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霜绛
见到田鸿杰的那天,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低调地出现在哇唧唧哇的会议室里,见到星番后,他没有留下团队的工作人员陪同,选择了自己单独接受采访。
他说,“没关系,这样自在一点。”
夏末的午后,眼前这个干净简单、没有什么排场的大男孩仿佛和一年前初登台的那个白衣少年交叠在一起,彼时的他用一种下一秒就要掀翻舞台的气势唱了一首《无乐不作》,歌声蕴含笑意,在一众气质各异的少年中自成一抹独特的亮色。一曲完毕,节目中留下了几句简单的点评,邓紫棋说他很“高校”、很“热血”,然后提出建议“要去多做一些音准的练习”,朴树直白地表达了不喜欢,而后叮嘱他“没有必要讨别人喜欢,自己舒服就好了”,他的同伴们不约而同地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少年”。
恰似一语成谶。纵览田鸿杰与舞台、与镜头共处的这一年,总有几个绕不开的关键词,一些青春热血的“少年感”,一些关于唱功和音准的“争议”与“质疑”,还有他作为一个舞台表演者,越过外界的纷扰声音对“做自己”的坚定感。
一年以后的田鸿杰再次得到了机会,由“乐团主唱”向“电影演员”迈出了跨越性的一步,面对为什么选择没有经验的他来担纲大任的问题,田鸿杰说“其实我不知道”。但是,在星番早前对导演姚婷婷的采访中,我们得到了意料之内的答案“因为他身上有难得的‘少年感’”。
田鸿杰似乎不擅长发现自己的优势,在他对自己影片表现的评价中,鲜少出现自我肯定的声音,“说实话演得就是一个‘小垃圾’”“我觉得有些还是很欠缺”“它就是不完美的,但是是可以改进的。”多次试探与询问之后,“进步”成为田鸿杰对自己进行正向评价的最高界限。
“你平时是一个自信的人吗?”
“我觉得一般。”
01
“我不想回到过去”
实际上,“演员田鸿杰”的第一个作品注定不普通。由他担纲男主角的VR影片《时光投影里的秘密》已经于7月30日在“零号空间VR影院”正式上映,作为国内首部青春爱情题材VR影片,双视角+360°实景的观影模式都给国内电影观众带来着极度新鲜的观感体验,也为国内电影市场开拓了崭新的创作形式,有着一定的行业价值。
但是从田鸿杰的角度来说,这些宏大的行业话题暂时与他关系不大,在和他的交流中,我们将话题落在了“角色”本身之上。
简言之,田鸿杰扮演的角色方成坤是一个对初恋念念不忘的中年男人,因为执念太深而穿越回少年时代与当时还在暗恋的女孩陈嘉茜重逢,一起揭开被掩埋在时光里的青春秘密。
在田鸿杰看来,方成坤这个角色在很多方面都和他有着极高的相似值,“除了他会这么念念不忘十几岁的(一段感情),过了十多年了,还愿意再穿越回去找他喜欢的女生,这一点我可能不会,他就是更大胆更臭屁一点,会比我更外放。”
解析角色、调整状态、入戏、演戏再出戏,这样的流程对田鸿杰来说都是全新的尝试,尤其是VR影片的拍摄方式与传统2D影片截然不同,长镜头和空间感对演员的表演节奏提出着极高要求,如何适应这样的拍摄模式是田鸿杰面临的一个巨大难题,在这样的境况下,田鸿杰发掘出了专属于他的两个“入戏秘籍”。
第一是听歌,他最喜欢用Supper Moment的一首粤语歌《风筝》来帮助自己调动悲伤情绪,几个月前,他也在舞台上翻唱了这首歌,而当问及这首在QQ音乐只有300多条评论的小众歌曲到底戳中了他的哪些点,田鸿杰想了想又笑了笑,“没有为什么”。
第二则是影片的女主角厉嘉琪。田鸿杰说,他已经忘记了和厉嘉琪一起拍的第一场戏是什么,但是因为导演说过的一句“十五条之后田鸿杰的状态才开始好”,他就清楚地记下了在这十几场戏的过程中,对手戏演员厉嘉琪对他的巨大帮助。“因为第一场有群演的戏就是在拍合照的那个地方,我本来刚适应了跟她两个人搭戏的时候,就有一群人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会慌。”
