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IP”吸引部分商家铤而走险 扬州毛绒玩具如何防范侵权？

在手游的世界里，“王者荣耀”绝对是这几年大火的“IP”，游戏中丰富的英雄人物、形象、技能等，带给受众不同的游戏体验。然而，因为“IP”足够大，也吸引了不少商家铤而走险，借用游戏中的形象开发、批发产品进行售卖，殊不知，此种行为，已经涉嫌侵权。今天（1月5日），记者获悉，近日，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结了一起著作权侵权纠纷案，扬州一毛绒玩具商因售卖与“王者荣耀”中的“鲲”“梦奇”形象极为相似的玩偶，被腾讯公司诉至法院，索赔百万元。

张先生（化名）是扬州某毛绒玩具公司的老板，经营着几家网店，售卖各种款式或新奇、或经典的毛绒玩具，每天重复着拿货、卖货的工作，然而，他没有意识到，潜在的风险就存在于这些日常中。

2020年10月，腾讯成都公司和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一纸诉状交到了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状告张先生经营的3家网店在售的“鲲”“梦奇”形象玩偶涉嫌侵权，要求网店停止生产销售相关产品，并且赔偿原告经济损失100万元。

“鲲”，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但是在“王者荣耀”的世界中，它是游戏人物“庄子”的坐骑，游戏中，“鲲”不仅被赋予了更多的色彩、纹饰，还有升级版的皮肤形象供玩家选择。“梦奇”则是游戏中的一个全新角色，圆圆的肚子、长长的耳朵，十分可爱。

原告表示，腾讯成都公司是“王者荣耀”的著作权人，并对游戏内美术作品“庄子”“梦奇”均享有著作权，而且，原告也有相关的合作机构，负责开发游戏周边，并在网上商城进行售卖。被告未经授权在其网店售卖“王者荣耀”周边“鲲系列抱枕”“梦奇系列毛绒玩具”，并且库存量大，负面影响恶劣，给原告造成了严重损失。而在原告维权的过程中，被告网店甚至还存在删除链接之后继续将商品图片打码上架的行为，主观恶意明显，请求法院从严惩处。

收到法院传票，面对百万索赔，张先生也傻眼了，同时，他也觉得很“冤枉”，“原告著作权是在2018年之后登记的，类目是软件，但是我2017年就开始在市场拿货了，说明在原告登记著作权之前，市场上已经有相关产品流通，原告后来设计的形象就是把市场上已经有的形象修改了一下再去登记，应该是无效的，甚至有可能是在市场上销售火爆之后，原告才去登记著作权和销售的。”

张先生认为，自己销售的玩偶是立体的，但是原告的游戏人物形象却是平面的美术作品，二者并无联系。

在案件审理过程中，原告还提出，张先生应是生产厂家，因为在张先生的店铺认证中，明确注明“源头厂家”，在内页的相关环境照片中，也有类似“鲲”系列抱枕相关原料在设备旁。根据原告的相关公证证据，张先生经营的三家网店中，“鲲系列抱枕”“梦奇系列毛绒玩具”的库存量加起来超过了2万个，数量庞大。

对此，张先生表示，自己并非被控侵权产品的生产厂商，销售的产品都是从市场批发转销售的，而网店介绍“源头工厂”其实就是宣传需要，原告看到的类似“鲲”系列原料的东西，其实是图纸，并非布料，“库存也是后台随意改的，根本不是真实数据。”

对于原告指控其恶意侵权，删除链接后又重新上架商品的行为，张先生更是“有苦说不出”，“当时，因为原告向平台投诉，平台强行删除的，后来是我们联系了平台，才恢复了链接。”而且张先生坚称，自己并不清楚原告的产品是否有影响力，也从未在销售中使用过“王者荣耀”的名称。

证据显示，腾讯成都公司是游戏软件中“鲲”“梦奇”美术作品著作权人，有权向侵权者主张权利。而且，原告游戏软件中“鲲”形象在2015年、“梦奇”形象在2017年即创作完成并发表，根据作品完成时间及首次发表时间，确定原告游戏原件中“鲲”“梦奇”美术作品的著作权均在保护期内。

在审理过程中，通过将原告从被告网点中购买的实物形象与原告游戏软件中的形象对比，“鲲系列”“梦奇系列”均存在一定的差异，但从整体比较，都具有较高的相似性。“鲲”是原告借鉴于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形象创作而成，具有一定的独创性，“梦奇”形象则为原告原创，独创性高。

法院认为，虽然游戏软件中的“鲲”“梦奇”形象是无载体平面形象，但是根据著作权法的相关规定，被控侵权产品系以原告美术作品为基础形成的立体形象衍生品，显然侵犯了原告美术作品著作权中的复制权、发行权。

至于原告提出被告是案涉产品的生产者，法院认为证据尚不足，不过即便如此，因为被告存在参与了“鲲系列”产品制造的生产环节，且该生产行为已构成侵权，也应依法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既然确实侵权，那赔偿数额应该如何确定，张先生是否真的要承担百万赔偿呢？

法院认为，原告创作游戏软件中人物形象或虚拟形象，最初主要目的是应为推广游戏，而非主要通过复制美术作品或生产衍生物获取收益为目的，对于游戏软件中美术作品著作权的保护，与一般美术作品著作权的保护并不等同，保护程度应有所限制。

同时，原告将张先生经营的三家网店销售情况、库存累加以此计算利润，但法院认为，三家网店的实际法定代表人均是张先生，三家网店应该承担连带赔偿责任。产品库存也因可以后台随时修改，只能作为参考因素。与此同时，法院认为张先生网店的销售行为也不应使用惩罚性赔偿。

综合其它情节，法院判决张先生经营的三家网店立即停止销售被控侵权产品“鲲系列抱枕”“梦奇系列毛绒玩具”，立即停止对案涉“鲲系列抱枕”皮肤图案的数码印花打印，赔偿原告7.5万元。

双方均未上诉，目前，该案判决已经生效。

【以案说法】

商家要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意识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要性日益凸显，此前，我市已出台相关举措，以最严格知识产权司法保护依法服务新兴科创名城建设。“但是仍有一些商家，对于知识产权保护的意识不强，一旦侵犯到他人的知识产权，很有可能会惹上纠纷，并且得不偿失。”该案承办法官表示，该案的判决具有警醒意义，扬州是毛绒玩具之乡，商户众多，但是也存在知识产权保护意识薄弱的情况，该案能够给商户一个很好的提醒。

法官也提醒广大市民、商户，要了解知识产权保护的必要性、迫切性，在日常生产经营中，不仅不能侵害他人知识产权，更要懂得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

（来源：《零距离》记者/ 胡艳通讯员/杨法轩 编辑/蒋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