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芬丨上虞“尧山”和“尧田”的故事

尧舜禹是古代中国历史上传说中的三位著名部落联盟首领，其中尧舜被列入中国远古“三皇五帝”的“五帝”加以推崇，至今家喻户晓。在上虞，舜的传说和遗迹较多，如舜江、百官、象田等多达20余处，禹的遗迹有夏盖山、百官里等，但尧的遗迹很少。目前收集到的只有尧山和尧田遗迹各一，据说和尧考察舜有关。

上浦东边有一座不高的山叫象田岭，传说是有虞氏族舜象耕的地方。当地老百姓又称它为“尧山”，因为这里是尧千里迢迢从山西太原到上虞考察舜站立远眺的山丘；而下面的一方田畈称为“尧田”，是尧和舜一起踏足交谈的地方。

尧田远眺 / 刘育平摄

一、关于尧的生平

传说，黄帝之曾孙帝喾继承父亲颛顼的部落联盟首领地位在位70年崩后，长子执继位，在位9年。由于执为政不佳，禅让给诸侯和民众拥戴的同父异母兄弟尧，自此进入中国原始社会的陶唐纪尧时代。

关于尧的生平，西晋皇甫谧《帝王世纪》记载:“帝尧陶唐氏，伊祁姓也。母曰庆都，孕十四月而生尧于丹陵，名曰放勳。或从母姓伊祁氏。年十五而佐帝挚，授封于唐，为诸侯。身长十尺，尝梦天而上之，故年二十而登帝位，以火承木，都平阳。”“舜摄政二十八年，尧于方回游阳城而崩。《尚书》所谓二十有八载，放勳乃殂落是也。百姓如丧考妣三载，四海遏密八音。凡尧即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王世纪》是专述帝王世系、年代及事迹的一部史书，内容多采自经传图纬及诸子杂书，载录了许多《史记》及两《汉书》阙而不备的史事，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从上可知，尧在十五岁即辅助帝政，并被封为诸侯，20岁登帝位，在位98年。在位70年时得舜辅政，享年118岁。

二、帝尧全方位考察舜

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史记》卷一“五帝本纪第一帝”记载：……尧曰：“嗟！四岳，朕在位七十载，汝能庸命，践朕位？”岳应曰：“鄙德忝帝位。”尧曰：“悉举贵戚及疏远隐匿者。”众皆言於尧曰：“有矜在民间，曰虞舜。”尧曰：“然，朕闻之。其何如？”岳曰：“盲者子。父顽，母嚣，弟傲，能和以孝，烝烝治，不至奸。”尧曰：“吾其试哉。”四岳说这个人很有孝行，家庭关系处理得十分妥善，并且能感化家人，使他们改恶从善。尧准备先考察一番，然后再决定。

于是，年届90岁的帝尧发挥“耳闻之不如目见之”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求真精神，路远迢迢亲自到上虞实地考察舜。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听说尧帝要出远门南下考察，坚持要跟着一起来，一是放心不下年迈老父王，二是也想看看慕名已久的江南好风景。帝尧思想开明，权衡再三就点头同意了。

帝尧择了个吉日，带着女儿娥皇、女英，带侍卫骑马车，从京都平阳出发，千里迢迢一路颠簸，终于到达东夷上虞的有虞氏族地界。他们登山低矮起伏的象田岭，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蓝的如洗过一样清爽，青山逶迤、碧水荡漾，干栏高屋、炊烟袅袅，田稻园蔬、鸡豕成群，农民荷锄、儿童玩耍……一派田园风光、人勤物阜景象。这有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实物证明，当时的人民吃稻米饭，菜是鱼、虾、鳖、蚌、蛤等河鲜，过着“饭稻羹鱼”生活。

