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晚饭后准点,客厅又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字不怎么听得清,但明显感到她的愤怒。
我深吸一口气,抚慰自己不可动怒,撩开衣服给孩子喂奶,结果儿子才吸了两口,就意犹未尽,瘪着脸砸嘴,原是我天天发闷气,没奶了。
我看了看旁边侧身玩手机的刘家义,心里直冒火,他像是听不到客厅的声音,一门心思扑在手机上,略微发福的背影随着笑声不断蠕动,我越来越气。
蹬开被子露出他的大白屁股,灌足力气,一脚踹过去,摔了他个狗啃泥
地板咚的一声响,刘家义骂骂咧咧爬起来,但一看我怀里抱着孩子,头上包着巾帕,火气不得不降下去,双手合十装模作样给我作揖:“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我指了指门口:“你听听,你听听,你妈一天到晚在外面嚎,嚎地我心烦意乱,奶水都回去了,你作为一个男人不出去周旋,只顾着玩手机,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刘家义典型的戳一下跳一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门外的咒骂声不妥,他穿上长裤到门口,开一点缝隙:“妈,你别骂天骂地骂神仙了,淼淼需要休息,你把她奶水都作没了!”
虽然只开了条缝,外面的人清楚听到里面的人说什么,当然,我也听到了她说什么:“矫情!自己做了啥不知道吗,还不让人骂!你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刘家义伸了颗头出去,让她拿住了把柄,剩下的身子留在屋里,随着一阵哀嚎扭动着,看他跳脚的样子,我嗤之以鼻,大脚趾想都知道,他妈又在拧他的耳朵。
感情最近妈宝男量产啊,刘家义就是现实版罗耀辉!
02
两年前和刘家义因为工作的原因认识,那时候他是我的‘顾客’,初见时他面红耳赤,好生可爱,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更巧的是,填写信息资料时发现他竟然和我住同一个小区,年龄和学历都差不多,就多聊了几句。
他是农村人,凭自己吃苦耐劳的精神,一步一步走到大城市,如今28岁,在城里买了一座不太大的房,虽然面积小,也足够他一个人居住。
我和他差不多,也是用自己的双手挣起来一套房,所以我俩之间共同语言还挺多的。
从一个灰头土脸的农村男孩蜕变成历经沧桑的职业男性,他侃侃而谈,说起来三天三夜没完,我们接触的整个过程嘴巴就没停过,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他是知识分子,没有对我的职业有歧视,反而在回去后不久对我展开猛烈的攻势,那时候我也快奔三了,没有招架住,稀里糊涂和他谈起恋爱。
半年过后他说家里人催婚了,我也给爸妈知会一声,他们得知刘家义是硕士学历,虽然户籍农村,但也欣然接受了,毕竟当时我已经28岁,家里人着急的不行。
两家人见面那天,饭店里,他爸妈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正要开口回答,妈和刘家义异口同声,抢先回答:“三院的外科医生!”
一听我是医生,他爸妈脸都笑开了花:“医生好啊!家义你真是好福气,遇到淼淼这么好的女孩子,咱家能出个高学历的医生媳妇,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众人在一阵夸赞中举杯,我有点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刘家义戳了戳我的腰,这才反应过来大家都看着我,于是忽略了刚刚的异样,举着杯子,加入了大家的氛围。
没过多久我们就结婚了,结婚期间的各种开销支出都由我俩自己来,邻里都夸我俩是能干的小年轻,两边父母没少受到赞扬,都乐呵的很。
我俩把各自的小房子卖了,又添置了一点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点的房子,每月月供高一点,但由两个人一起承担,也就没什么负担。
结婚一帆风顺,婚后没有经济负担,我和刘家义一度坠入甜蜜的河流,这简直是完美的婚姻。
我沉醉着,享受着,丝毫没有感觉危机在一点点靠近,讽刺的是,这份危机来自我的职业,来自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职业。
03
我是一名医生,整天在医院忙碌着,刘家义最近正在冲业绩,也忙的不行,每晚下班家里冷锅冷灶,我们都不想做饭,于是他提出让婆婆来照顾一下家里。
家里一片狼藉,我上一天班回来也累得不行,确实需要老人帮衬一下,但我又怕和她相处不好,于是说:“妈来照顾我们也好,但不能让妈白干啊,不然人家还说我们把妈当成免费保姆,这样吧,每个月我们一起给妈三千块,怎么样?”
