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林：对美国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

拜登上台以来，中美元首通电话。本文重点关注拜登总统上台以来两次电话以及美国官方通稿与中国官方的比较。

一.两次通话拜登说了什么？

比较2月11日和9月10日拜登的电话内容不难发现，前次通话拜登说得也很好听，甚至没有提起“竞争”，更没有明言“对抗”，“合作”是主调。还提到“尊重”“理解”“避免冲突”等。然而，接下来的7个月拜登政府对中国展开了全方位的对抗。美国把“说一套做一套”的把戏演绎到了极致。有专家“眼尖”，发现拜登本次没提到“对抗”，于是猜测白宫要调整“三位一体”的对华战略，美国对华政策会出现拐点。其实，前次对话拜登也没有说“对抗”，显然是专家们把自己心里的期盼投射到拜登身上了。注意“避免冲突”就是“竞争”发展到“对抗”程度的同义词啊！不“对抗”就不可能有“冲突”，何需“避免”呢？所以，我并不认为本次通话透漏出拜登的什么新想法，更不是什么拐点。换句话说，本次通话拜登说的与前次并无实质性的差别。至于“一个中国”政策，美国政府官员经常挂在嘴边的，不意味着美国要降低打台湾牌的力度。还应注意，就在拜登打电话时美国国务院有人在商量要把美国驻台机构直接更名为“台湾办事处”。而且布林肯也说过，对“一个中国”美国有美国的解释。至于“重回正轨”，什么叫“正轨”美国和中国的理解也是不同的。一句话，对拜登的言论不寄期望，关键看行动。

二.再比较中国通稿和白宫通稿

白宫的通稿和中国官方的通稿差异较大。有分析认为，中国总体上聚焦合作，强调互利共赢，即“中美合作不是选择题，而是必答题。”但美国的通稿则严格地把“一致”和“分歧”分得很清，且更强调分歧，尽管稿件不长，但有三个点非常清晰：一是讨论“一致”和“分歧”，二是竞争管控，三是避免冲突”。没有要减少竞争力度，降低对抗烈度的意思，只是强调了“确保竞争不会转变为冲突”这句话，变通了一下“天津会谈”中“围栏”的说法。对中国提出的“两份清单”和“三条底线”并未做出回应。

换句话说，从白宫简短的通稿可以看出，美国政府仍然保持着傲慢的态度。相对于中国通稿，美国的“简短”的意思分明告诉媒体“就一个电话，不要想太多”，尤其中国舆论界不要过度解读，妄想“缓和”，期盼“拐点”，没门！

三.通话的意义

既然元首通话不代表美国会改弦易辙，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1.美国强调沟通

沟通什么呢？这几个月了美国一直在胁迫中国方面与美国对话，几次单方面宣布“安排”某某访问中国，经过多次喊话舍曼才被允许到天津。打着气候特使的招牌，克里才有机会到中国。注意，都未允许进北京。而且，舍曼和克里一副要“基于实力说话”的派头结果讨回的是“两份清单”和“三条底线”，得到的是“学会平等待人”的补课。换句话说，中美的沟通没有因舍曼和克里而达到目的。原因很简单，美国没有诚意。美国究竟要沟通什么呢？那就是“我需要你合作的地方你必须合作”，我美国全方位打压，大兵压境，你中国居然对我美国的合作要求充耳不闻，这怎么行？美国急于要求合作的是什么呢？一是气候方面中国必须按美国要求承担更多的责任，二是抗疫合作中国必须同意再到中国溯源，三是经济合作中国必须帮助美国缓解通货膨胀，四是阿富汗问题中国必须接收难民。不然，统一台湾？维护南海和平稳定？想都别想。值得注意的是，元首电话的同时中国军机正在驱离闯入中国领海上空的美国军机。

2.中国趁机给美国补课

中国通稿写道：美国采取的对华政策致使中美关系遭遇严重困难，这不符合两国人民根本利益和世界各国共同利益。这句话首先给中美关系现状定性：遭遇到严重困难；其次指出责任全在美方：美国采取错误的对华政策；最后指出后果很严重：不符合各方利益。潜在意思是，中国没有责任。通稿接下来论述了搞坏中美关系的巨大危害性，故只能搞好，不能搞坏。是必答题，不是选择题。再就是循循善诱，指出搞好中美关系的巨大好处。最后把中国在气候变化、疫情控制、经济复苏等方面是怎么做的还将怎么做说给拜登听。共识有三：一是元首对话的重要性，二是多方式经常联系，三是工作层通过工作创造中美关系向前发展的条件。说白了，就两字“沟通”，四个字“经常沟通”。中方没有直说“三条底线”“两份清单”，全融在“尊重彼此核心关切”一句中，也没有直说“避免冲突”，全融在“妥善管控分歧”一句中。这也反映出中国对“冲突”很淡定，没有美国那么焦虑“冲突”，两次通话拜登都在说“避免冲突”。

四.元首通电话之后

元首通电话之后，美国会怎么做？中国会怎么做？

1.美国会怎么做？

美国会解决“两份清单”？保证不触碰“三条底线”？撤出“三海”的军事存在？不会，还是那句话“想都别想”。美国仍然会保持对中国的高压态势，还会有新的招数跟进：九月底召开全球抗击新冠病毒会议，十月份召开民主国家峰会。不是中国多心，美国官员毫不隐讳这都是在给中国施压。拜登的“理想”是，通过一连串的高压迫使中国做出实质性的让步，标志性的中国让步动作时是实现年底G20峰会时的“习拜会”。

2.中国会怎么做？

中国会继续考察美国诚意。美国如果不在“三条底线”和“两份清单”上有所表示，中国大概也继续“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工作层的工作可以做，比如中国驻美国大使秦刚继续做中美友好沟通的工作，外贸部门可以谈如何取消增加的关税问题，科技部门可以谈如何停止打压中国科技企业的问题。也就是说，对应部门谈如何落实“两份清单”的问题。如果美国举办全球抗疫会议，中国可以大大方方地参加，趁机宣扬中国主张，彰显中国担当，抵制疫情政治化图谋。

五.结语

中美关系，冰冻非一日之寒。期望一两次元首通话就实现转圜、拐点，是天真的、不切实际的。只是媒体要注意到，元首通话会留有很大的转圜余地，不会把话说死。比如美方不说“对抗”，中方不说“冲突”。元首是最后决策者，没有人给他们兜底了。外交部发言人可以说得比较尖锐，有外交部长兜底。外交部长可以说得尖锐一点，有国务委员兜底。国务委员可以说得尖锐一点，有副总理兜底……以此类推，我们的非官方智库、普通民众可以唱唱“黑脸”，尖锐地指出美国的一些反人类罪行。故对元首通话要有准确领悟，不能过分解读。不然，元首通话怎么可能起到引领中美两国关系的作用呢？对拜登的话，更要听其言观其行。观其行比听其言更重要！

注：本文作者为“秦安战略”核心成员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