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瑟夫”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的作品并不多，但他在《盗梦空间》《斯诺登》《芝加哥七君子审判》都表现亮眼。
囧瑟夫早已跳出了演员的圈子，并在AppleTV+上线了自导自演的新作——《科曼先生》。
本文有剧透。
1
周五下午的五年级课堂，科曼老师正在和孩子们“唇枪舌战”。
因为夸奖一个女孩的回答用了“女向导”的性别前缀，敏感的孩子们看起来马上就要端起性别歧视的枪口怼过来。
眼见苗头不对，科曼老师立马转移话题，另一个男孩却将课堂引向哲学命题——有多少人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令科曼老师诧异的是，只有一个男生举起了手。
反而当他问“有多少人觉得自己不幸”时，孩子们全都举了手。
面对这种令自己不知所措的情况，科曼先生选择快速结束课堂，孩子们却反问老师，那你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科曼老师面带笑容却眼神闪烁，他说出了连自己都不信的答案：“我……我是说，我觉得我是幸运的。”
科曼是个不幸的人，或者说，他根本体会不到生活中的幸福。
下班看到陌生人兴致勃勃规划出行路线，他不理解为什么别人可以对生活充满热情。
周五晚上找了一群朋友来看比赛，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这帮久未联络的人假嗨。
被母亲喊去开车接送，眼前明明是全世界最爱自己的人，他却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焦虑。
独自去酒吧泡妞，眼看烈火就要点燃，他却对眼前的女人提不起兴趣。
更糟糕的是，原本科曼以为这只是短暂的焦虑发作，只要心平气和忍过去就可以。
直到这天醒来，他发现根本无法专注开车，太阳则化成他眼里的火球，令人暴躁又眩晕，心脏狂跳、精神不济，感觉下一秒就要死去。
科曼立刻让学校安排代课，打电话就医。
然而，在“看病难”的美国，最早预约是几个月后，电话来自真人却冰冷如机器的身份核对，彻底让科曼放弃了就医。
可心理转变为生理的焦虑并不会自动散去，科曼真正的难题是搞清楚这一切的来源，才能找到救赎自我的方法。
2
《科曼先生》设计了很多独特的镜头与配乐来凸显足以穿透屏幕的焦虑感。
首先是频繁出现的车内戏。
体积有限的密闭空间，驾驶位本就容易让人感到压抑，而科曼在车上时而疯狂时而迷茫，更让情绪迅速布满车内空气。
即便与他人同坐，比如：科曼不断与副驾驶上的母亲对话，一直有来有回，但句句回怼明显破坏了氛围，让车厢有种过载的压迫感。
最精妙的设计在台词最少的第二集，当科曼发现焦虑已经上升为生理后，背景音乐不断用单一的强重音来诠释节奏，每个叙事顿点出现的“噔”也成功让观众卷入铺天盖地的焦虑中。
那么，究竟为什么科曼会陷入如此可怕的焦虑呢？
酒吧女郎的一句抱怨——只有那些想做其他事却放弃的人才会去当老师，科曼的故事逐渐浮出水面。
曾经的科曼是一位音乐人，至今卧室也保存着各种乐器，然而现在的他几乎很难认真坐在键盘前，触碰音乐都像在给指尖上刑。
焦虑发作后，科曼与家人、朋友、同事相处，也暴露出可能压垮他的每一根稻草。
第一重折磨来自爱情。
前女友梅根的离开让科曼备受打击，就此消沉，不仅不知如何熬过漫长的空窗期，也没法继续音乐事业。
第二重痛苦来自家庭。
就在科曼焦虑爆发的当天，银行还打来信用卡催缴电话，他这才知道不知所踪的老爸偷偷用他名字开了账户。
同样让他不知应对的，还有交了新男友一年的母亲，在此之前科曼毫不知情。
让科曼一点就着火的妹妹，因为信仰问题一见面就剑拔弩张，根本找不到行之有效的沟通方式。
第三重痛苦来自社会。
焦虑发作第一天，室友就送来厚重的“毛毯治疗法”，可科曼只觉得愤怒和暴躁。
焦虑发作的第一周，同事好心寒暄，科曼却只有尴尬的冷脸。
再加上他与朋友甚少联系，已然让科曼成了一个不想主动融入社会的冷漠打工人，他内心长久无法释怀的迷茫，正一点点压垮这个旁人眼中和善正直的男老师。
已然千疮百孔的科曼如何实现自我救赎，是《科曼先生》最大的看点。
3
此前，约瑟夫已经自编自导过电影《唐璜》、综艺《开拍》，但《科曼先生》绝对是一次不一样的个性表达。
剧本创作始于2015年，经历哥哥去世又晋升父亲的人生际遇，囧瑟夫将种种体悟投射在这部作品中，尤其是对“失去”、“焦虑”和“痛苦”的表达极易引发观众共情。
剧集拍摄过程还遇到新冠疫情，囧瑟夫便将后三集做了调整，更进一步贴近生活，从里到外都记录着一群人对当代的逃离。
不过，正是这种逃离让《科曼先生》被贴上另一个标签——贩卖焦虑，出现不少负面评价。
然而，尽管从演员表演到细节设计都在铺垫低气压，可内核一直保持着多姿多彩的希望。
科曼不知如何与母亲沟通，他脑海中的想象是自己和母亲一起唱歌跳舞，尽管暂时无法实现那样和谐美好的画面，但证明生活在泥泞中的科曼虽然痛苦，却终将不会放弃对幸福的渴望。
将主角设计为五年级老师的囧瑟夫，是对上一代童星和新一代童星合作的实现，也表达了一种理解：没人能替代你走完生而不易的旅程，但始终有人和你一样在积攒勇气、对抗焦虑。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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