田鸿杰记住了那个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厉嘉琪,“她当时看我很紧张,就带着我跟每个人介绍自己,然后让大家一起做游戏,熟络起来之后再继续演,所以我蛮感谢她的。”
更艰难的一场戏则出现在影片最后一幕的天台上,那天晚上,田鸿杰和厉嘉琪从晚上七点多一直拍到了第二天凌晨一点,“因为我们都要哭,然后我哭不出来,就一遍一遍地重新来,会觉得很有压力,然后中途我们两个都哭不出来了,因为时间太久,也没有办法能够让情绪很流畅,包括导演那时候也都有点调动不出来,我们两个就互相加油打气。”
影片截止在这里,从方成坤的故事里走出来的艺人田鸿杰正在综艺节目《夏天来了盟人不在家》中延续着去年夏天滚烫的音乐故事,和方成坤截然不同的是,田鸿杰持续奉行着“逃离明日计划”,“回到过去”的想法则是无从谈起。而对于那些传播甚广、让大家哭成一片的怀旧向视频卡段,田鸿杰只是安静地表示,“这种我觉得还好,反正我没有太大感觉,因为那段时间真的太辛苦了。”
但是情怀杀并不都是用来骗取局外人的眼泪的,当星番反复问及关于那段日子中的美好一面,田鸿杰提到了两个名字来代替“尽在不言中”的一切,“美好回忆的话,就像‘泰乐’‘小智’这些。”
而节目给田鸿杰带来的收获则更直接地体现在他面对舆论风向所表现出的淡然态度里。当被问及影片上映之后期待看到的观众评价时,田鸿杰清醒又理智,“我觉得大家中肯一点就好”,至于可能会出现的负评,他极度坦然,“我接受负评这个事也很久了。”
02
争议声中破茧的音乐梦
舞台上的田鸿杰成长于争议与质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或许是一段点染着灰暗色调的日子,早在沟通采访提纲的阶段,关于提及到这些内容的问题,星番和田鸿杰团队都小心翼翼地更改了多次措辞,很怕因为这些触及到田鸿杰某些不好的回忆与情绪,但是在真正交流的过程中,田鸿杰的心脏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许多。
“他们怎么样也就是他们的事儿,我不能抓着他们的脑子,说‘你把你们觉得我不好那根筋拔出来’,我不可能这样做,我能做的就是做好我自己的现场了。”
不陷于流言蜚语,始终清醒也自省,是田鸿杰与舞台共处的天然优势,“不管是首唱会也好或者音乐节也好,我可以很光明正大地跟大家说,我唱得确实还好,所以也没有大家说得那么拉胯。我自己是这样认为,就在我这个程度我也确实做到了,我没有办法让一些戴有色眼镜的人去怎么样改变,因为这是一个很不现实的东西,不喜欢吃芝士的人,你再怎么骗他,他也不喜欢吃芝士,所以我只能说‘我做好我自己’。”
当然,“做自己”的前提是清晰地了解自己,包括不足。例如曾经比较艰难的低音区,田鸿杰也做出着自我反思,“其实我也在挑我的唱法,因为我的声带运用其实没那么好,或者说可能是跟我肌肉的一些习惯有关,所以我声带的闭合没那么好,但是因为低音它更多的是往下,其实更需要的是声带闭合,所以我现在也是在慢慢往下找。”
对已经很久没碰过的音乐剧,他也说,“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到达能整场轻松唱下来的程度,而且音乐剧一般都要连唱几场,好像刘令飞老师、阿云嘎老师那种,我没到那个地步,虽然会有AB角的轮换,但其实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我没到那个程度,我就再修炼一下。”他并不着急。
因为这样的自省,舞台上的田鸿杰似乎很少受到舆论风暴的挤压,在很多不同颜色的目光注视下,他的每一场演出都发挥稳定,甚至进步显著。
“这是我作为一个表演者站在舞台上,我觉得我该做的。”对田鸿杰来说,“做自己”是他一直遵循的一条人生准则,正如关于音乐风格,他同样少有迎合,在公司可以给到他的自由空间里,他会尽力去争取自己想做的,而不是在大多数人眼中“田鸿杰应该做的”。
