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一农村小伙来到中南工业部，说出名字送见副部长曾志

1952年春季的一天，一个24岁的农村小伙怀着复杂的心情，从井冈山山脚下的大船村来到了广州。在离开大船村之时，村民们带着祝福将小伙送到村口，人人脸上喜悦的神情。不过，这个小伙的心情却有点难以表述，因为小伙要去广州见一个自己没有任何印象的陌生人——他失散24年的亲生母亲。

这个小伙名叫石来发，他7岁的时候，父母就先后离世了。在外婆含辛茹苦地抚养下，石来发慢慢长大了，他受尽了生活的辛酸和煎熬。后来，美好的新生活来临了，随着人民政府的成立，石来发分到了几亩田地，外婆也为小伙张罗了一门亲事，家里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可是就在此时，石来发才得知自己的身世，他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不知所措。

不久之后，在有关部门的安排下，石来发被送到广州与失散24年的母亲见面。在来到广州之前，石来发已经大概知道了关于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的一些情况——亲生母亲名叫曾志，湖南宜章人，是一名女红军。当年为了干革命，曾志不得已将几个月大的孩子（石来发）送人，现在在广州担任中南工业部副部长。

石来发来到位于广州的中南工业部，看着门口威严的解放军战士，他不由得有点紧张。在中南工业部门口徘徊了许久，石来发这才鼓足勇气走到了解放军战士面前，并怯生生地说道：“我是来找人的！”解放军战士看着石来发，等了半天也不见石来发说自己要找的人是谁。

于是，解放军战士微笑着开口问道：“请问你要找谁？”这时候，石来发才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曾志！”听到“曾志”两个字，解放军战士愣了一下，他仔细看了看一副农民打扮的石来发，然后一脸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是？”石来发回答道：“我叫石来发，是从井冈山来的，曾志是我的亲生母亲！”

解放军战士一听，急忙把这一情况层层上报。很快，石来发就被送进了中南工业部的会客厅。不久之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带着工作人员，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而来。妇女的心情非常激动，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当妇女在会客厅见到石来发之时，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石来发搂在怀里，然后放声痛哭。可想而知，这位中年妇女就是石来发的亲生母亲曾志。

曾志，原名曾昭学，1911年4月出生在湖南宜章城厢镇汪家冲的一个普通家庭。幼年时期的曾志，性格非常倔强，具有一股不服输、不低头的精神。13岁的时候，曾志完成初小学业并考入位于衡阳的湖南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在衡阳读书期间，曾志接触到了革命思想教育，她积极参加反对封建礼教、反对官僚军阀的学生运动。

随着思想的成熟，曾志还毅然决然地解除了父母为她包办的婚约。15岁的时候，曾志考入了衡阳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当时，曾志为自己改了名，当同学问她为什么要改名之时，曾志坚定地回答道：“我就是要为我们女性争志气！”也就是在这一年，曾志加入了党组织，从而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革命道路。

1927年春天，曾志从衡阳农民运动讲习所毕业，被组织派到衡阳地委组织部当干事。在此期间，青春靓丽、朝气洋溢的曾志，深深吸引了时任衡阳地委组织部部长的夏明震（著名革命先驱夏明翰的弟弟）。后来，在夏明震的猛烈追求下，16岁的曾志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段婚姻。

结婚之后，曾志和夏明震被派到湖南郴县工作，参加著名的湘南起义。此时，革命斗争形势非常严峻，虽然曾志和夏明震已经有所准备，然而令人痛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1928年3月21日上午，夏明震和同志们正在郴县城隍庙召开群众大会，结果被早有预谋的暴乱分子当场杀害，年仅21岁。此时，距离夏明震和曾志结婚还不到一年。

当时就在现场的曾志，目睹了丈夫夏明震被残忍杀害，她悲愤不已但又无能为力。丈夫夏明震的牺牲，让曾志受到很大刺激，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以至于未能为夏明震送葬。后来，曾志强忍着悲痛，重新振作，她沿着丈夫夏明震的革命足迹，跟随革命队伍到了井冈山。

1988年，已经年近八旬的曾志在时隔60年之后，回到湖南郴县寻找夏明震烈士的安眠之地。不过，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曾志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关于夏明震烈士的一丝遗迹。后来，曾志在自传中这样写道：“我心里至今还十分不安啊！后悔当初没有去送他（夏明震）最后的一程。”

夏明震牺牲之后，曾志被派到红7师办公室工作。在此期间，曾志结识了在红7师担任党代表的蔡协民。蔡协民是湖南华容人，他很早就参加了革命，此前经历过著名的南昌起义。在红7师工作期间，曾志和蔡协民互相产生了好感，他们二人不久便在师长邓允庭的撮合下走在了一起。

