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简
介
耿利平,女,出生于新疆奎屯市,祖籍安徽阜阳,现居安徽淮北市。本科学历,中共党员,普外科主管护师。喜爱散文、诗词、旅游等。
冤家父女(散文)
又是一封晓斌的来信.在我看着这封信时,爸就坐在我对面,用一种极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凭直觉,我知道爸已经看过这封信了.晓斌在信里第一次说他喜欢我.早已天各一方,说出来已没意义了,爸却特在意地看着我,看信时的表情.爸是个偷看高手,每次我原先的同学来信,他总是看过,然后把信封粘的天衣无缝,再交给我(他自以为粘的天衣无缝罢了).看完这封信,我极其平淡地把信往口袋里一塞,转身离开了爸的视线.我相信我狂乱的心跳没被爸看出一分一毫.
从十二岁起,我不再喜欢牵着爸的手散步了,不再喜欢坐在爸膝上听故事,不再毫无忌讳的傻玩傻笑,不再.....爸对我这种种变化似乎极不适应.他发现我在偷偷写日记,发现了调皮男生给我写纸条,知道我这个要面子的女班干在学校有了闲言碎语.他可能太震怒了,怒的不是那些给我太多思想压力的谣言,怒的是我这个本来让他引以为容的女儿,竟然有了这种闲言碎语.他压制了他所有的不快想和我谈心,却是用了一种非常的手段:先是"背"出我日记里写的心事,最后来了个总结:"我不知道你和那男孩发展到什么程度,即使吃了些小亏被男孩抱过亲过了,也没什么,没必要有太多思想压力."....听完他最后那句话时,我象是被人重重扇了几个耳光又唾了几口.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在父亲眼里就那么肮脏吗?我没想到这种比闲言碎语更有污蔑性的话出自爸之口.当时的我只觉得无力接受那句话的分量,除了流泪,除了紧紧的关闭心门之外,对爸,除了抵触还是抵触.
接下来的几年,我和爸象一对斗红了眼的鹌鹑.他总是极力窥探我的心事:一次次撬开我抽屉上的锁,看我的日记,翻我的书包,为了我偶尔不恭的言辞对我大打出手,因为我熬夜看完租来的<<巴黎圣母院>>(他眼里的邪书)而摔了我屋里所有心爱的小瓷器......而我,一次次烧掉被爸看过的日记和书信,除了学习就是写日记,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写东西,或是在图书馆如饥似渴看书.我对我的生活方式乐此不疲,爸极力想改变我,为了让我变成乖宝贝,他用了种种手段却无果,也依旧乐此不疲.
爸48岁那年 突然想要叶落归根,回到内地,好离他心中的家近一点.一年以后,爸的愿望实现了.我们全家于89年底搬到安徽一个小县城里.家里因办调动欠了一身的债.爸妈调进的那家医院无论环境 设备都差到了极点,医护人员的素质也让爸很看不惯.爸先前一直工作在一个军事化制度严格的医院里,正是事业蒸腾的时候,一身的干劲一下没了用武之地,那种失落感和经济上重担让爸有一阵心情极烦躁.在外面他依然那么率直 开朗 幽默,回到家里,他的坏情绪让家人都不能有笑脸.
回到安徽的第一个春节,我们连一颗糖都没舍得买.大年三十的中午,爸心血来潮让我陪他出去走走.我们在离家不远的一片空地上默默走了很久,爸说了一句话让我一直记到今天,爸说:"天地如此之大,何处是我的容身之地?" 我懂爸那种苍凉的心无归属的感觉,我没话去安慰他.家人背地里都怨恨着爸做出调回内地的决定,在家里爸一向是个武断的人,他决定的事不容任何人反驳,包括妈.可我一直在想:如果爸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不会这样决定的.我一直希望家人(包括爸)即来之则安之,面对现实吧.可我那时什么也没说.由于家庭境遇的变化,我恍如由公主降为贫民的失落和不适应又能向谁诉说?
几个月后,爸借钱买了一台蜡烛机.白天上班,晚上做蜡烛,有空的时候拿到市场去卖.生意一天天摸出门路,一年以后,家里又多了三台蜡烛机.于是我和哥放学之后的时间除了做蜡烛 做蜡烛,还是做蜡烛.
