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四,名红藻。浙江平湖乍浦人氏。从爷爷一辈开始就从事理发修面这一行当。
阿四也干理发这一行,但还擅长写诗,能喝酒,喝醉以后,就要唱歌,唱歌唱得发出呜呜的声音,但乐此不疲。
那个时候,一般从事理发行业的没几个人念过书,认得字,所以张阿四会写诗,他们经常会笑话张阿四。这个时候,张阿四就会咒骂同行同事,反过来,同行同事就集体骂张阿四,但张阿四不理会他们。又重新唱起歌来,还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武康人赵熊飞,擅长作词,在观海书院担任负责人期间,偶然见到张阿四写的诗,很是吃惊。当然喽,这个吃惊,主要是惊讶于张阿四为什么写得这么好。后来,就把张阿四收为自己的弟子。
平湖县令,一向也看重张阿四写的诗。刚上任不久,就准备好轿子去拜访他。消息传开,张阿四名头更响了。
平湖当地有个老太爷听闻后,就聘请张阿四入了他的幕,作幕僚。幕僚干了刚三天,张阿四一个朋友跑过来告诉阿四:“阿四呀,你的诗名从今往后就不会再有了。”
张阿四不解,问他为什么?
朋友解释道:“世人之所以看重你,不是看重你能作诗,会作诗,而是看重你一个理发师还会作诗。现在你成为了人家的幕客,天下缺少会作诗的幕僚吗?”
张阿四一琢磨,这朋友说得太有道理了。于是当天就告别主人辞职回家。
回家后,还是像之前一样给人理理发,喝醉了酒,就唱歌,唱歌还是发出呜呜的响声。还是像之前一样骂他的同行同事。同行同事无法容忍他,张阿四也呆不下去了。
张阿四就转行,给人家子弟当童子师。快到年尾的时候,张阿四身体生疮,特别严重的那种。学生们都退学,人都走光了,一个没剩。
家中的儿子,也饿得不行。儿子请求跟着其他商人,去海外做生意谋生。张阿四没有底气,也只能同意儿子去外面闯荡。
就这样,妻儿都离开了张阿四,阿四成了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理发店场景,非文中场景,供参考
或许是太过无聊,阿四就跑到浙江海宁,居住在阮秋山家中。
这个阮秋山也是一个Tony,会画梅花,一直看重尊重张阿四,但张阿四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呀,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骂同事同行,同行同事还是不能容忍他。张阿四只好离开阮秋山,去投奔他之前的一个老朋友某人。
不久后,张阿四生病了。老朋友担心张阿四病重了会拖累自己,就把张阿四送到郊外的海边。自己离开了。
第二天,海边的朋友有人出外游玩,远远地看见一个人猜测道:“那个僵卧在地的人,是张阿四吗?”
走近一看,还真是。于是就派人把张阿四抬了回去。
张阿四或许因为生病,再加上又冷又饿的折腾,竟然就此死掉了。
张阿四去世后,几个朋友集体出资把他的诗汇编成集,也就是今天人们传阅的《阅镜妆楼集》。
李先生说:“我曾经在集市上拜访过张阿四,见他拿着剃刀给人理发,后又见他拿着笔管写诗,那姿态神色,太潇洒了。”
也有人说,张阿四如果不会作诗,恐怕还不至于因贫穷而饿死。我说呀!张阿四虽然饿死了,看看当今世上(没有饿死)平庸长寿到老而死的理发师,也没有怎么样吗,再看看那些平庸长寿到老而死的士大夫,也没有几个会雕章镂句作诗的,张阿四就是会作诗呀。
就好比,福原爱接受记者采访,记者问是不是打不过李晓霞(具体哪个有点忘记了),我觉得福原爱回答得非常好,我打球打不过她,但是她没有我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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