晚年的曾志曾回忆起这段经历，说道：“夏明震同志牺牲不久，我就和蔡协民同志走在了一起。当时我的想法是，革命者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人（夏明震）既然牺牲了，那么我能做的最好纪念，就是把他留在心中，让他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只有这样，夏明震同志才不会白白牺牲！”

后来，曾志和丈夫蔡协民一起到了井冈山，她先后担任过红四军后方总医院支部书记、红四军组织科干事、红四军民运股股长，以及妇女组组长等职务。有一天，曾志和蔡协民正在商量事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蔡协民同志，老蔡、老蔡在里面吗？”曾志和蔡协民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外的人就应声而入。

曾志看了看来人，身材高大、气度不凡。来人也见到了曾志，他笑着对蔡协民说道：“老蔡，你好福气呦，金屋藏娇啊！”这时候，蔡协民急忙向曾志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毛润之！”曾志一听，立即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来人，并说道：“原来你就是……”

就这样，曾志和毛主席第一次见面了。在曾志的第一印象里，毛主席一点架子都没有，他和丈夫蔡协民就像一对老朋友，两人很随便、很亲热。1928年11月的一天，17岁的曾志在红四军后方总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婴。望着这个幼小的生命，曾志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和丈夫蔡协民即将要去福建工作。

由于革命工作的危险性，曾志根本没有办法将孩子带在身边。怎么办？为了让孩子能够在安全稳定的环境中长大，曾志只能咬咬牙、狠狠心，将未满月的孩子送给一个名叫石礼保的副连长。石礼保的孩子前几年病死了，当曾志让人将自己的孩子送到石礼保家的时候，石礼保和老婆非常高兴，立即为孩子起名叫石来发。

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被抱走了，曾志难掩心中的伤心和失落，整天以泪洗面。1929年1月，在身体恢复之后，曾志和蔡协民便离开井冈山到了福建工作。此后，每当曾志闲下来的时候，她都会想起留在井冈山的孩子，一想到孩子，曾志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并深深自责对不起孩子。

1931年11月，曾志在福建生育了第二个孩子，这让曾志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早在孩子出生之前，曾志就和丈夫蔡协民商量，想要把孩子送到老家去抚养。不过，当孩子出生之后，曾志就有点舍不得了，她考虑到孩子太小，再加上路途遥远，所以送孩子回老家的事就拖了下来。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只活了二十多天就染病夭折了。

第二个孩子夭折之后，曾志痛不欲生，她趴在床上痛哭流涕，任由泪水浸湿枕巾。后来，在丈夫蔡协民的劝慰下，曾志这才慢慢从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在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中，虽然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困难和危险，但是曾志和蔡协民始终勇敢面对，并积极为组织工作，深受同志们的称赞。

1933年2月，曾志和蔡协民又迎来了一个小生命的诞生，是一个儿子。然而，这个儿子刚出生十几天，曾志和蔡协民就由于革命工作的需要，将他送给了别人。后来直到1950年，曾志才在湖北武汉将这个儿子找到。当时，这个儿子正在武汉走街串巷叫卖杂货，虽然已经17岁了，可是个头还没有10岁孩子高。

很明显，这个儿子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上，都吃了不少苦头。找到这个儿子之后，曾志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抱着骨瘦如柴的儿子哭了起来。后来，曾志将这个孩子送到学校读书，并为他改名为曾春华。当时，曾志对儿子说道：“你的父亲蔡协民已经牺牲了，你以后就跟我姓，你父亲是湖南华容人，你是春天出生的，以后就叫曾春华吧！”

不久之后，曾志又找到了蔡协民老家的亲人，曾春华这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蔡至平（蔡协民和第一个夫人生的孩子）。有了家人的关怀和照顾，曾春华在幸福的环境中慢慢长大了，他后来在山西太原一家工厂当技术员，继而被评为工程师，一直兢兢业业直到退休。

话说回来。1934年4月，蔡协民离开福建前往中央根据地，结果在途中因叛徒出卖而被捕。在敌人的监狱中，蔡协民虽然饱受酷刑的折磨，但是他始终坚贞不屈，与敌人展开针锋相对地斗争。1934年7月，蔡协民在福建漳州英勇就义，年仅33岁。

其实，早在1932年冬天，曾志和蔡协民就已经由于感情不和而分开了。不过，当听闻蔡协民牺牲的噩耗之后，曾志的心情犹如晴天霹雳，她回想起两人此前的一幕幕往事，瞬间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在和蔡协民分开之后，曾志在同志们的介绍下，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三段也是最后一段婚姻——与陶铸同志结为了一对革命伉俪。