父亲这一年多来的变化,我知道完全是生活所逼.一个知识分子的矜持和庄重中夹杂了些商人的味道,学会了生意场上那种假假的笑,下班后本该休息的时间他却为生意四处奔忙....这一年多来他所经历的考验和压力不是妈和我们兄妹所能比的. 很想写些东西,为父亲.可是心中所感受到的深意我又写不出来,我的笔还没那种功力,还差的远!
开始有亲戚来借钱,家人有病的 急着买粮种化肥的, 做生意周转不灵的.......爸说我也紧,我还贷的款,没人信.借钱的人总是怎么可怜怎么说,有甚者不给就下跪,结果,来人总是拿着或多或少的钱高兴而归.他们哪里知道:爸借得高利贷转手无息地给了他们,二十天后我和哥要交的学费也给了他们....结果,这些钱有一半象打了水漂有去无回.那几年我恨极了他们__这就是所谓的亲戚吗?我更恨爸经历了几十年都改变不了的让人越来越难以忍受的人情观.为什么他看不透那层纸,为什么在这方面他幼稚得和他的年龄不相称,为什么他不稍稍收敛一下他的善良?
我们苦苦干了三年,贷的款利滚利,我和哥的学费等等开支,我们本可以一年内还清外债的,因为爸的善良,我们三年也没还清.三年的劳累让我有些敏感:提到钱,我就会想起蜡房里几乎让人窒息的热 身上脸上直往下淌的汗, 瞌睡的抬不起来的头....种种忍耐种种艰辛,简直是刻骨铭心.爸却把我们的血汗轻飘飘地拱手送人!因为起床晚耽误了做蜡烛,爸发好大的火,摔了我屋里所有能摔的东西.想来也是,爸大概有那种专门毁掉我所喜爱的东西为快感的瘾.日记,他嫉妒我对它们的剖心置腹,烧了.我屋里那点东西,为他所不能接受的,他都会毁掉(早早晚晚的事).那一地的玻璃碎片没使我动容反而更让我心硬.丫头片子在他眼里本来就是无足轻重,我何苦争那口气.我没权力和他争辩谁对谁非,连命都是他给的,命还给他也还是欠他的.
那几年只觉得对爸的生疏和排斥一日日自心底而来,不由我控制,这些似乎对他不公.妈的苦痛可以牵动我每一根神经,而爸的肺腑之言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发作却可能触不到我的一点心跳,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有一天我终于忍无可忍和爸吵:"你忘了我们这几年怎么熬的.你为什么?善良?因为可怜别人吗?谁来可怜你可怜我们?你苦?我和哥本该欢笑本该无忧无虑的时光都被你剥夺了!压力不是你自己扛的,你凭什么放任你的善良?凭什么独断独行?凭什么....."爸的脸一点点变青,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好 好,我知道了,你压根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你老子.我无能,我....."爸往屋里走,脚步有些踉跄.
时间可以改变人的.19岁那年,大概是青春期极具叛逆心理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我突然感悟到这么多年和爸的这种"斗争" 很没有意义. 再闹,闹不掉那份血浓于水的牵肠挂肚的亲情.闹的结果只是让怨恨和误解越来越深.想想这几年的日子,我有点心软有点后悔,觉得对爸是不是太缺少体谅.哪怕他有一千一万个不对,念在他为家为我们付出那么多,我不该用过激的态度对他.如果不是因为心直口快,不是因为缺少心平气和,我们父女又怎么能闹到这种地步?之后有段时间,我渴望和爸和好,渴望那种平和的父女关系.天冷了,我织条围巾放在爸床头,可一冬过去了,爸没碰它一下."她织的围巾,我不围!"爸对妈说.有时我和哥正在说笑,爸会突然间指着我吼:"出去!想笑出去笑去!".......也许爸对我的成见太深了,我无论在他面前怎样小心翼翼地做人,都难以更改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和形象.有时想起来好伤心.那几年我最耿耿于怀的就是和爸之间的矛盾,千番努力着,和爸之间还是隔着戳不透的障碍.最在乎的东西往往可望不可及.我的倔强 急噪 直性子以及善良和一点点脆弱其实象极了爸,他却从不承认,只因为他眼中的我一无是处.那一年我想:要想逃开爸,逃开他给我的那份压力,只有结婚.
