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洪水临终前来北京探望陈剑戈，洪水哽咽：你怎么没结婚？

前言

图丨洪水将军

1956年10月21日，拥有中越双籍少将军衔的越南籍将军——洪水，在越南河内医院因病去世，享年50岁。

在长达30多年的从军生涯中，洪水将军几乎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中国革命，他同中国军民一同参与了伟大的二万五千里长征、经历了中国最艰难的8年抗战。洪水是世界上唯一一位拥有双重军籍、双重党籍的将军。为了表彰他对中国革命作出的巨大贡献，1955年，毛主席亲自授予洪水将军少将军衔。他也是我军历史上唯一一位授予少将军衔的外籍将军。

对于这个国际主义战士的杰出代表、中越友谊的传奇纽带，毛主席这样评价道：“洪水的性格是执著、透明的。这样的干部使用得好，是驰聘千里的骏马，否则就是爱尥蹶子的马。”毛主席对他的评价，恰如其分地概括了洪水将军光辉而又曲折的战斗人生。

图丨毛主席与胡志明

洪水将军对中国革命的贡献，永远值得每一位国人缅怀。然而，他在弥留之际却对身边人说：“中国女人这本书，外国人是很难读懂的。在他短短的一生中，他对得起六万万中国同胞，毛主席以及中国人民对他的恩情，他永远也忘不了。然而，他却永远对不起自己的中国妻子——陈剑戈。”

敌人骂我们是洪水猛兽，那我就改名洪水

1908年10月1日，一代名将洪水出生于越南河内市，洪水并不是他的本名，原名为武元博。洪水将军向身边人回忆：“洪水”这个名字还是敌人给他取的。看到身边人一头雾水，洪水将军开始给大家讲述自己“洪水”名字背后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幼年时期，洪水的家境十分富裕。1923年，从师范毕业的洪水放弃了成为一名老师的机会。在父亲的支持下，勤奋好学的他孤身来到了法国求学。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贵人——胡志明。

胡志明的出现，带给洪水的是一次思想层面的“大爆炸”。正在和胡志明的探讨中，年仅16岁的洪水第一次听到了“革命”这个词。志同道合的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兄弟，胡志明年长为兄，并称呼洪水为“山弟”。在胡志明的帮助下，洪水的革命思想逐渐成熟。

图丨胡志明

辛亥革命失败后，孙中山先生没有放弃革命，先后发动了护国运动和护法运动。随着马列主义传入中国，孙中山再次看到了革命胜利的希望。为了培养革命火种，孙中山在广州建立了黄埔军校，聘请苏联专家鲍罗廷当军事顾问，发展属于自己的革命军队，在苏联的帮助下，国共实现了第一次合作。

回国后，胡志明长期担任鲍罗廷的秘书，通过鲍罗廷的关系，胡志明成为孙中山的革命挚友。当他得知孙中山在广州创立黄埔军校后，胡志明多次拜访孙中山，并且表达了想要自己的战友进入黄埔军校学习的愿望。孙中山听后立即答应了胡志明的请求。

就这样，在胡志明的推荐下，洪水、黄文欢、范文同等30多人一同加入黄埔军校学习。作为黄埔军校的第四期学员，洪水在学习过程中结识了林彪、刘志丹、张灵甫、胡琏等中国名将。

图丨黄埔军校

1926年10月，洪水以优异的成绩从黄埔毕业，并留校担任教官。当时的洪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只想着能尽快回国，支援祖国的革命事业。但令洪水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动荡，却让他的人生发生了重要的转折。

1927年8月，国共合作彻底破裂，蒋介石、汪精卫开始大肆抓捕革命志士，黄埔军校也成为了重点打击的地方。正是在这严峻的斗争中，洪水看透了敌人的真面目，他毅然选择秘密入党，并追随叶挺、叶剑英发动了广州起义。

广州起义是自南昌起义和秋收起义后的又一声惊雷，在国内外都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但因为敌我力量过于悬殊，起义最终失败，洪水因为身份暴露，只能被迫逃往泰国追随胡志明。