刘家义比较赞同我这说法,点了点头,累得直接躺下,五秒钟不到开始打呼噜。
第三天婆婆准时上门,果然她一到,家里顿时变得整洁许多,每晚回家灯亮着,有热腾腾的饭吃,解决了我和刘家义的‘燃眉之急’,我们省心了许多。
婆婆其实挺好相处的,得知我要给她‘开工资’时,深明大义的说:“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钱,只要你们把饭钱给够就行,妈不多要一分。”
我确实被她感动了,但原则不能破,总不该让婆婆来家里照顾我们,还要自己掏钱吧,于是在我们的争取下,婆婆还是接受了那笔钱。
家里有人照顾,我上班的时候也顺心一点,恰逢师傅最近有新项目,心情的舒畅使我如鱼得水,很快项目得到进展。
这天我特意早点下班回家,买了婆婆爱吃的香蕉和刘家义爱吃的烤鸭,兴致勃勃进电梯,叮咚,门一开,我蹦着出去,打开门,东西还没放下就没一屋子的严肃桎梏,刘家义一脸阴沉,婆婆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好像生气了,胸脯不住上下起伏。
见我过去,婆婆一声呵:“你过来!”她指着我的鼻子:“你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悻悻地说:“医生啊,怎么了?”
“什么医生?”
我不知她所言,看了看刘家义,他避开了我,弓着腰背搓手,也是不知所措。
看他们的反应,根据前因后果大概我也猜到了,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说就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男科医生。”
婆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蹦起来指着我骂:“你知道吗!我今天买菜回来,隔壁张阿姨拉着我说,说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还给你说情,没想到真是这样,刘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一脸懵,有这么严重吗,做个男科医生竟然值得上升到家族脸面,于是给她解释:“医生是一种职业,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一身清白,不会玷污了你家,请大可放心。”
结果她不依不饶:“呸!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膈应,你不知道小区里都是怎么指点你的!当初还骗我是外科医生,没安好心!”
我这才想起来当初刘家义和我妈抢先回答,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妈忌讳这个,而我妈也怕别人知道我是男科医生而反悔。讽刺啊,亲妈,丈夫,都嫌弃我的职业。
都说到这儿了,我没办法说服她摆脱偏见,只能耐心解释:“我面对的是病人,对我来说他们因病痛而来,我没有任何歪心思。”
她指着刘家义冷哼:“好家伙,你早就知道。”又指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男人割那玩意儿,你整天看那么多不恶心吗?把那玩意儿攥在手里你不觉得脏吗?”
我笑了,只能无奈的摇头,最初决定学医,从大学的基础课程学起,到现在变成坐诊一方的职业医生,从‘目不识丁’到‘阅丁无数’,我走过一般医生没有经历过的艰辛,其中就包括这样的偏见。别人理解就算了,但我没想到,给予最多偏见的竟然是家里人。
我很生气,气她骂的难听,把我说的不守妇道,气刘家义就像个死人,让我独自面对这些质问,气当初没有挑明,到现在尘埃落定再受委屈。
一口气哽在喉咙,我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04
大概学医路太过艰辛,见了形形色色的人,遇到各色各样的事,经历了太多,我比一般同龄人更加成熟,所以闹到这个样子,被贬低的一无是处,我还是想好好过日子。
最重要的,还是我怀孕了吧。
那天晕倒后婆婆被吓到了,和刘家义把我送去医院,一检查才说怀孕了。果然怀了孕的女人地位飙升,堪比熊猫,婆婆一下子没了气,又开始巴巴的照顾我。
她是农村人,有点那方面介意还是比较正常的,再说我现在怀孕,不可能这个家一拍两散吧,所以我俩心照不宣,当然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我照样上班,她照样煮饭做家务,唯独她说希望早点请产假,我同意了。
我以为此事就此罢休,没想到老人家会用策略,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偃旗息鼓,一朝爆发打得我措手不及。
九个月很快过去,我在家待产,刘家义也请了假陪产,还有十天预产期,我很紧张,怕生产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刘家义安慰我,说实在不行就剖,免得我受罪,这时候婆婆掺和进来:“不行啊,生孩子还是要顺产才好,对孩子好,妈妈也恢复得快,剖宫产当时不痛,后来痛得要命,还要留疤呢。”
她又说:“我当时生孩子,前一天还在做活,第二天自己找个盆子,蹲里面就生了。淼淼啊,你只要活动着,到时候很好生,妈妈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
我自己就是医生,当然知道顺产的优点,还是比较偏向顺产的,于是叫刘家义搀我出去遛弯儿,想着顺产时能轻松一点。
结果不遛没事儿,一遛弯儿,孩子急着要出来,刚到楼下就破水了。
我顿时痛的喘不上气,刘家义哪见过这阵势,看我身下开始滴水,急忙给他妈打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飞奔把我送去医院。
婆婆一听要生了,也赶紧打车赶到医院,我正被护士安排上担架,这时一双粗糙的手拦过来:“顺产啊,记得要顺产!”
