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桂花香③｜桂花酒、桂花糕、桂花蜜……为了吃口桂花，成都人也是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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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图源网络）

封面新闻记者 李雨心

“蜀地名花擅古今，一枝气可压千林。”成都人爱花，自古成都城内繁花似锦。早在北宋时期，赵抃在古籍《成都古今集记》中，就记载了成都的十二月市。其中，二月花市、八月桂市、十一月梅市，都跟花有关。

农历八月一到，就开启了凉爽的仲秋。漫步在成都的街头巷尾，就能闻到阵阵桂花的暗香扑鼻。正因如此，农历八月也称“桂月”，桂花香气成为了这个季节萦绕不去的气息。而穿越回宋代，满城金桂飘香之时，独属于成都一年一度的桂市就开始了。只见蜀地之上，人们喝桂花茶，逛桂花街、吃桂花糕、饮桂花酒，不亦乐乎。

“成都历朝历代广植桂花，一到秋日桂花盛开，满城都是桂花香。自古以来，除了芙蓉花，种得最多的自然还有桂花。”恰逢金桂飘香的时节，民俗专家刘孝昌就在馥郁的桂香中，缓缓道来成都与桂花的“千古情缘”。

自古广植桂树，成都农历八月桂花飘香

在古时成都的十二月市中，“桂市”独占一月，可见彼时成都桂花颇为闻名，因此把八月定为桂市，名副其实。桂市以花成名，桂花亦因市而盛。旧时八月的桂市，卖桂花、买桂花、赏桂花、吟桂花成为一时盛观。再加上农历八月十五时逢中秋佳节，月圆的夜晚与家人欢聚，一同品桂花糕、饮桂花酒，共享天伦之乐。

“应该说，从蜀汉到唐宋，再到明清，成都一直广植桂树。”刘孝昌说，从成都保留的地名之中，也能找到关于桂花的文化基因。如现今位于成都南部的桂溪街道，其名字就来源于创建于明代的桂溪寺，这一个“桂”字可见当时此处应是桂香不断。“现在的合江亭一带，还有从肖家河到科华路一带，以及浣花溪的河畔，都是桂香四溢，幽香缕缕入鼻。”

新都桂湖

说到此处，自然不得不提位于新都的桂湖，此湖因明代文学家杨慎在此沿湖遍植桂树而得名。他曾在桂树下饯别友人，又作诗《桂湖曲》，写到“君来桂湖上，湖水生清风。清风如君怀，洒然秋期同”，“桂湖”由此而来。

更有传言说到，桂湖的桂花是杨慎从月宫中折下种植于此的。相传一天夜里，杨慎在书房睡着后，有魁星入梦，问他是否想上月宫折桂。杨慎说想，魁星命西海龙王载他飞上月宫折桂。到了月宫，杨慎看见一座宫殿和一株很高大的桂花树，他努力地爬上去折下桂枝，回到书房。次日醒来，杨慎看见窗外满园桂花齐放。神奇的是，第二年，他进京赶考，考中了状元。要知道，古时举业高中就称之为“折桂”。

明《杨升庵簪花图》

桂花酒、桂花糕、桂花蜜……成都人将桂花发挥到极致

桂花不仅好闻，更是好吃，那以“爱吃”闻名的成都人，自然不能放过这道美味。刘孝昌回忆到，每年桂香不断之时，女娃娃们早早地守在桂花树下，铺开往常拿来晒谷物等用的大晒席，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桂香吞食入腹了。

“花刚一开，成都的女娃娃些就拿着大晒席，没有席子就拿大草纸，铺在桂花树下，再用竹竿来轻轻敲打桂树，就能看到桂花纷纷落下。”刘孝昌特别说到，采桂花千万不能早上去，要等到中午时分。因为此时已经过了白露，桂花上会凝结露水，不方便晾晒。而等采完之后，暴晒几日，得到的桂花就是做桂花蜜、桂花糕、桂花酒的原材料了。

成都人自古好食，在吃上可谓动了不少脑筋。老成都名小吃之一的蒸蒸糕，随着走街串巷的摊贩们散步在成都的寻常巷陌，桂花的花期一到，原本放在糕点里的芝麻，就被换成了桂花。等到摊贩们掀开模具的盖子，将蒸好的蒸蒸糕拿出，随着热气一同飘散的，还有馥郁香甜的的桂花气息。“所以说，成都的摊贩们会动脑筋，还懂得要吃时令。”

此外，旧时成都的妇女们还会趁着秋日制作桂花蜜，但吃就不急了。要等到新年将近，才将这封藏于秋季的一抹甜蜜开启。“桂花蜜大多拿来做汤圆芯子，等到过年大年初一或者元宵节的时候，吃一口甜滋滋、金澄澄的桂花汤圆，意味着新的一年也吉祥如意。”

蜀地多出名酒，说完吃，那当然也少不了香甜醉人的桂花酒。“古时成都人制桂花酒，一般十斤酒要配半斤干桂花，一斤冰糖。等密封三个月，白酒变得色泽金黄，香气熏人之时，这桂花酒才算酿好了。”

桂花酒虽好，但度数不低，于是桂花米酒成为了妇女人家的偏爱。恰好白露前后，家家户户都会蒸醪糟，酿米酒。等到桂花开时，在米酒中加入桂花，更适合老年人和妇女来饮用。而且桂花米酒不用等待太久，个把月就能酿成。

“成都人把桂花的香味发挥到了极致。”刘孝昌说，每年金桂飘香时，成都人总能用想方设法，将这抹香味保留在食物之中，延续到数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