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寞寒
首先说明一下,关于有网友留言连续文的问题,众所周知的原因,纯军事的公号生产越来越难,咱们也不是大拿,只能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必须要依靠一些热点问题才能继续生存下去,譬如老赤,印象中大战装备系列也断了有一年多啦。
第二个,解释一下小口径弹药的那个问题,小口径弹药反坦克,确实没问题,但是技术限制很多,您自己留言也有说要聚能战斗部和后向发动机…但是明显中东菜园子没办法搞定这两项嘛。
最近三哥家里忙着抗疫,再加上雨季马上到来,还得抗洪,一定时间内掀不起大浪,莫迪还是要忙着选举而不是堵上国运,况且就算赢了自己也捞不到好处。
其余方向上面,小寞知道的,比如4V的陆军和小本子的陆上自卫队,都写完了,其余比如隔壁半岛的,金文两位默契还在,也闹腾不起来,留着等真暴雷再继续。
至于空海军一类,小寞一直承认是泥腿子出身,就不班门弄斧了,这些事可以咨询老赤和弹弹。所以,小寞也学一下老赤,挖个坑,给大家梳理一下战争之神————火炮的缘起缘灭。
火炮,自然是不能算上远古及中古时代的抛石机和弩炮的,就算是火药推进的火箭也是不能算。但是如果按照目前国际上通行的口径化对各类管形火药推进武器进行分类,对于最初的探索者来说又稍显不公。
小寞一直认为按照分类,进入管形火药类武器开始,就应该列为初始的火器时代和冷兵器时代的分水岭。此时,大口径者,称之为炮,小口径者称之为枪和铳。
一直以来,国内对于明代起大规模应用的野战火器部队甚至是炮兵部队视而不见,无论是大大小小的各类著作以及影视剧,对于明代完善且威力巨大、影响深远的火器部队都没有展现,甚至只会强调绣春刀、狼铣一类冷兵器是克敌制胜的武器。
为了配合这一观点,某些人还煞有介事的提出了譬如:古代中国火药仅仅是炼丹的副产品而不是现代化学精确计算的产物;古代中国没有系统的数学理论支撑管形火器弹道理论计算;古代中国没有现代物理体系支撑验证管形火器膛压;古代中国没有独立火器部队编制
…好吧,小寞也数不下去了,总而言之就是在某些人眼中,古代中国军事理论及实践上璀璨的一页就这样被他们撕了。
自蒙古骑兵纵横欧亚大陆时代起,产自古老东方的野战火器开始展现出即将引领整个战争史划时代转变的实力,可笑的是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描述下,变成了举着弯刀只会屠城的野蛮人。
到了元末明初,出身草根的起义军将领们,更是开始系统化的使用火器,刘基的《百战奇略》从理论上阐述火器使用的战略战术及当时技术条件下的缺陷。邓愈守备洪都、朱元璋与陈友谅决战鄱阳湖,都大规模的使用了各类火器。
随后,沐英在跟随傅友德征伐云南时,面对困扰中原政权多年的少数民族特产————象兵集群,在总结前辈们的经验教训后创造性的提出了火器三排队列射击,这是公认的最早的线列方阵。
洪武之后,永乐靖难中,朱棣的北方边军不仅仅有着强大的突击骑兵,其攻城野战火炮部队实力亦不容小觑,否则济南也不至于拿着几块破木头写上老朱家的列祖列宗名讳挂城头上以求平安了。
随着安南战役的结束,获得了新型火器技术的明军组建了专业的火器部队————神机营,有意思的是,神机营出名竟然是因为清宫剧,而且拿的竟然是腰刀甚至是传说中的血滴子…
值得我们关注的是,伴随着神机营的成立,明军的野战队形进一步疏散,且在战争中取得了积极的效应。
在忽兰忽失温一战中,尽管瓦剌骑兵占据了天时地利,但面对神机营的拦阻火力时却被抵消了这些优势,而且神机营在完成第一波射击后转变队形与射击线,从正面射击变成侧击,展现了极高的战术水准。
在神机营以外,明军一般的卫所与营哨共三千余人的编成内,火枪手占百分之十左右的编制,每个百人队编制灭虏炮一门,每个卫所或营哨编制有三门重型弗朗机炮,即相当于明军每三千人就装备有野战火炮33门左右。