后来，曾志和陶铸风雨同舟三十七载，革命足迹踏遍长城内外、大江南北。1941年，陶铸在陕北为陶铸生育了一个女儿，起名叫陶斯亮。到了解放战争时期，曾志和陶铸被派到东北地区工作，紧接着跟随大军南下到了广州。新中国成立之后，曾志先后担任过中南工业部副部长、广州市委书记、中央组织部副部长等系列重要职务。

1950年，曾志在湖北武汉找到了儿子曾春华，这让她想起了早年留在井冈山的大儿子。当时，曾志多次委托江西的同志，帮自己到井冈山寻找，可是始终都是杳无音讯。直到1952年，在时任井冈山区副区长柳辛林同志的帮助下，曾志这才找到了留在井冈山的大儿子。

当年，曾志将大儿子交给石礼保副连长之后，很快便离开了井冈山，再也没有回去过。石礼保将孩子接到家中之后，为孩子起名叫石来发，石来发7岁的时候，石礼保和老婆在战斗中牺牲，这样一来石来发就和外婆过起了相依为命的苦日子。新中国成立之后，随着人民政府的成立，20岁出头的石来发分到了几亩田地，外婆还帮他娶了一门亲事，日子慢慢好了起来。

1951年冬天，村干部带着三四位陌生人来到了石来发的家，在问清楚石来发养父石礼保的名字，以及其他重要情况之后，他们互相笑着说：“是他，是他，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石来发一脸疑惑地站在旁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久之后，身在广州的曾志（时任中南工业部副部长）便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她激动不已，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水。

很快，通过此前那三四位陌生人的讲述，石来发这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的心情犹如晴天霹雳。转眼到了1952年春天，曾志在广州提出了要见儿子石来发的愿望。这样一来，在当地有关部门的安排下，石来发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井冈山来到了广州。

整整24年过去了，一切都可能物是人非了，更别提石来发对亲生母亲曾志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当一身农村打扮的石来发辗转来到广州，并按照地址找到中南工业部的时候，他的心顿时慌乱了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

当石来发怯生生地说出亲生母亲曾志的名字之后，负责站岗警卫的解放军同志立即将情况层层上报。很快，石来发被送到了中南工业部会客厅，紧接着一场令人感动抹泪的母子相认场面就出现了。曾志对面前的这个大儿子，始终抱有深深的愧疚之心，特别是她看到24岁的大儿子饱经沧桑的面容时，她更加伤心难过。

曾志不由地哭出了声，并懊悔地对着大儿子说道：“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这时候，石来发也流下了眼泪，他望着陌生的亲生母亲，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艰难地喊出了那个平常人很容易喊出的字眼——妈妈！此情此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动得掩面而泣。

在广州团聚的日子里，曾志对大儿子石来发有了充分了解——一个普普通通、老实本分的农村小伙。曾志于心不忍，她曾对着大儿子说道：“（石）来发，要不你就留在妈妈身边吧，白天到工厂做工，晚上到夜校读书识字！”然而，让曾志没有想到的是，大儿子石来发却拒绝了。

石来发对着母亲曾志说道：“妈妈，算了吧，我在农村已经成家了，还分到了几亩田地。我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我看我还是回去吧！再说了，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的外婆已经八十多岁了，我不在她身边，她会伤心难过的！做人要讲良心，我必须回去守着她，为她老人家养老送终！”

石来发的一番话，让母亲曾志非常感动，她连连点头，然后说道：“（石）来发，你做得对，你应该回去！虽然你没有读过书，但是你懂得大道理，做人就是要知恩图报。你外婆她老人家辛苦将你养活大，我要是强留你在我身边，那就是对不起她老人家！”

就这样，曾志和失散的大儿子石来发，在短暂团聚之后又一次分别了。这一次，曾志和大儿子石来发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在以后的日子里，曾志经常给大儿子石来发写信，询问他的生活情况，并教导他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虽然石来发没有什么文化，不过他总是请别人给自己读信上的内容，并请别人帮自己给母亲回信。

就这样，石来发心甘情愿地在井冈山农村当了一辈子农民。后来，石来发的两个儿子出生了，并慢慢长大了。大儿子石金龙曾在井冈山垦殖场电影院从事放影工作，后来又在当地一家企业当办公室副主任；二儿子石草龙则一直在井冈山干部学院当保安。

说实话，石来发也曾动过给两个儿子找条出路的想法。1985年10月，已经57岁的石来发带着两个三十多岁的儿子石金龙、石草龙来到了北京。此时，曾志在北京担任中央组织部副部长。这是石金龙、石草龙第一次见到奶奶，也是第一次求奶奶“办事”。来到奶奶家之后，石金龙和石草龙多少有点失望，因为奶奶的家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富丽堂皇，相反甚至有点寒酸。

