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建清
像我这样的“50后”,小时候读书,每逢新学期发了新课本,或者偶尔弄来一本新书,首先要做的不是读书,而是忙着包书,也就是找来干净的纸把书的封面包上。这道工序是必不可少的,有的是家长帮助完成的,有的是向周围同学学来的。记忆中,书包好后,那真是一种近乎神圣的感觉,似乎包书比读书重要得多。
在今天的学生听来,崭新的课本要包起来,真是多此一举。其实不然。如今课本的精致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相比,不可同日而语,简直有天壤之别。新书到手,不忍弄脏了它倒在其次,主要是彼时印的书,封面纸普通得很,薄得很,实在经不起翻阅,再仔细也很快就会没了封面,甚至还“殃及”内文纸。于是,出于保护书的需要,包书皮就成了我们那一代人的必备手工艺,颇类似当下孩子们的小制作。
包书,必须有纸。然而,那个年代什么都匮乏,纸,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幸好父亲在公社(乡镇)上班,报纸还是有的。不过,报纸有个坏处,既不耐用,也松松垮垮包不平整。比较理想也常较为常见的材料应该是牛皮纸。用牛皮纸包的书皮,好处是耐磨平整,关键是上面干净,可以写上书名、班级和姓名。我记得每次包好书皮,我都得施展一下自己的书法水平,就如同出黑板报一样,总要变着花样写书名。一般是书名用楷体,有时也用黑体、宋体,且加一点花边修饰,诸如横线、竖线、虚线什么的,姓名则多为所谓的连笔字,龙飞凤舞,总之是显示一下个性化的钢笔字功底和审美功能。如果从整齐、耐用、美观的角度说,牛皮纸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画报纸,譬如人民画报、解放军画报等。但这种纸极为难得一见。再者,画报纸虽然可以更结实美观,但上面有图像且光滑,写书名、姓名有一定的局限性,不易展示钢笔字的水平。
包书皮看似简单,其实也是一门技术。先要把纸按照大于课本的尺寸裁好,然后在把书脊两头留出缺口,再通过折叠方式将封面封底的4个角服服帖帖扣死,技巧也在防止这几个角卷起,同学们的这番努力等于是封面再制作的大比拼。原本该属于印刷厂装帧的事,却由学生再重新加工封面,大大看出动手的能力。记忆中一些女生比男生更仔细、认真,不仅包得整齐熨帖,而且封面的图像也有所选择,颇见匠心。
时代的嬗变也真快,包书皮已成陈迹。今天的印刷术已经非常精湛,封面用纸相当考究,特型纸、压塑覆膜、取口等技术的使用,已经不必担心封面卷起或损坏了;可能三年高中读下来,封面还完好如初。一想到当年自己书读得不咋的,书皮倒包得很细心、很漂亮,不免感到好笑。
来源:红网
作者:孙建清
编辑:张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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