如果是专职守城的卫所,火器手的比例会更高。与之相对应的,西方直到200年后的17世纪初期的30年战争中,才出现了每个1300余人的团队装备有两门轻型野战炮的水准,远远低于同期的明军。
武力冲突是战争的外化表现,而武器装备,是决定胜利的重要因素之一,而新的武器装备与技术,必然推动军事思想的变革并反过来影响战争的形式。由于不断的强化火器部队并以火器部队为核心进行部队编组,《武备志》等军事理论书籍更是完整的论述了火器部队的运用战术,随之而来的是戚继光与孙承宗两位所代表的巅峰。
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中,完整的叙述了鸳鸯阵12人小队的运作模式,很多人误认为这是冷兵器时代的阵法巅峰,实际上,这更是火器时代的队列巅峰。从其核心思想上看,整个12人小队的所有配置都是为了保护队形后列的2—4名快枪手的火力输出,而所有的12人小队在阵前对敌人的袭扰与拦阻,都是为后方的重炮射击构筑安全区,这种散兵队形和19世纪欧洲的野战队形更加接近。
与之类比,二战时期日军的步兵班战术,以步枪、班用轻机枪掩护掷弹筒对敌步兵班进行火力压制,其核心思想是否如出一辙?
《纪效新书》也毫不避讳其核心思想,“火炮猛射乱敌,各队适宜攻取”,就明明白白的写在那里。后期戚继光北上宣大,更是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火枪骑兵队,在隆庆年间以该部犁庭扫穴,活捉兀良哈酋长,堪比当年李靖三千精骑灭突厥。
鸳鸯阵与三才阵甚至渊远流传至曾国藩的湘军,在北洋陆军编成前,一直活跃在中国的大地上。
如果说戚继光代表的是明朝中期军力强盛的实力,那么孙承宗则是在收拾一片烂摊子,但是其所代表的技术流派更是让取代了蒙古骑兵地位的后金骑兵“野战不利、坚城不克”,究其核心,就在《车营扣答合编》中的“用车在火,用火在阵”,堪称是古代的自行炮兵,以随大队前进的300余门火炮为核心,构筑圆形阵地,配属远中近程无缝衔接的火力配置,好吧,像不像朝鲜战争中为了抵御志愿军轻步兵突击的美军圆形防御圈?
除此之外,孙承宗更是为锦州等坚城配属了恐怖的火力,袁崇焕一战成名的宁远一役,兵力不足两万,后金精锐骑兵多达五万有余,却被城头上的千余门各型火炮轰击至溃散。如此强大的火力密度与输出,更不是同时代的西方军事史能够比拟的。
当时流传于朝堂的“中国长技,火炮为上”,八个大字,振聋发聩,只可惜,短短两百年后,堂堂中国竟然要“师夷长技以制夷”,其所师的,竟然是“坚船利炮”,实在是令人扼腕。
当然,网络上经常吹捧的17世纪的欧洲三十年战争双雄古斯塔夫与华伦斯坦,认为:古斯塔夫创建了第一支步兵伴随炮兵,以及华伦斯坦车炮组合…好吧,小寞只想列一组数据,吕岑战役,双雄之战决胜场,古斯塔夫方面1.9万人,火炮60门;华伦斯坦方面2.2万人,火炮24门…当然,小寞认为如果要在第一的前面加上欧洲两个字,还是蛮贴切的。
至于某些人经常鼓吹的古斯塔夫后勤输送线据点这种在欧洲所谓的创新,换成在东方…简直要落后两千年,上推到先秦时代,最著名的长平之战就有记载,廉颇居山建仓,现在当地还叫米仓山…
尽管明朝不断从澳门、南洋购进先进火炮加以仿制,但是在不间断的边境战争中,如何强化中原王朝的技术实力并将其转化为胜利,驱使王朝的军人在运用这些划时代的兵器时走在了世界的前列,从此时起,无论东方还是西方,以火炮火枪为代表的热兵器,逐步开始自己的时代。
PS:原本,是老石说要写一下古斯塔夫,但是小寞对比了一下东西方的资料,加上小寞是个十足的汉唐控,实在觉得还是咱们大中国的老祖宗要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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