帝尧叫侍卫们远远跟在后边，只带两女儿和一侍卫进村庄微服私访。四人直奔山下人家，恰巧一干栏屋中走出来一位老妇，热情招呼他们喝茶解乏，还拿出点心招待。帝尧他们喝茶后，顿觉喉咙清润，长途跋涉的疲劳一扫而光，遂问这么好的茶叫什么茶？老妇告知乃“都君茶”，并解释说是部落首领舜王教他们上山采草药炒制成的，喝了此茶，六月旺天勿发痧。因为舜王名重华字都君，所以大家给茶叶取名“都君茶”。尧帝点头，又问舜王待老百姓如何?老妇更是赞不绝口，舜王爱老百姓比爱自己老婆还要好，不过他还没有讨老婆，他的好处三日三夜说不完。老妇看尧帝他们没有不耐烦反而颇有兴趣，就兴致勃勃开始讲。说舜小时候十分孝敬父母亲，尽责照顾弟弟；长大后，勤劳致富多发明创造；做了部落首领后，爱百姓如子，治水修路都亲力亲为，还医术高明治病救人。听得娥皇耐不住，问舜还会看病啊？老妇的眼睛笑盈盈看着美丽的娥皇，手指山上正在采茶的姑娘们说，前面唱歌的那个姑娘叫丫儿，前几年患了瘟大头病，村民们怕传染将她扔到荒山野岭，还不准亲属相见。丫儿是父母的独养囡，两老哭得死去活来。舜不怕传染仗义出手，采草药亲自喂药煎服，几天后丫儿病就好了。如今，她家堂前还供着舜王木雕神像，天天拜舜王。后来拜医术高明的巫盐为师，所以舜还是方圆百里的名医，经常救死扶伤治病救人。

帝尧心想：巫盐是我的大臣（兼巫师），明明在朝廷出班，也没听他提起过舜，怎么与舜有师徒情了? 便穷根究底追问。老妇笑哈哈告知是舜王弟弟“霸王”牵过来的线。原来舜小时候家境比较特殊，父亲脾气暴烈，继母心术不正，弟弟自私霸道人称“霸王”。有一天，“霸王”爬树抲鸟，舜王劝不住。“霸王”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伤了左手，痛得一连声哭喊，父母怪罪舜没有管好弟弟，对舜又骂又打，舜默默承受不解释。家里鸡飞狗跳，门外一位郎中早站立多时，自告奋勇说他能治疗，不用吃药和开刀。郎中进门走到“霸王”身边察看左手，乘其不备突然用力将“霸王”左手一拉再一按，巧妙把脱臼骨头上进。“霸王”开始歇斯底里喊，几分钟后抽噎着不哭喊了，左手又能运动自如了。郎中又给他敷了些草药。舜在一旁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如果学了医术就能治病教人，就能减除百姓痛苦，于是提出拜郎中先生为师。郎中先生也不是一般人物，正是帝尧朝中的巫盐，很是识人察事。在游方途中已耳闻舜忠厚孝顺的美德，今见瞽叟怪罪舜却默默承受，郎中先生心里不平有心想帮扶舜，就同意收为徒。这就叫鱼来网凑。

帝尧他们辞别老妇人，继续往前走。路上向百姓打听舜在哪里？人们热心指路，说舜这时在历山耕田呢！帝尧四人便来到一座低矮的小山上（即历山），远远看见水田畈中有一青年跟在一头牛后面在犁田。走近一瞧，只见青年身材魁伟、体阔神敏，右手稳稳扶犁，左手轻泛拿鞭，赤着双脚聚精会神在耕地。奇怪的是，青年隔一会儿吆喝一声打鞭，但鞭子没有打在水牛身上，而是打在水田中。四人看了好笑，上前到田头问青年：“听说牛犯贱不打不向前，你为啥不打耕牛反而打水田?”青年人停住犁田走上田塍，双手拱揖解释:“牛为我们耕田出力流汗很辛苦，供我们衣食，而吃的是草睡的是棚，再鞭打于心何忍!”帝尧一听，觉得这个青年有智慧又有善心，对牛尚如此仁爱，对百姓肯定爱民如子慈爱宽厚。遂问他的姓名，知道这就是千里寻访的舜。帝尧两眼放光，但还是追问：“你做了有虞氏族首领，为啥还要下田操忙?”舜老实作答：“我部落还穷，我要以身作则、勤劳耕作，大家都勤奋，生活才会好起来。”帝尧和舜两人就站在田塍上谈庄稼、谈民生、谈天下，舜的观点明事理、晓大义，非一般凡人之见。娥皇和女英的眼珠子也骨碌碌看着舜，真是越看越喜欢。