大革命失败后，远在越南的胡志明立即与中共取得了联系。为了加强中共与越共之间的革命合作。在胡志明的委托下，1928年，洪水再次来到中国。1928年6月，当时的中共两广省委将洪水秘密招至香港，洪水利用自己先前积累的革命经验，与香港海员工会工人一同宣传革命，壮大革命队伍。

图丨洪水

由于国民党前期力量强大，毛泽东、朱德、陈毅率领的红四军遭到敌人的疯狂围剿。毛泽东等人商量后，决定带领队伍向广东进发，向两广省委寻求帮助。毛泽东等人指示，希望两广省委能够输送一批训练有素的军事干部，以此来增强革命队伍的战斗力。于是，刚刚从香港赶回广东的洪水，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江地区，成为新成立红十一军三十四师的政治委员。

在东江地区，洪水奉命宣传革命，壮大革命队伍。他在宣传革命的过程中，经常发现国民党把红军称作洪水猛兽。于是，在一次会议中，洪水向大家说道：“我原名叫武元博，中国名为鸿秀，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像个女人的名字，与我们英勇的革命队伍严重不符。”听完洪水的话，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洪水继续说道：“国民党反动派不是将我们称作洪水猛兽嘛，那我们就是洪水猛兽，我们是一群为穷苦人打天下的洪水猛兽，我就改名洪水，大家以后叫我的新名字洪水。”听完洪水的话，另外一位同志激动地站起身，表示他也要改名，他要改名猛兽，做一只威震敌胆的猛兽。

图 | 洪水长征途中

在长征途中，洪水多次为党和红军立下了大功，而猛兽却在一次战斗中不幸牺牲。

三次被开除党籍，洪水依旧不改初心

在长期的革命中，洪水将军曾三次被开除党籍，第二次被开除党籍，洪水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对于这些生死经历，洪水表示得十分淡然。他对身边人说：“自从参加革命的那天起，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革命中能够一直追随毛主席，这是自己一生最幸福的事。”

1934年，国民党为了消灭红军有生力量，彻底占领红军的革命根据地——江西瑞金。蒋介石亲自督战，发动了对红军的第五次围剿。当时，王明博古等人实行错误的军事路线，剥夺了毛主席等人指挥红军的权利。眼看着红军的根据地越来越小，一身正气的洪水将军力挺毛主席，不惜多次给党中央写信，希望能让毛主席重新指挥红军。

图 | 洪水

面对洪水的据理力争，王明等人以背离党的借口，最终剥夺了洪水的党籍。为了保护毛主席，洪水付出了代价，然而，洪水将军无怨无悔，他继续追随在毛主席身边。毛主席曾经对身边人说：“洪水将军一身正气，敢于坚持真理，是我毛泽东需要学习的榜样。”

1935年1月，中央红军行至贵州遵义，在这里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史称遵义会议。红军中央纵队党委根据遵义会议的指示精神，撤销了对洪水的处分，同时恢复了洪水的党籍。洪水曾激动地说道：“遵义会议不仅挽救了我的命运，挽救了红军的命运，更是挽救了中国革命的命运。遵义会议是我党历史上生死攸关的转折点。”

1935年8月，红一、红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胜利会师，洪水将军跟随朱德、刘伯承、张国焘率领的左路军北上抗日。然而，左路军行至贾曲河时，具有野心的张国焘突然反对朱德、刘伯承北上抗日的决定，坚决要求率领队伍南下。

双方争执不下之际，洪水将军立即站出来，坚决维护朱德与刘伯承北上抗日的决定，他的支持立即引来张国焘的不满。为了消除这颗眼中钉，在张国焘的授意下，部下诬蔑洪水背叛革命，声称洪水给国民党送情报。就这样，洪水再次被开除党籍。

当时，张国焘坚决要求处决洪水，朱德、刘伯承知道情况后，立即与张国焘据理力争，这才让洪水幸免于难。长征结束后，毛主席根据朱德以及刘伯承提供的事实，立即撤销了对洪水将军的处分，第二次恢复了洪水的党籍。

1937年8月，洪水以八路军总部民运部干部的身份，来到五台地区，担任五台县四区动委会主任。主要任务是发动群众，武装群众，抗日救国。这里是阎锡山的老家，阎锡山的亲属长期盘踞在这里。面对洪水的号召，这些人只是空喊抗日口号，有钱不出钱，有力不出力，有枪不出枪。

