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文化琐谈之94:风韵美才是真的美——花木美在神韵

一个人，外表美很重要，心灵美更重要，还有气质美也是绝不可忽视的，因为这体现一个人的精气神。外表美——没有人会从你邋遢的外表看你高尚的内心；心灵美——外表美吸引人接触你，但是一接触发现你是个草包美人，满肚子花花肠子，甚至卑鄙无耻，就会远离你；气质美——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但是始终给人舒服舒适的感觉，久处不厌，相处亲近而不狎，距离再近而始终如初见，像老酒一般时间越长就会越醇。

这种气质美，就是风韵美，意蕴美。花木与人同理。

花木色彩、姿态、香味，都是一种外在的美。前面笔者曾经探讨过，这三者其实都是指花木的自然属性之美，属于纯自然原生态的美，亦即美学家所称的第一层次的自然美。我们在欣赏花木的时候，常常会“移情”——这一心理学、社会学用词，将花木情感化、性格化，从而在获得花木自然属性美的同时，还可欣赏品评到人“外射”到花木身上的主观情感——自然意态之美，或曰“人化的自然”，有的美学家将其看作是第二层次的自然美。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讲的花木的风韵美。这也是笔者今天着力尝试的一个问题。

风韵美是花木各种自然属性美的凝聚和升华，体现了花木的风格、神态和气质，体现了人赋予花木的物语和花木的文化内涵，比起花木纯自然的美，更具美学意义、文化意义，这也是我们花木文化研究者需要着力研究的东西。这里所说的意蕴，实际上就是一种文化，或曰花木文化的某一个方面。

因此笔者说，赏花者只有欣赏到这一层次，体验感受其风韵美，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到花木之大美。因为，自古以来，在五彩缤纷、五彩斑斓、千娇百媚、千姿百态、万紫千红的花木上，人们赋予其各种各样的精神意义，使花木的风韵美具有丰富而深邃的内涵。高士其在文章里这样写道——花代表了人类的许多感情：真挚的友谊、纯洁的爱情、崇高的敬仰；花体现了人类的许多精神：坚韧不拔、傲然不屈、神圣贞洁；花象征了人类的许多愿望：幸福和平、自由独立、健康欢乐。

当然，对于具体的花木种类，各自所表达的感情、体现的精神、象征的意义也是各不相同的。譬如荷花，人们不仅赞赏它皎洁清丽的自然姿态，更歌颂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尚品格，赋予它清白、纯洁的象征意义。松柏四季常青，历严冬而不衰，常常象征坚不屈的英雄气概。竹子坚挺潇酒，“未出土时便有节，及凌云处更虚心”，因此古人常以“玉可碎而不改其白，竹可焚而不毁其节”来比喻人的气节，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更是到了“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地步。梅，枝干苍劲挺秀、宁折不弯，它在冰中孕蕾，雪里开花，被人们用来象征不屈的意志，为人们透露早春的消息。

花木也常被用来表示爱情和思念。攻瑰表示初恋，紫薇表示热恋，红豆意味相思。梧桐则是伉俪深情的象征，表示男女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芍药花，表示惜别。古时送别，常折柳枝相赠，柳与“留”谐音，以示“杨柳依依”。

还有，菊花表示清高，牡丹象征荣华富贵，棠棣比喻兄弟，兰花表示高尚，木棉表示英雄，桃花形容淑女，含羞草表示知耻，凌霄花表示人贵自立，合欢解忿，萱草忘忧。但如果悲伤时，就别到白杨树林里去，否则，风吹白杨叶飒飒，“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总之，丰富多彩的花木，蕴含着丰富多彩的情感，表述了无限的象征意义。对此，明代《醒世恒言》中有过惟妙惟肖的描绘：“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茶呈雅韵，李谢浓妆;杏娇疏雨，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骨，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阶砌，金莲冉冉池塘;芍药芳姿少比，水仙丽质无双;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水。”不同的花木有不同的风采，也带给人们不同的境界。在赏花时，把花木外形与花木气质结合起来，就会突出花的神态和风韵，大大增强其艺术魅力。在此，花卉已不再是没有任何意念的自然之物，而是人之品格、人之精神、人之情感，是花与人、物与心的契合。（江苏花木文化研究根华供稿，《人民日报》社客户端梁一修改、东部战区创作室吴国平和中国刑警学院董杰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