帝尧又走访了方圆百里，都夸赞舜是一个贤良之才，便带着女儿和随从回到都城。虽然眼见为实，但帝尧处事十分谨慎，他先发招贤令要舜到朝中作虞官。招贤令送到有虞氏部落，长老们都不同意，老百姓也三五成群挤在舜屋门外不让走。舜晓以大义，称要服膺中原统一，天下大一统才是道理；且中原发端早、部落大、人口多、范围广，社会文明比我们氏族发展成熟。他们在帝尧贤君统领下，九族既睦、百姓昭明、合和万国。我们主动纳入中原版图实现南北大统一，才能达到心目中追求的小康社会、大同世界、共同富裕。

百姓们被说服了，舜告别父母和弟弟来到中原。帝尧和大臣们见舜身高八尺，举止大方衣衫整洁，方口大耳天庭饱满，背板厚实肩膀平阔，不愧是当世英雄人间豪杰，均很中意。最后让位之前，帝尧决定再试试舜。他把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舜以观其德，把九个儿子安排在舜周围以观其行，又赐给舜细布衣服和琴及牛羊，为其修建盛粮食的仓房等。舜和娥皇、女英住在沩水河边，依礼行事、恭敬谨慎，帝尧的两个女儿不敢以贵骄事舜亲戚、恪守妇道，尧九男皆益笃。舜把父母和弟弟也接到中原一起居住后，帝尧又暗地里授权舜父瞽、继母和弟弟象三次“暗算”舜（《尚书》和《史记》都有记载），舜以他的恭敬忍让美德圆满处理家庭事务，愈发显示舜的高尚品行。其弟象后来也被封为诸侯，这是后话。

品行过关后，帝尧又让他接待宾客、参与朝政、总揽百官，受各种锻炼，治理天下的才干进一步提高。此后，帝尧让舜独自到山林川泽、暴风雷雨中，经受大自然考验。舜在深山和暴风雷雨中头脑清醒不迷失方向，依然行路很快就走了出来，虎豹毒蛇也被他驯服，显示出很强的生活能力。帝尧对舜的考察，无论从形式到内容、从德能勤绩到家庭操守是多种多样、严肃残酷的，比现在考核官员还要严密繁杂，而且考察时间长达20年之久。

象田庙遗址 / 刘育平摄

三、帝尧禅让舜有为

试舜三年后，帝尧认为舜确是个品德良好又成熟可靠能干的人，让舜在太庙拜了帝尧的先祖，把首领的位子禅让给了舜，摄行天子之政。帝尧退居避位，28年后去世，“百姓悲哀，如丧父母。三年，四方莫举乐，以思尧”，人们对他的怀念之情极为深刻。舜接位后，安邦定国、爱民如子、勤劳俭朴，受到大臣和百姓的信任，而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是为帝舜。

上浦虹珜一带百姓也尊重帝尧，更感恩帝尧对舜的慧眼识珠和禅让之德，对帝尧眺望田野站立的象田岭又称为“尧山”，和舜一起谈论站过的田畈又叫“尧田”。如今，“尧山”“尧田”之名一直沿用至今。

象田岭又名“尧山” / 刘育平摄

参考资料：

1.《史记》卷一“五帝本纪第一”，中华书局简体字本，1999年1月；

2.《上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集锦》，上虞市文化馆编印，2009年11月；

3.《绍兴通史》第1卷，李永鑫著，浙江人民出版社，2012年10 月；

4.绍兴莲花落《美哉虞舜》，作者绍兴市上虞虞舜文化研究会吴宝炎，2014年11月。

作者简介：罗兰芬，上虞区史志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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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戴秀丽

总期：5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