面对五台人民的举报，洪水将军十分气愤，一气之下，洪水带领士兵来到阎锡山家中，向他的亲属借到了钱财和粮食。阎锡山得知后大动肝火。他立即散布谣言。声称：洪水派八路军抄了他的老家。这是故意破坏抗战，应该立即就地正法。八路军为了降低影响，特意将洪水安排在敌后，阎锡山并不罢休，继续宣传破坏抗战的言论，无奈之下，八路军总部只好再次撤销他的党籍。1938年初，晋察冀军区政治部组织部恢复了他的党籍。

战火中遇到真爱陈剑戈

恢复党籍后，洪水继续在五台县工作，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一生的真爱——陈玉英。当时，陈玉英担任区动委员会干部，因为工作需要，洪水经常与陈玉英进行沟通。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悉起来。

图 | 洪水

有一天，陈玉英和洪水聊天，她问洪水哪里人，洪水随口回答：“越南河内。”陈玉英一听，惊奇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你是越南人？”洪水看着她那吃惊的样子哈哈大笑，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陈玉英听得很认真，她被洪水那坎坷的经历和矢志抗战的精神感动了。聊到名字的来历时，洪水说：“你这个名字没有战斗性，太文静了，我觉得改一个好。”“叫剑戈吧，又是剑又是戈，都是战斗的武器。”洪水听后拍手叫好：“好，就叫剑戈！”

随着两人频繁接触，彼此具有好感的人互生情愫。在1938年，洪水和陈剑戈喜结连理。那一年，陈剑戈24岁，洪水30岁。中越两国这对在抗日战争中结下深厚感情的恋人婚事，在解放区成为佳话。

洪水与陈剑戈这对革命伴侣，两人在革命中互相影响，陈剑戈曾这样回忆丈夫：在她眼中，丈夫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从来不会接受别人的意见，但是，在自己的影响下，身为越南人的他学会了中国人的宽容和忍让。

图 | 洪水与陈剑戈

陈剑戈说道：“在丈夫的身边，自己也学会了很多东西，丈夫总是给自己提出许多问题，然后再一个个自我排解。他从不在别人面前表露困难，也很少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与丈夫在一起的日子，是陈剑戈一生最快乐的时光，随后，陈剑戈为洪水哺育了两个男孩——小丰和小越。第一个孩子小丰，是为了纪念延安大生产运动的丰硕成果，洪水亲自起的名字。第二个孩子小越，是陈剑戈自己起的，目的是为了纪念远在越南的丈夫。

1945年，为了越南国内斗争的需要，印度支那共产党再次向中共中央提出：希望洪水等越南同志回国参加战斗。离开家乡20多年的洪水，终于踏上了回乡的征程。

回国后，洪水看望了胡志明、武元甲、黄文泰等越南革命领导人。胡志明看到20年前在他身边工作的年轻人已经长成一个英武的中年人，高兴地拍了拍洪水的肩膀，说：“山弟，好样的！祖国正等着你呢！”在胡志明的指挥下，洪水与越南军民最终打败了日本侵略者，然而，法国侵略者卷土重来。为了不让远在中国的妻子担心，洪水多次给陈剑戈写信，告诉她这里一切安好，嘱托她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孩子，等着他回去。

图 | 陈剑戈与两个孩子

1946年，蒋介石撕毁和平建国的双十协定，阴谋发动内战。国民党大举进攻解放区。陈剑戈时刻谨记丈夫的嘱托，在转移中坚决保护好两个孩子。然而，当她和孩子们一起向太行解放区转移时，途中遭到了敌机的轰炸。陈剑戈和两个孩子不幸被炸死。

消息传到越南后，正在越南打仗的洪水将军心急如焚，他坚决不信自己的妻子会被炸死。因为妻子和孩子的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洪水一直处于沮丧中。后来，在胡志明的劝说下，洪水将军化悲痛为力量，在抗法战争中屡建奇功，1948年1月，胡志明授予洪水少将军衔。

