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德国联盟党(基民盟和基社盟)在慕尼黑举行选举前最后一场拉票活动,即将卸任的德国总理默克尔也罕见现身,为所在党基民盟总理候选人拉舍特站台。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绿党画风就十分清奇了,他们的拉票活动有个很高大上的名字:“星期五为未来”(Friday for Future)。这是大选前最后一次气候游行,“气候少女” 格蕾塔·桑伯格也来到现场助威,还贡献了“我们想要改变并且我们需要改变”这样的金句。
在游行现场,不乏一些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在这个还不懂得什么是环保的年纪,就被父母拉来举牌子了。年轻的父母们是这样解释的:既然把他们生下来,就得负责,总不能让他们生活在一个热得住不了人的地球吧。
还有一部分绿党的人,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在大选当天的凌晨六点,守在柏林各大夜店门口,把那些宿醉的年轻人拉去投票。不得不说,绿党真的很懂他们的基本盘在哪里。
截止到目前为止,社民党凭借26%的支持率持续领跑,联盟党的支持率有所上升,达到了21%,绿党的支持率为15%,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第三大党了。更何况还有相当一部分选民还没有作出决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所以绿党冲击第二大党的希望也是有的。
近年来,绿党的支持者,正在从当初的年轻一代,扩散到各个年龄层,老中少通吃。星期五的游行队伍里,经常能看到“三世同堂”的温馨画面,颤颤巍巍不会走路的不只是宝宝们,还有腿脚不便的爷爷奶奶们。
古人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从建立之初到现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绿党是如何实现从“江湖” 到“庙堂”的华丽逆袭的?
序章·绿党初现
1914年6月28日,一个塞尔维亚青年刺杀了斐迪南大公,引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半个世纪后,1967年6月2日,一个德国大学生倒下了,千千万万的德国年轻人站起来了,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六八运动”。
1967年是很闹腾的一年,美苏冷战的对峙进入白热化,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战后繁荣,欧洲世界不可避免地开始走下坡路。世界格局发生变化,让西方年轻人陷入了思考:传承还是改革,这是一个问题。
彼时,新老文化正在激烈碰撞,年轻人喜欢的“披头士乐队”,被老一辈嘲讽为“摇头晃脑的异类”。年轻人追求的解放天性,在老一辈看来,就是不知检点,行为不端。
刚开始,只不过是各家爸爸和儿子之间的矛盾,后来这样的家庭多了之后,就变成社会问题了。各地学生聚到一起,共商大事,最后想出了唯一可行的办法:上街游行,走累了就静坐示威。新时代的年轻人针砭时事,尽情宣扬自己的政治理念,于是又从社会问题上升到政治问题了。
本诺·欧内索格是柏林自由大学的一名普通学生,6月2日那天是他第一次参与游行,好巧不巧地被警察选中,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过了一年,“六八运动”的领军人物杜契克遭到枪击。
这两次枪击事件,成功地把政治问题上升到革命问题了。本来只是学生们课余时间的消遣,没想到闹出人命了,学生们气得不行,开始变得极端,场面一度失控,直到1969年10月21日,社民党的勃兰特上台,结束了保守派的执政,学生组织才解散了,不过这倒是为日后绿党的诞生,埋下了种子。
中章·只想干政不想执政
学生运动失败了,年轻人的激情却没消散,于是他们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环保上。上世纪70年代爆发的石油危机,给了欧洲能源安全一记狠狠的警告,一时间,寻找合适的石油替代品,成了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作为二战发起国和战败国,德国举国上下都陷入了一种要“赎罪”的氛围中,最安全实惠的核能是万万不能用的。但由于大型企业和社会精英的大力推动,相当一部分人觉得,使用核能也不错,反正又不是用来打仗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绿党应运而生。1980年1月13日,沉寂了十多年的德国年轻一代卷土重来,在卡尔斯鲁厄成立了绿党。
这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路人士齐聚一堂,有满脸大胡子的穆斯林,也有穿着教袍的基督徒,有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者,也不乏家庭优渥的小资派,反核反战的,女权主义者,甚至还有同性恋和恋童癖。
说白了,就是一群没有生活目标的年轻人,凑一块扯皮。用现在网友的话说,当时的绿党,就是《魔兽世界3》里边的憎恶,由很多支离破碎的尸体拼接而成的“缝合怪”。
他们高谈阔论,从战争与和平聊到该不该吸毒,凡是脑子能想到的都是谈资,说着说着就吵起来的情况经常发生。能把他们聚集到这里的目标只有一个:只想干政不想执政,只想搞事情,不想负责,组建一个“反政党的政党”。(朋友们,由此可见工作有多重要,太过无聊也不是一件好事,还是开心搬砖吧)
不过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怀揣理想的有志青年,他们可不是为了找人侃大山,人家是真真切切地想从政实现自己的抱负。于是,绿党内部的矛盾不断激化,针对在野还是执政的问题,两方人马开始了激烈的掰头。最后发现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分家算了,党内的保守派纷纷退党,另起炉灶开始单干。
1983年,绿党第一次进入联邦议院。时任德国总理科尔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眼底的轻蔑和震惊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这群奇葩居然穿着毛衣、牛仔裤、运动鞋,手里捧着向日葵和树杈子,就来参加联邦会议了。(能在万众瞩目之下穿着休闲装参会,绿党的人怕是有点社交nb症)
不过,这也标志着绿党从此走上了“庙堂”之路。
终章·冲击高位的膨胀野心
1990年,两德统一,其他政党快速整合,实力大大增强。为了对抗他们,三年之后,东西德绿党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一起,在次年的大选中,一举成为德国政坛第三大党。
进入21世纪以来,尽管德国经济一直稳步发展,传统老牌政党没落也是不争的事实。默克尔带领着基民盟执政多年,虽然为德国解决了不少危机,但也留下了很多历史黑料。在主张个性的当今社会,绿党高举“为年轻一代发声”的大旗,着实圈了一波粉。
除此之外,欧洲极端天气频发,也在无形中帮了绿党一个大忙。2018年夏天,各种气候环境问题长期霸占热搜榜,“ 50度高温”,“北极冰川融化”,“希腊森林大火”,成功地让一个15岁的瑞典女孩出圈,就是文章开头提到的格蕾塔·桑伯格。
她做了很多学生想做而不敢做的事:逃课。不过人家逃课是为了到国会示威,呼吁政府保护环境。每到周五,桑伯格就逃课,深刻诠释了“只要胆子大,连着三天假”的理念。
后来,这股风潮不仅传遍了瑞典,也席卷了整个西欧。绿党趁机大做学问,吃尽红利。今年以来,新一轮的新冠疫情和暴雨洪灾,给德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绿党又一次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俘获了大批人心。
然而,正如绿党前副总理菲舍尔所说:“自己当家,方知不易”。喊口号是一回事,能不能实施又是另外一回事,在整个欧洲天然气短缺的情况下,绿党却始高喊禁止煤电,难不成真要回到原始社会,大家一起烧柴过冬吗?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欧美政客参选前的口号,听听就行了,毕竟,真正能实现选前承诺的,也就只有一个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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