参加工作的第二个月认识了松,他的稳重和浅浅的笑容让我觉得宁静.他常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我在工作中的忙碌,忙完了,他才爱怜地坐到我身边来.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找着恋爱的感觉,因为常在心里问自己:"连父女亲情都可以疏远到那种地步,我有能力接受另一种感情吗?"一年多之后的一天,忘了当时因为什么,爸对我大发雷霆.那天我绝望到了极点,一个人在漆黑的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第一次想到了死.我的泪在飞散.我想对松有个交代,电话里告诉他,如果还想见我,今晚就来.匆匆赶来的松很自然地把我拥进怀里说:"下个月我父母就来你家把我们的事订下来,好吗?我们结婚吧.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过去的!"我沉默了许久,淡淡地告诉松:"我爸可能什么陪嫁都不给我,他说过的."松却笑着说:"有你就够了呀!傻!我爸妈也不会在乎的."就为了他第一次说出的这句承诺,那晚我靠在他怀里暗暗想:我决定了,就做他的妻,做他一生一世的妻!"婚姻也可能是一场赌博,到最后才能知道输赢.会经营加上命神照顾你,你可能会赢.输了,也就输了一生.那时的我决定和命运赌一把.
爸出于强烈的义务感还是给我买了一套家具,其余的嫁妆全是我一手操办,没再让爸花一分钱.是赌气,也是不忍心.度完婚假第一天上班,处的不错的一个同事告诉我,那天我上喜车的时候,爸的表情好复杂,象笑,又象哭.听后我辛酸地想:爸还在乎着我,又何必不给我一点缓和的机会?我了解爸的倔强,就象了解我自己一样.冰冻总会化解的吧,我想.
公婆是那种脾气相当平和的人,给我的疼爱胜过我的父母.我常感激命运之神给我的这种照顾.就是这份感激更坚定了我要和爸解除冰冻的决心.
我不再在乎爸如何的疏远我,我总是带着笑容回娘家,能干得干,能买得买.走得时候哥 姐拎着大包小包的走,我什么都不要.我省下买衣服的钱给爸妈添置用品,春夏秋冬的衣帽鞋袜.却把我所有的为难之处在娘家掩藏的纹丝不漏.有一天我发现,那条围巾被爸很爱惜的围在脖上........而那一年我已经28岁了!从12岁到28岁,从矛盾的开始到消除芥蒂,浪费了我们16年的光阴,相当于两次抗日战争了!
去年8月爸病故,我几个月来难以从那种伤痛中自拔.我千番努力失而复得的那份父爱的温馨又化为记忆了.
父女一场,短短的34年.
妈有一天对我说,爸病重时说过:"萍不是我最疼爱的子女,却是让我最放心最感欣慰的一个." 我听的泪流满面.
34岁这一年,我只想对自己对所有人说: 平和的善待生命吧,善待你的亲人 你的朋友 你的同事.....有些人一旦失去就永远的失去了.
爸,来生和你还做父女,不做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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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项设置:
一等奖1名(奖品:证书+万元钧瓷一件),二等奖2名(奖品:证书+万元钧瓷一件),三等奖3名(奖品:证书+万元钧瓷一件),优秀奖40名(颁发荣誉证书),另设“网络人气奖”若干名(阅读量超过800均可获得),另对本次征文比赛做出组织贡献者给予证书奖励。获奖作者名字及相关信息将展示在《今日头条》《凤凰新闻》《网易新闻》《一点资讯》等知名媒体。
(以上坪山钧瓷产品系展示系列非获奖产品,奖品以实发为准。)
奖品说明:
奖品为名贵五大名瓷之一的钧瓷,自古专供皇家使用。亨有“家有财产万贯,不如钧瓷一片”之美誉。本次大赛奖品由禹州市坪山钧窑提供。
作品评选:初审后发布至平台,截稿后协会将组织资深评审团队组成的二审、终审进行评选。
参赛要求:为了让更多人参与到比赛中,提高稿件质量与比赛影响力,让比赛成为实质性的全国比赛,通过初审的作者文章阅读量不可低于300,以此做为进入终审的唯一条件。
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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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为了保证大赛的公平公正,本次大赛不接受任何赞助,奖品等将由主办协会提供,所需部分不足费用一律来自赞赏所得。
4、本次比赛活动最终解释权归禹州市老年诗词研究会、依安县诗歌协会。
禹州市老年诗词研究会
依安县诗歌协会
2021年11月16日
(以上坪山钧瓷产品系展示系列非获奖产品,奖品以实发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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