洪水将军在参加革命前，他在老家有一个原配夫人。抗法战争结束后，洪水将军多次寻求也没有找到原配，却找到了自己的长女武清阁。经过一番询问，洪水才知道原配已经改嫁。

知道母亲改嫁对父亲造成了深深的伤害，再加上父亲远在中国的妻子丧生，父亲洪水的双重痛苦没有谁比武清阁更加了解。为了让父亲走出阴霾，长女武清阁撮合军中秘书与洪水结婚。然而，这个秘书对父亲缅怀陈剑戈耿耿于怀，没过多久，两人便分道扬镳。

之后，洪水便开始忘我的工作，经常到地方视察工作，在越南河内的造纸厂，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名叫黎恒熏，担任会计工作，经人介绍之后嫁给了越南人的偶像洪水。越南人说黎恒熏，和洪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最合适的将军夫人。

图 | 洪水和黎恒熏

中南海，洪水临终前忍痛割爱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之际，洪水意外获得了陈剑戈和孩子的消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洪水惊喜不已。然而，当他想到自己已经结婚，瞬间觉得对不起陈剑戈和孩子。

为了见陈剑戈和孩子，洪水立即联系了胡志明，胡志明了解情况后，对洪水说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是，这件事要按中国夫人的意见办。”1950年，洪水带着胡志明的祝福来到了北京，他十分想念陈剑戈和2个孩子。然而，现在的处境又让他十分为难。于是，洪水让一同前来的同志向陈剑戈转达他的思念。

得知洪水来到北京，陈剑戈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昔日与丈夫洪水的点点滴滴全部涌上心头。但是，洪水再次结婚已然是不争的事实。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陈剑戈忍受着失去丈夫的悲痛，决定与洪水再见一面。

陈剑戈

得知陈剑戈想要见自己，洪水的内心激动不已。第二天，在同志的陪同下，洪水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妻子——陈剑戈。然而，现场的气氛十分尴尬，两个深爱了5年的革命伴侣，此刻却生疏得就像两个陌生人。洪水和陈剑戈彼此知道，物是人非，曾经深爱的两个人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1951年1月1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在南京成立。洪水离开中联部成为军事学院的第一期学员。

1954年，洪水以优异的成绩从南京军事学院毕业。就洪水的工作安排，中央领导同志非常关心。

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考虑到洪水长期从事军事教育工作，让叶剑英将洪水招到自己的麾下，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监部条令局副局长。洪水在叶剑英的手下，继续为党和国家做贡献。

图 | 洪水

由于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洪水将军的身体每况愈下，从1956年开始，洪水每天伴随着咳嗽入眠。身边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经常劝他去医院看病。在大家的劝说下，洪水来到医院进行检查，发现肺部出现一个很大的阴影，医生初步诊断为癌症，为了进一步治疗，医生强烈要求洪水住院。

洪水知道癌症是不治之症，在住院前，他要求身边人带自己去京市教育局看望陈剑戈。

得知洪水即将住院的消息，陈剑戈十分担心，她跑出教育局后，在门口看到了洪水。两个人四目相对，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陈剑戈看着面黄肌瘦的洪水，她的内心十分难过。洪水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在分别前，他对陈剑戈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结婚呢？难道只是为了当初的承诺？”陈剑戈没有说话，回答他的只有无声的眼泪。

图 | 洪水和孩子们

看到前妻陈剑戈哭泣，洪水的内心也不是滋味，他哽咽地说道：“这么多年，是我洪水对不起你，如今，医生说我得了癌症，我知道，这个病是不治之症，我已经时日无多，在有生之年，还能向你道歉，我已经死而无憾。”说完，洪水和陪同他的人一起返回医院。

洪水在临终前，希望自己能够魂归故里。毛主席答应了洪水的请求，1956年，10月21日，对中国革命作出巨大贡献的一代名将——洪水逝世。

图 | 洪水、毛主席、周总理

毛主席得知洪水逝世的消息后悲痛不已，他说道：“是我们没有照顾好洪水将军，我们对不起他，他对中国革命和中国人民的贡献将永远被牢记。”仅此此文缅怀对中国革命作出重大贡献的洪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