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季节,大地肃穆,梁山草木萧条如洗,此时残血初晴,薄雾方散,一阵清风拂面,定眼看时,喊声四起,就在这一片萧瑟落叶里,两个大汉,各挺一把朴刀,打得有声有色,使周遭一片死寂的景色,顿时也有了几分生气。
但见溪边踏一片寒冰,岸畔涌两条生气,双方交战回合数瞬间就走出了三四十合,两人继续表演,又打过十几回合,正斗到分际,忽然岸上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喊道:“不要再打了。”
三人相见,互通姓名,王伦惊讶地发现杨志的武力居然不在林冲之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借杨志之力来制衡林冲。那一晚,杨志留宿山寨,林冲一直闷闷不乐,而王伦却频繁为杨志劝酒,林冲看在眼里,有苦难言,人在屋檐下,哪能不地平?
酒席之上,王伦巧舌如簧,意欲拉杨志入伙,却被杨志拒绝,王伦也不便强留,于是他决定半夜之后趁着林冲休息之时,去杨志客房与他单独会晤。
“谁?”杨志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险,武人的警觉使杨志闻风而动,一个鲤鱼打挺,就站立起来,抓起朴刀,慢慢靠近门框,打开门时,一刀已架在来人的肩膀上。那人大声喊道:“是我,杨制使休错杀了好人。”
“原来是王头领,你深更半夜找我何事?”杨志急问道。说话间,杨志的目光就落在了王伦携带的酒壶上。
王伦笑到:“席间尚未喝足,现在来找杨制使继续喝酒。”
杨志说道:“我明天天亮就要赶路,这酒就不喝了。莫非……”
杨志忽然想到什么,怔怔看着王伦道:“阁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王伦整衣一笑,与杨志对面落座,然后拱手笑道:“既然杨制使猜到了我的心思,我就不妨直说了,我一直害怕林冲,所以我想让你留下来做个头领,与之抗衡。以杨制使的武艺人品,留在这里会有前途的,至于福利待遇方面,与我那几个兄弟一般无二,你看怎么样?”
杨志说道:“此前我就说过,我是不会留下来的,何况山寨已经有了林冲,寻常蟊贼闻风丧胆,谁敢与你们山寨为敌呢?”
王伦见杨志变色,已知不能强留,忽然以言激之:“莫非杨制使和我一样,也是怕了林冲不成?”
此言一出,杨志作色道:“休得胡言乱语,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别人怕我,岂有我怕别人之理?”
王伦缓缓说道:“先前,我看你与林冲在山脚下打斗,打了四五十合,斗到分际,我看情况不妙,所以喊停了。杨制使该怎么样谢我?”
“谢你?”杨志讶问道。
王伦狡黠一笑道:”若非我及时阻止,再让你们打下去,杨制使恐怕力不从心,折却了英雄气概,那就不太好看了。”
“哈哈!”杨志闻言,不怒反笑道:“你一个区区白面书生,也敢妄议我和林冲两大高手的武艺,真是可笑!”
“怎么?杨制使难道不服气那林教头的武艺?人家可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以一手独创的林家枪法,技压群雄,想必杨制使也已经领教过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林冲那天用的可是和你一样的朴刀,如果真的用枪了,你真的不怕吗啊?”
杨志笑道:“你休要激将于我,这样也是留不住我的。我离开这里,不是因为惧怕林冲,而是另有别事,请您搞清楚这一点。另外……”
杨志继续说道:“我并不同意你对咱俩武艺高低的评价,那不是你一个书生看得出来的,俗话说: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又云“隔行如隔山”,武术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学问,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与林冲的武艺,本来就是五五开,那一次,都是全力以赴,谁都没有放水的意思,我能看出林冲急切的心情,但是他想赢我,没有那么容易,我想赢他,也是如此,非要分出胜负,也要百合之外了。”
杨志看着窗外,喝了口酒,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伦嘟囔着嘴道:“那天看见你们打斗的可不只是我一人,还有那一帮梁山兄弟,大家都认为林冲略占上风,再打下去,形势恐怕对你不利。”
杨志笑道:“纯属无稽之谈,若论名气之大,林冲的确在我之上,人家与高俅父子的那段恩怨,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但是说到武艺,各有千秋,他有他的林家枪法,我有我的杨家枪法,我乃五侯杨令公之孙,深谙杨家枪法,他林家枪法,有名无实,怎么能排到我前面去了?十八般武艺本就是习武之人必须熟谙之技,难道这也要向他人炫耀不成?”
杨志喝了口酒,眼望窗外道:“至于你说的,什么林冲占了上风,你们最好当面去问林冲,如果他真敢这样说,那么下次我一定还会找他挑战。”
王伦颓然道;“这个倒是没问,林冲整天心事重重,没空搭理我们的。”
杨志说道:“既然林冲都不敢说他占据上风,所谓上风,完全是你们这些门外汉的猜测而已。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没有碰到能在四五十合之内就能占据我上风之人,林冲不行,和我一个档次的,你们可以觉得我武艺不行,但不要拿林冲来压我,也不要认为我在就可以制衡林冲,我杨某人志在功名,山寨之事与我何干?就算留我下来,也是一闲人,对你王头领及山寨前途而言,又有什么益处呢?”
说着,杨志满饮一杯,立起身来,便向床头走去,此刻已经有了摇摇欲坠之感,他本不是贪杯之人,无奈王伦的一番款待和这一番深夜对谈,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忍不住又多喝了几杯,此刻是真的微醉了!
王伦怏怏而退,他以为在杨志面前,拔高林冲武艺,以此激励杨志留下来,以便与林冲争个长短,谁知杨志不吃这套,也不认为林冲比自己强,而且根据杨志的意思,找一个能在武力上制衡林冲的人,真的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多。
王伦的想法其实大部分的网友不谋而合,都认为林冲略强于杨志,而且总能找到几点理由加以佐证,那么事实真是如此吗?至少林冲和杨志都没作表态,而且杨志在与王伦这一番深夜对谈中,基本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武艺,就是和林冲一个档次的武将,他对林冲的武艺没有任何夸赞,认为就应该和自己一样,旗鼓相当不分强弱。
很多读者认为两人正斗到“分际”就是快分出胜负的意思,其实不然,这里的“分际”应该是“紧要关头”的意思,同样的描述,在秦明斗方杰里面也有,秦明斗方杰时,也是势均力敌,斗到分际,秦明不放方杰些许空处,方杰也不能拿秦明怎么样!
杜微的飞刀偷袭就能说明问题:如果方杰真能打赢秦明,何必偷袭别人?偷袭是很不光彩的较量,输者固然殒命当场,赢者也是脸上无光!
由此可见“斗到分际”是非常常见的一种战斗状态,一场百合大战中,会出现无数个“分际”。这么多分际,不能说明谁比谁强,但可以说明当时的战况确实激烈。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分际”?那是因为水浒里像林冲杨志这样同处一个档次的武将,真的太多了。
那么您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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