简单线条结合四色颜色，使其作品形象极为鲜明。

可能因为自己是同性恋者，凯斯·哈林只画倾向男性意象的人与物，包括有阳具的人与肛交行为。数到他作品中最有名的「主角」，则是俯伏在地、释出放射线的「发光的婴儿」（Radiant Baby）、「咆哮狗」（barking dog）与「霹雳舞者」（break dancer）。

「狗」的意象于凯斯·哈林中很常见，它可以是性爱体位中的「小狗式」（doggy style），而「dog」亦是Hip-Hop 圈子中的男性（亦会写成「dogg」，如著名饶舌歌手Snoop Dogg就用了这写法），我们可以视之为结合了他所有关注主题的图像（icon）。

此外凯斯·哈林亦延伸探讨的不同的问题，他会想像人与机器之间的冲突；亦会画在十字架上的殉道者，他以《圣特蕾莎的狂喜》（Ecstasy of Saint Teresa）的方式来理解：牺牲与殉道跟生活的情色、快感与狂喜是一体两面，因此凯斯·哈林将十字架连着人一起填满了霹雳舞男孩与咆哮狗，密如迷宫一样。

凯斯·哈林的人生观与艺术观

凯斯·哈林对生命与对艺术的看法，是紧密相连的。他在《日记》中写下格言：「忘记你的『偏见』与『误解』，『只要生活』！」

（Forget all your “preconceptions” and “misconceptions” and “just live!”）

凯斯·哈林视「生活」为一种机遇（chance），是变化或会突变的、是没有既定剧本的、是无法量化的，亦是不可重复与短暂的。「生命」属于所有不能被代表的人（如上述在性取向与种族上的「异类」），因为他们被当作是可弃的、可有可无的、「他者」，甚至是恶魔，简而言之就是垃圾；这些都必须成为他的指导力量，支配他的艺术道路。至于「艺术」（或「纯粹艺术」），凯斯·哈林认为它必定是质朴的、非习俗的、原始而粗糙的；他坚持（纯粹）艺术只存于对纯粹生活的即时反应。

从凯斯·哈林的短暂人生以至他的艺术之中，我们可以见到他实践了以上的信念。

凯斯·哈林的最后一幅作品《未完成的绘画》（Unfinished Painting）。

但据说凯斯·哈林在临终的几天向身边人要了纸笔，在病榻上画了自己最后的作品——仍然是发光的婴儿。

LGBTQ 平权英雄

凯斯·哈林在世时已成名，法国、荷兰、德国等地都邀请他设展、绘画壁画；至凯斯·哈林去世后，他的回顾展览不绝，在艺术馆与展览以外，不时有时装品牌推出凯斯·哈林的作品（例如T恤）。此后凯斯·哈林仍未被艺术界忘记，近年的LGBTQ平权，他重新被推举为性别多元化与平权的英雄。

在我们每次看到凯斯·哈林的图画时，可以回想他的时代、他的世界观与他的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