在他看来,这样的行事作风源自他天性里某些自带的东西,“我觉得这个真的是从小事影响到大事的一种连接,当我生活中会这么去做,我在舞台上面对很多事情时也会这么去做。”
03
少年不随大流去
去年,田鸿杰买了一张音乐剧《白夜行》的演出门票,却突遇疫情爆发,没有成行,这场音乐剧拖到了5月份,已经进组到《明日之子乐团季》的田鸿杰只能错过,今年,这部剧再次在广州开演,可是田鸿杰还是回不去。
一张没有用过的音乐剧门票,被田鸿杰悉心收藏在心底,陪伴着“素人田鸿杰”变成“艺人田鸿杰”,在他走过“红”与“黑”的漩涡,看过乱花迷眼的风景之后,贮存着他简单纯粹的学生心气,一如既往。
谈到未来,田鸿杰的规划是“回归”,在做过主唱、做过演员、做过艺人之后,他没有忘记自己身为学生的本质属性,“我明年会回学校,因为星海有规定,如果缺课1/3,就会被取消期末考试的资格,所以我到时候会更偏向于学业多一点,我也算是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然后把自己的专业能力什么的弄上去,可能就做一些周末或者寒暑假期间的工作。”
而诸如曝光度的维稳,流量与粉丝,工作与机会等等现实问题,田鸿杰并没有表现出很浓烈的热衷感,他并不否认流量与知名度的重要性,但是,如果要将追逐和迎合这些作为他立身娱乐圈的方式,他则显得有些抗拒。
“我现在热度也算是没那么高,因为从节目里面出来到现在,他们(粉丝)可能也会从我这边离开去喜欢其他的人,但是其实下一个也一样,他们会喜欢另外一个人,其实就是一直飘啊飘啊飘……我觉得没有必要去抓住这些东西,就好像摁着他们说‘你一定要喜欢我,一定要在我这边’,这样其实大家都不开心。”
为了粉丝而强行改变镜头前的自己,说违心的话和做违心的事,实际上是一种对粉丝和自己双重意义上的不尊重,这或许也是田鸿杰敢于表达“不想”的原因所在,“如果我出了一个作品,我也会吸引到其他的人,所以我可能‘自私’一点,我不会太多地去想粉丝会怎么样。如果有一天田鸿杰真的变成那种很注重粉丝,他们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人,那我也想问,你们确定那个人还是田鸿杰吗?”
所有选择都有后果,从节目结束到现在,田鸿杰也在感受着“潮水退去”之后,略显荒凉的空间感。“我觉得是好的,因为在3月份,我刚过完年回到北京,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或者说我想去做什么事情。”
与上一年很多事情推动着自己长期浸润在工作环境中不同,受到疫情大环境和节目热度逐渐褪去等多重因素影响,田鸿杰的自由空间来得有些猝不及防,“或者说我会想,没有工作了,那田鸿杰,现在没有人拉着你走,你自己推自己走的话,你想要干嘛?闲下来的这段时间你会选择做什么样的事情去提升你自己?我会想这些事情,所以对我来讲,我觉得这段时间也是一个认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的过程。”
忆及剧组的生活,田鸿杰说,“那是一段每天都被赶着走的日子”,拍戏、录音、练舞、家族演唱会,还有各地辗转,没有能够“缓下来”的时间,“但是反而是那几天我很少看手机,我们住在鼓浪屿上面,剧组晚上五六点就收工了,收工之后大家就一起去吃好吃的,吃完之后再回酒店休息,第二天再一早起来,其实对我来讲我觉得是一种放松。”
田鸿杰对那种规律又简单的日子表示出十足的欢喜,“我觉得这样纯粹一点很好,我可以有一大片时间静下来做一件事,离开这样的环境后,要把心沉下来很难”。最近的田鸿杰在刷片,他正在思考应该如何克服每看一会儿电影就想回头去刷手机的状态,回到当年在网络上看音乐剧时的沉静感。
“我在网上看过音乐剧《汉密尔顿》和《海绵宝宝》”,分享这些的时候,他的笑容很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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