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营部门迟迟未完成25%疫苗接种任务，印媒：问题出在哪？

当地时间2021年9月8日，印度马哈拉施特拉邦Vashi，医护人员为在车里的民众接种新冠疫苗。人民视觉 资料图

2021年1月16日，印度启动新冠疫苗接种工作。截至9月11日，印度全国累计接种新冠疫苗7.3亿剂。虽然这个数字对在疫苗接种上几经波折的印度来说已算满意，但印度政府的一个目标却迟迟未能实现：让私营部门承担25%的疫苗接种任务。
通过对公开数据进行分析，《印度教徒报》发现，截至8月17日，印度私营部门只承担了约9.5%的疫苗接种配额。印媒The Wire 9月13日刊文分析称，由私营部门来负责疫苗接种任务面临多个问题：低收入群体的付费接种疫苗意愿低、私营部门在低收入地区的疫苗配给少、全国疫苗分配不均，等等。
混乱的“疫苗私有化”
根据The Wire报道梳理，印度政府发起的疫苗接种工程分为多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为抗疫一线工作者提供疫苗；3月1日起，年龄在45岁至60岁间、且患有一种或多种疾病的人群以及60岁以上人群均可接种疫苗；4月1日起，45岁以上人群都有资格接种疫苗；5月1日起，疫苗接种向18岁至44岁人群开放。
比起年龄群体的逐级开放，印度疫苗接种工作更显著的变化在于让私营部门和市场机制加入到疫苗的获取和分发过程之中。3月31日之前，所有公立机构提供的新冠疫苗都是免费的，私立医院提供的新冠疫苗则是1剂250印度卢比（约合人民币22元）。
4月起，印度政府试图让“疫苗的定价、采购、资格获取和管理变得更开放和灵活，让所有利益相关方都可以灵活地根据当地需求和疫情动态定制（规则）”。这意味着市场化行为更多地介入到了印度的疫苗分发和接种过程之中。
5月1日起，印度中央政府决定其自身只负责18岁至44岁人群中的50%疫苗供应，邦政府和私人供应商负责另外50%的采购。根据政府规定，印度血清研究所和英国阿斯利康公司合作生产的Covishield疫苗向中央政府、邦政府和私立医院供应的价格分别是每剂150印度卢比、400印度卢比以及600印度卢比；印度本土研发疫苗Covaxin向中央政府、邦政府和私立医院供应的价格分别是每剂150印度卢比、600印度卢比以及1200印度卢比。
根据进货价格，各地私立医院新冠疫苗每剂的接种价格在1000印度卢比（约合人民币88元）至2000卢比之间，这直接导致了疫苗接种率下降。
在招致批评声浪后，印度政府恢复了中央政府的集中采购疫苗制度。2021年6月21日起，公立医院向18岁至44岁群体免费提供新冠疫苗。
不过，让私营部门承担25%疫苗供给的目标仍被保留。尽管印度政府未公布私立医院采购疫苗的详细数据，但根据《印度教徒报》基于公开数据的统计，截至8月17日，私立医院仅承担了9.5%的疫苗供给。此外，由于私立医院未能吸引到足够多愿意付费接种疫苗的个人，其采购的疫苗只有65%得到了使用，剩余的疫苗处于闲置状态。
眼下，印度有12个邦的私营部门疫苗供给占比甚至连2%都不到，阿萨姆邦、比哈尔邦、中央邦、恰蒂斯加尔邦、奥里萨邦等地私营部门承担的疫苗供给更是连1％都没有。不过，特伦甘纳邦和马哈拉施特拉邦的私营部门采购占总供给已超过25％。
The Wire强调，私营部门采购占比过低未必是不良的征兆，因为私营部门疫苗采购占比仅0.63%的喜马偕尔邦仍可为其全部成年人口提供新冠疫苗。
25%供给计划为何失败？
早在今年4月，Scroll新闻网、The Wire等多家印度媒体曾批评莫迪政府的疫苗政策“莫名其妙”，充斥着碎片化和私有化的特点。
The Wire分析数据指出，一个邦的私营部门疫苗供给占比和该邦的人均收入呈正相关关系。报道认为，这表明人们的购买力会影响他们对付费接种疫苗的需求。
若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需要让全部成员完成疫苗接种，Covaxin疫苗需耗费14100卢比（约合人民币1236元），Covishield疫苗则需耗费7800卢比（约合人民币684元）。这对于许多以农业为生的印度家庭来说是过重的经济负担，而且印度经济已遭到新冠疫情重创，许多印度家庭的生活越发困难。
因此，在贫困问题显著、收入水平较低的邦，公立医院承担了疫苗供应的主要责任。然而，民众在公立医院预约疫苗接种并不容易。
The Wire指出，私营部门承担疫苗接种占比最大的五个邦都有一座人口规模可观的都会城市。这些邦的私营部门疫苗接种占比高很可能是因为这些都会城市的人均收入较高。而且，在较为富裕的邦，都会城市中的企业更可能愿意为其员工在私立医院快速接种疫苗承担费用。
The Wire强调，当私立医院设立的疫苗接种中心仅仅集中在印度全国少数几个城市时，人们无法指望全印度疫苗接种配额中的25%都由私营部门承担。一份报告指出，因为中型的私立医院无法轻易地承担最低3000剂的新冠疫苗买入订单，所以很多小城镇难以购入新冠疫苗使用。
The Wire认为，由于经济复苏和企业信心来自于疫苗接种的有效推进，故印度政府应该减少私立医院的疫苗供给配额，转而增加政府承担的疫苗供给，以让印度公众可简易地获得免费疫苗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