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生存：新技术赋能下的元宇宙

2021年堪称元宇宙的概念元年。元宇宙这个三十年前的“老词”，在后疫情时代突然爆红，不断出现在公众视野，脸谱公司7月宣布将从社交网络公司转变成元宇宙公司，腾讯、字节跳动、微软、谷歌等国内外大型科技公司也随之纷纷入局。元宇宙究竟是什么？它的产生、发展及未来走向又如何？它带来的启示又有哪些？

一、元宇宙的发展历程

元宇宙的初始概念源自尼尔斯蒂芬森1992年出版的科幻小说《雪崩》。该小说描述的是脱胎于现实世界的一代互联网人对两个平行世界的感知和认识，其中第一次提及了“元宇宙”(metaverse)的概念。一般认为，元宇宙的发展大体经历了以下阶段：

第一阶段是以文学、艺术、宗教为载体的古典元宇宙。如，但丁的《神曲》包含了对人类历经坎坷的“灵魂寓所”，一个闭环式的至善宇宙的想象。第二阶段是以科幻和电子游戏形态为载体的新古典元宇宙。经典作品有雪莱夫人的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J.K.罗琳在新世纪前后所创作的《哈利波特》、1999年全球上映的影片《骇客帝国》等。第三阶段是以“非中心化”游戏为载体的高度智能化元宇宙。首次标志性事件是美国互联网公司2003年推出基于Open3D的“第二人生”(Second Life)。此后，Roblox公司发布兼容虚拟世界、休闲游戏和用户自建内容的游戏《Roblox》，瑞典Mojang Studios开发《我的世界》游戏，脸谱公司宣布Facebook Horizon成为社交VR世界等成为第三阶段的重要节点。

纵观元宇宙的发展历程，每一次革命性进步都离不开技术的加持。那么，新技术赋能下的第三阶段元宇宙该如何定义？维基百科给出的定义是，通过虚拟增强的物理现实，基于未来互联网的，具有链接感知和共享特征的3D虚拟空间。风险投资人Matthew Ball对元宇宙的定义是，持久化、保持同步和实时、对于具有个人在场感参与没有限制、成为一个闭环的经济体、跨越数字和物理世界、在所有这些体验中提供前所未有的数据、由各种各样的贡献者创建和操作的“内容”和“经验”填充。Roblox CEO Baszucki认为元宇宙至少要满足 8 个关键特征，包括身份、朋友、沉浸感、低延迟、多元化、随地、经济系统和文明等。马化腾则将元宇宙视为全真互联网。尽管目前对第三阶段元宇宙尚无统一定义，但可以看出，它属于人类的数字化生存形态，平行于现实世界，与之互通，但又独立于现实世界，人们可以在其中进行真实的社交和工作。

二、元宇宙的特征、未来与风险

元宇宙现在处于第三阶段中后期发展阶段，其主要表征体现在以网络和算力技术、人工智能、电子游戏技术、显示技术以及区块链技术等技术集群赋能下的虚拟生态构建。特别是在后疫情时代，人们开始尝试对元宇宙进行深入的探索与新尝试，比如：虚拟演唱会、虚拟教育、虚拟金融、虚拟研讨会、虚拟创作等。元宇宙的第三阶段发展起始于游戏，而随着以游戏为主体的基础设施以及框架日趋成熟，游戏与真实世界的边界将开始走向消融。可以想象的是，未来人们将有可能切换身份，穿梭于真实世界与虚拟世界之间，甚至可以在元宇宙中学习、工作、交友、购物、旅游。对此，美国学者拉宾德拉·拉坦也勾勒出元宇宙未来发展的关键方向及要求——现实感、互通性以及标准化。

现实感：虚拟空间只有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甚至打造现实世界的“数字孪生”，才能让在线互动更加“以假乱真”，提高人们交流的质量。互通性：意味着人们的虚拟存在能够在元宇宙的“各个星球”(如工作星球、娱乐星球等)间无缝切换。这种愿景就要求科技企业之间打破现有小花园式“生态系统”的藩篱，打造一个更加开放、去中心化的世界。标准化：技术标准化是元宇宙中各个平台互通性实现的基础，面向大众的媒介需要统一的技术标准才会被广泛采纳。

但值得注意的是，元宇宙的快速发展也伴随着相应的风险，很多专家与业内人士为此也提出了他们的担心。比如：如何确定元宇宙价值取向、制度选择和秩序？如何制定元宇宙内在的经济规则？怎样避免元宇宙内在垄断？如何维系现实世界和元宇宙之间的正面互动关系？等等。当然，这些都是元宇宙在长远发展中或将面临的挑战。而对于大众媒体特别是主流媒体来说，元宇宙又带来哪些启示呢？

三、元宇宙的启示

面对现在炙手可热的元宇宙，有人也提出了质疑：“这是拿未来数十年都未必能实现的科技幻想，来弥补现在的创新枯竭”。因为从当前的技术发展水平来看，对元宇宙的畅想可能都过于超前，不仅因为AR、VR等技术还有很大的缺陷，需要进一步完善，甚至虚拟经济体系等关键要素都还只是纸上谈兵。但对于游戏公司以及互联网巨头来说，他们作为元宇宙重要的参与者，似乎找到了更好的营销点，都在向外界透露自己积极探索和融入元宇宙相关元素的信息。

鉴于此，主流媒体当下既要避免跟风炒作元宇宙概念，特别是经济类新闻更要全面、真实、客观报道元宇宙事件，还要合理引导公众科学认识元宇宙，可以尝试邀请相关领域专家对元宇宙进行深入讨论，进而提升公众对元宇宙的理性认识与科学认知，防止其因投资公司的过分炒作而陷入资本圈套。主流媒体通过舆论引导戳穿元宇宙在投资市场的泡沫风险，引导投资者理性投资，呼吁资本市场回归理性。同时，元宇宙作为人类社会对新媒介的探索，为其提供了个体连接的新范式。它对于大众媒介的发展给予了某种目标性的定位，特别是对主流媒体的发展给出了定位的转向。或许在不远的未来，当元宇宙的技术、系统、体系，以及相关的法律、伦理、道德等条件趋于成熟时，主流媒体可协调政府、科技公司与公众共同参与元宇宙的建设，尤其是需要帮助公众建立现实世界与虚拟环境间的健康互动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