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故事 | 大佛爷与黄羊河

大佛爷与黄羊河

在武威城东南约五十千米处，有座大山陡峭峻拔，高入云霄。山上有石阶，阶似天梯，拾级而上直通九天，故称天梯山。天梯山，也叫大佛山。为什么又叫大佛山？因山壁上凿有石窟，窟里有一大佛，身披佛衣，安然端坐，左手平放在膝盖，略出膝部，右臂微抬置于膝上，手掌外撑，向对面的山推去。大佛右手所指之处，先是湖滩，然后是一道川，叫张义川。张义川西有一座山叫磨脐山。

为什么天梯山上要凿窟塑佛，而佛爷又手指磨脐山？这里面有一个很有趣的传说。

很久以前，天梯山一带风调雨顺，气候宜人。 春季，雪化冰消，草木苏醒，天梯山变成了翠绿色的山； 夏季，细雨润万物，天梯山变成了花果山； 秋季，花结，果成熟，天梯山成了金色的山； 入冬后，天梯山银装素裹，像一位身披白色盔甲的将军，显得威武雄壮。

天梯山下，随着季节变化，也是气象万千、多姿多彩。山前的河滩，冬春雪飘冰封，夏秋碧水荡漾；山后的黄羊滩，草木茂盛，牛羊肥壮。

山前山后，有两个大户。他们虽然各有一座庄院，但都想占山为王，你争我夺，互相倾轧。最后因嫉妒心理驱使，不知谁一把火烧了山上的森林，两败俱伤，好端端的天梯山，从此变得“遍体鳞伤”。天上不落雨雪，山下水枯草干。山前的张义川，因有磨脐山的雪水灌溉，水足土肥，人口稠密，牧草丰盛，马肥牛壮，好一派繁荣兴旺的景象。而山后的滩上，因天不落雨，磨脐山的雪水又被天梯山阻挡，真可谓水断源绝，贫瘠干旱，只有黄羊出没，所以人们把这滩叫作黄羊滩。

滩上那个姓满的大户，因争山失利，得罪了山神，又得罪了当地百姓，一时落得人财两空，名誉扫地，连长工也雇不起。留住滩上的几户，成年男女都去南山淘金，谁也不愿给他当帮佣。姓满的庄主正在发愁，忽然有个男孩登门讨饭。一询问，才知他姓李，是从外乡流浪而来，便收留他当了放羊娃。黄羊滩上，缺水少草。狠心的牧主，不管山高路远，道路艰难，硬逼李娃把羊从山后的滩上赶到山前的川里放牧。李娃无奈，只得服从。他起早摸黑，风餐露宿，不顾人困羊乏，翻山越岭，向张义川进发。

一天中午，放羊娃刚把羊赶到天梯山下，忽然从山下刮来一阵冷飕飕的风。他抬头一看，山头浓云翻滚，电闪雷鸣，转眼间即下起瓢泼大雨。久旱盼雨的放羊娃不顾雨点大、来势猛，把瘦削的脸仰起来，张开干裂的双唇，让雨滴落进苦涩的嘴里，拼命吮吸着。他刚尝到点水味儿，接着乒乒乓乓的冰雹砸了下来。有一个鸡蛋大小的冰雹不偏不倚砸到放羊娃的嘴上，把他的一颗门牙打了下来。冰雹把羊打得晕头转向，他立即把羊赶到一起，去一山崖边躲避。待到冰雹变小，放羊娃才觉得浑身疼痛，他顺手拔下一撮止痛草含在嘴里，过了片刻，才好受些。正在这时，从山壁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开不开——开不开…”放羊娃打了一个寒战，定睛寻找，看不见人影，以为是自己虚惊之故，随着怪声消失，便不放在心里。

他在山上找到一处躲避的地方，这里尽管草水稀少，倒也可以使羊儿充饥度日。过了一夜，第二天早起，吃过干炒面，他赶着羊在坡上放牧。

俗话说，羊儿吃的走马草，越吃越肯饱。他跟着羊群跑了大半天，到了中午时分，羊儿吃饱了，可自己却肚饿身乏。于是，他把羊拦在山崖下，解开炒面袋子，刚把一撮干炒面放进嘴里，忽然狂风吹来，弄得他两眼直流泪。他抹去泪水，睁眼一看，山的西边乌云滚滚，笼罩整个山头，转眼又落下冰雹。放羊娃连忙脱下上衣，顶在头上，急忙赶羊去山洞躲藏，可是羊群宁愿挨冰雹，也不愿进黑咕隆咚的山洞。他只好自己钻进去躲避，刚把脚跟站稳，又传来昨天那个“开不开”的怪声，一声接一声，越听越逼真。他感到奇怪，心里好生纳闷。

冰雹过后，放羊娃出了山洞寻找被冰雹打散的羊只，途中他遇见了一位白胡子老人。那老人身材魁梧，头戴白帽，身着白袍，手拄银杖，满面笑容。他捣捣银杖，手捋着山羊胡子说:“这位后生，你为何惊慌失措？”放羊娃说了刚才听到的怪声和羊群失散之事。白胡子老人听后点了点头，说:“那声音来自天上，三天之内，天梯山上必有大变。”并且叮咛他，明日若再听到“开不开”之声，就答“快开——快开”。

第三天午后，太阳刚被乌云吞没，狂风骤起，雷电紧跟，天又下起冰雹来，直打得羊只四处逃窜。放羊娃追赶一阵，收不拢羊，只好又钻进那个山洞。他刚刚站定，又一个炸雷从山头劈面而来，忽见山前滚动起一个个火球，像西瓜般大小，在山坡上横冲直撞。他定一定神，自言自语道:“这莫不是山里人说的‘滚地雷’？”此时，一个个火球直向天梯山北侧滚去，滚到山岸旁，又一动不动地停住。忽然，天空响起“开不开——开不开”的怪声，而且声如霹雳，直震得他双耳失聪。

放羊娃猛然想起白胡子老人教的办法，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个硬馒头，走出山洞，面对混浊的苍天，一边使劲掰馒头，一边大声应道:“快开吧，快开吧，快快地开吧！”话声刚落，只听轰隆隆十声巨响，天梯山裂开一道大口，喷出一股清水，沿着裂开的山峡，向黄羊滩流去，色如银涛，声似雷吼，呼啸而去。

放羊娃站在山前，向水湖滩望去。 眼看张义川尽头的磨脐山向裂开的水峡口移动，大有堵住水峡之势。 放羊娃急得团团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放羊娃干着急时，一位大佛爷传道路过此地，见此情景，盘腿稳坐山坡，抬起右手掌向前一推，磨脐山稳稳地站住不动了。而从水峡口流出的水，一直流到黄羊滩，淹没了满家庄。从此，滩上的草木复苏，万物长势旺盛，从滩上逃走的庄稼人又回到家乡，开荒种地，建家立业，又过上了美满日子。百姓传唱:“张义川，水湖滩。大佛爷手指磨脐山。山峡开，流水欢，黄羊河灌溉黄羊滩。”

当地百姓为了感谢大佛爷的恩惠，在天梯山上凿洞塑佛，以镇邪保民，并把天梯山称为大佛山，把从山侧峡口流出的河，命名为黄羊河。

❖ 来源：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