这样一来，石金龙和石草龙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在北京住了一段时间，石来发父子三人就要返回井冈山了。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石金龙鼓起勇气对奶奶曾志说道：“奶奶，你能不能给井冈山的人打声招呼，把我的农业户口转成商品粮户口……”

曾志看了看孙子石金龙，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道：“你看看咱们今天吃的这桌饭菜，这些不都是农民种出来的吗？你何必要把农业户口转成商品粮户口呢？你父亲在井冈山当了一辈子农民，他从来没有向我开过口让我帮他办事……”听到母亲曾志说的话，石来发和两个儿子不由地低下了头，他们明白这一趟是白来了。

没有帮孙子办事，不代表曾志不疼爱孙子。1998年3月底，石金龙和父亲石来发到北京看望病重的奶奶曾志。见到孙子石金龙之后，曾志拉着他的手说道：“（石）金龙，奶奶这一辈子没有给你父亲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帮你办过什么事，你能体谅奶奶吗？”听到奶奶说的这句话，四十多岁的石金龙不由地流下了热泪。

石金龙对奶奶曾志说道：“奶奶，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们一家人都能理解你的苦衷！你曾经说过，组织原则重于一切也高于一切。”看着孙子石金龙哭了，曾志有点难过，她说道：“好孩子，好孩子，你和你父亲一样，是一个懂得大道理的人。你们能这样理解我，我就放心了！”

这一年4月4日，是曾志87岁大寿，她的两个儿子石来发、曾春华，女儿陶斯亮都来了。一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或许曾志已经意识到这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个生日，所以她非常激动，话也比平常多了很多。当时，曾志深情地对着两个儿子说道：“我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吃了很多苦！”

曾志的一番话，让两个儿子石来发、曾春华，以及女儿陶斯亮都愣住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曾志又继续说道：“当时生你们的时候，我也只是个孩子，条件很艰苦，没办法抚养你们，请你们原谅我！”听着母亲说的话，石来发、曾春华、陶斯亮都热泪盈眶，不知道如何劝慰母亲。

从来不说温存话的曾志，当着儿女们的面，将憋在心里几十年的话，情真意切地说了出来。这说明，曾志心中始终惦念着两个苦命的儿子。大家沉默了一阵子，已经70岁的石来发故意将话题引开，他诚恳地对母亲曾志说道：“妈妈，你白养我们了，你病了我们都不能来照顾你，只有劳累妹妹（陶斯亮）一个人了。”

在曾志病重期间，女儿陶斯亮鼓起勇气，向母亲提出了压在心头多年的一个疑问——大哥石来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原来，陶斯亮根据大哥石来发的出生日期（1928年11月7日），推断出大哥石来发有可能是夏明震烈士的遗腹子。因为，夏明震烈士是1928年3月牺牲的，在夏明震牺牲之后，母亲才和蔡协民烈士结婚。

这样算来，母亲和蔡协民烈士结婚的时候，已经怀上了大哥石来发。后来，母亲把大哥石来发送给石礼保副连长，这才有了“石来发”这个名字。当时，陶斯亮对着病重的母亲曾志问道：“妈妈，我有一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回答我，大哥是不是夏明震的儿子？”

听到女儿陶斯亮的这句话，曾志并没有回答，她躺在病床上闭起了双眼。此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陶斯亮说道：“妈妈，这个很重要，爸爸（陶铸）有我，蔡协民有二哥（曾）春华，可是夏明震什么都没有。别说夏明震了，夏家为革命牺牲了那么多人（夏明翰、夏明衡、夏明霹），连个后人都没有。如果大哥真的是夏家的后人，这对夏家来说，是一个最大的安慰啊！”

曾志在病床上沉默了很久，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石）来发这个孩子，长得和夏明震一个样！”此时，陶斯亮急得差点跳了起来，她埋怨母亲说道：“妈妈，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曾志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管是谁的孩子，你大哥都是烈士后代，不要搞得那么复杂！”说着，曾志和女儿陶斯亮都流下了眼泪。

1998年6月21日，曾志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7岁。在临终之时，曾志留下遗嘱——“我的骨灰一部分埋在八宝山一棵树下当肥料，一部分埋在井冈山一棵树下当肥料，还留一点，放在家里的骨灰盒里，埋在白云山有手印的那块大石头下……”

7月1日，在党的生日这一天，石来发、曾春华、陶斯亮齐聚在了井冈山，他们按照母亲曾志的遗嘱，将一部分骨灰安葬在小井红军烈士墓旁的一处小山坡上，并在上面栽种了一棵柏树。在柏树的旁边，伫立有一块赭黑色的石头，上面刻着“魂归井冈”，下面一行刻着“红军老战士曾志”。

让我们向红军老战士曾志致敬！向英勇牺牲的先烈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