我痛的四肢僵硬,任由他们带进产房,脑袋嗡嗡响,只听到旁边一个医生让备皮,一个护士拿着剃刀过来,正要触碰到我,产房外一声嚎:“啊!不行!不能在这里生!”我听出来了,是婆婆的声音。
“怎么回事?”助产士正在戴手套,他探出头问。
婆婆见门打开了,扑过来大吼:“淼淼!我的好儿媳!你可不能在这里生!这里的男医生都认识你,把你看完了可怎么得了啊!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我痛的龇牙咧嘴,细细碎碎把她的话听进去。
当初为了我俩上班近,才在市中心买房,我破水把刘家义吓到了,他告诉司机到最近的医院,好巧不巧,就是我上班的医院。
婆婆担心我的下身被男医生看完,以后在医院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做人。
可是我已经痛得无法呼吸,肚子里像插了一把毒剑,使劲的捅、搅,毒物顺着血脉侵蚀,撕咬每一寸组织;又像一只重锤,每隔一秒种狠狠地落在肚子上,似乎要把内脏全部击碎。
“医生……”我举着汗淋淋的手:“我不行了,不管她,不管她,赶紧帮我!”
果然妇产科医生见多识广,他深知产妇性命要紧,没有搭理外面的聒噪,准备好器具就开始助我生产。
“深吸气……呼气……吸气……”
“不能啊!淼淼啊,你可怎么做人啊!不能被他们看了啊!你怎么对得起我儿子!”
我已大汗淋漓,眼泪混着汗水流下,其中委屈不言而喻,加上一直生不下来,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一双黑色的大手捂住我的眼睛,整个人仿佛面临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声淼淼,缓缓睁开眼睛,是我的父母坐在床边,我妈眼睛哭的红肿,紧紧地攥着我的手。
“你辛苦了淼淼,受委屈了。”我爸一向严肃,看到我睁眼,竟然哭了。
05
不准生也生了,不准看也看了,孩子落地,幸好我平安,父母在场,我不信她还作什么妖。结果令我想不到,婆婆的偏见根深蒂固,怎么拔也拔不掉。
“淼淼啊,你看这孩子也生了,你干脆辞职在家里休息,让家义养你。”她见我苏醒,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没给她好脸色,因为她曾揪着那点芝麻绿豆大的尊严,不顾我的生死安危,让我感受到了恐惧,那种生命被人支配的感觉。
幸好我福大命大,不然能气死在产房。
“我还是喜欢自食其力,等出月子了就上班,至于孩子,你愿意带就带,不愿意带就送我妈那儿去,我想她会很乐意的。”
“这哪儿行!”她一拍掌:“我才是孩子的亲奶奶,当然要我亲自带啊。淼淼啊,你要上班我不拦着,但你能不能换一家医院,然后别干男科了。”
我蹙紧眉头,感情她还是膈应我的职业,怀孕的时候不提,是怕我动了胎气伤了她家的血脉吧。
我从大五开始就在三院实习,毕业后考了三院首席男科医生的研究生,跟着他做徒弟,后来考执业医师资格证,在单位公积金的帮助下买了房,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可以说我的大部分人脉和感情都在三院,所以换医院是绝对不可能的。
医生是数一数二的困难职业,能把一门钻研透彻就很不容易了,转专业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我也不可能放弃男科。
看我这样坚定,她脸色立刻煞白,毫不顾忌我的尊严,当着我爸妈的面开始挤吧眼泪,不过这次她没大吼着骂出来,反而小声啜泣,像我把她怎么了一样。
“我还不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表面上他们不说,可背地里还不得把你说成什么样。我可怜的家义啊,你说当初你咋就看上一男科医生,你不嫌膈应啊!”
才刚苏醒,下半身疼得厉害,我就要听她的絮絮叨叨,气不打一处来。没办法,这不是尊严的问题,而是意识和心态,我们不在一个层面,没办法指望她转变观念。
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职业素养,就我来说,病人并没有认识几个,但他们来复查,裤子一脱我就认识了。我只把它当做人体的一个器官,从学一开始,见了千千万,根本没有什么想法。有段时间因为见多了,还一度犯恶心,跟刘家义夫妻生活都受到影响。
虽然家里当初也比较反对,就怕我嫁不出去,后来在我一度坚持下,爸妈不得不同意了,只不过对外,他们还是不怎么愿意提起我的职业。
总的来说,刘家义接受,他妈不接受。而到现在,就我单方面和他妈争论,他一点都不帮忙,像一个看戏的,就差一个瓜一张椅子。
06
好歹怎么说我也刚出产房,婆婆忙着逗小孙子,见我一直不松口,也就不多说了,毕竟她也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儿媳妇被那么多熟识的男人看过。
在医院住了三天,感觉恢复的差不多,我就提出回家,爸妈不合适跟着我回家,便嘱托了几句,帮忙把东西搬回去,就离开了。
都说月子里的女人最娇贵,我想婆婆应该能暂时消停一段时间,好歹让我把月子坐完。可谁能想到,她又千方百计让我难过,不当着面说,而是指桑骂槐,喋喋不休。
“哎呀说什么人脉啊,资源啊,咋就知道别人有没有非分之想……”
“啥男师傅,几十岁不正经罢了,指不得背地里怎么乱说……”
“以后在医院遇到,看你抬得起头不,到底是谁嫌丢人哦……”
“也不知道我老婆子为了谁,咋都不领情啊,年轻后辈不懂事……”
“以后东东怎么见人哦,怎么说自己妈妈是干啥的哦……”
“刘家义,人家还是嫌你赚不到钱,否则乖乖在家带崽,去做啥子男科医生咯,看那么多不怕眼瞎哦……”
她越来越过分,家里的气氛紧张得不行,一到晚上吃过饭,准点开骂,客厅的电视声夹杂着她的骂声,念得我头疼。有时候她怕我听不见,要么电视声关小一点,要么辱骂声放大,总之就是想恶心我,让我打消当医生的念头。
坐月子十多天,她乐此不疲,每天都骂不重样,我真心佩服婆婆怎么不去做个教书匠。
如果没有医院那件事,我且当她话多,出了月子去上班,管她怎么念,反正听不到,再不济找个理由打发了她,让她回家。
可现在,污言秽语不足以将我击破,这种话听多了就不在意了。真正让人心寒的是,为了所谓的尊严,她践踏我的专业素养,质疑我同行的职业操守,最重要的是,不顾我的生产之苦在产房外大吼大叫,摆明了不将我的命放在眼里。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放心吗?指不定哪天为了她那所谓的尊严置我于死地。
回家的第三天刘家义的陪产假满了,开始回公司上班,每天就只有我一个人面对婆婆的絮叨,白天还好,一到晚上说个没完,最后把我气得奶水不足。
而刘家义呢,以上班很累为理由,拒绝参与我们的争斗,把我置于一个孤立无援的处境,好不容易说动了,让他去周旋,结果被他妈一抓耳朵就泄气了,我气啊,怎么就遇到这么奇葩的一家子。
07
我把儿子放到床上,艰难的爬下来,扶着墙慢慢走到刘家义背后,这时候婆婆还在骂:“好意思做不好意思让人说,还让我儿子来当说客,真不要脸哦。”
我气得眼前一黑,扶住墙才没有倒下去,憋了大半个月的气终于发泄出来:“那是我的职业,不容被你玷污!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再多说事实也摆在这里!当初能把你接过来,现在就能把你送走,你再没事儿天天骂天骂地,我就带着东东单过,你想骂就天天骂给你儿子听!”
婆婆一听,委屈的不行,她没想到我竟然在月子里跟她抗衡,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大哭:“没天理啊,我来给你们当老妈子,现在就要赶我走了,刘家义你看看你找的什么媳妇,哎哟……”
刘家义见不得他妈撒泼的样子,眉头开始蹙紧:“当初是我们请妈过来的,现在怎么能过河拆桥呢,妈也是为你好,你懂事一点行不行?”
我冷嗤一声:“还说我怎么运气这么好遇到你们一家子,现在妈宝男都国家包分配了吗?”我指着刘家义的鼻子:“我告诉你,要想相安无事,就请你妈管好嘴巴,否则别怪我无情!”
我一脚把他踹出去,反锁门,留了个清净。管他门外嚎得多大声,就当听不见罢了,不然我再气,落下毛病了得不偿失。
哎,都怪一开始没有说清楚,招来这些是是非非,难道做男科医生真的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吗?难道让同事接生真的让人抬不起头?
我从没有觉得自己的职业多么不堪,议论‘女男科医生’的大多是中年人,他们普遍不能接受吧。但我并不会因为她的不接受而放弃,反而,要在男科上有建树,让所有不接受的人都看看,女生也能做男科医生,并且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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