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厕纸的时代，人们怎么擦PP？

擦粑粑这件事，大家的确不怎么认真。/Twitter

“厕纸，能够成为末世货币吗？”

如果不是新冠肺炎疫情，大家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厕纸这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竟然有朝一日也能成为需要拼手速的“战略物资”。

疫情初期，厕纸的热度曾一度赶超面包、瓶装水等人类生存必需品。据外媒报道，美国旧金山的一家超市，开门仅半小时，厕纸就被抢购一空；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的一家超市，一位顾客一次性购买了48箱卫生纸，需要租借卡车才能运送到家，这些纸可供全家人使用30年。

此种盛况下，厕纸黄牛应运而生，每捆被炒至上百美元。如果运气不好没抢到呢？没关系，还可以试试厕纸娃娃机，在伦敦街头，只需花30便士（约合人民币2.7元），就有可能抓到一卷珍贵的厕纸。

厕纸娃娃机。/Reddit

为什么每次突发事件的抢购大潮中，厕纸总是能够问鼎C位？在非理性的集体恐慌情绪之外，现代人对卫生清洁的要求，的确远远超过了此前的任何一个时代。

那么在卫生纸发明之前，人们用什么擦屁股？说实话，擦粑粑这件事，大家的确不怎么认真。

在古希腊，人们使用陶片、鹅卵石进行便后清洁。鹅卵石光滑清凉，对屁股比较友好，但是陶片的边缘锋利且形状并不规整，因此，用陶片擦屁股划伤肛门的悲剧时有发生。

我们知道古希腊推行陶片放逐法，于是，有人偷偷把刻有政敌名字的陶片用来擦屁股，给对方施加双重的诅咒。据说，考古学家就曾在古希腊某公厕遗址中发现写着苏格拉底大名的陶片。

恨谁，就用谁擦屁股。/Alibaba截图

这一做法点燃了当代人的灵感，如今，在一些西方国家的大选期间，“政客头像厕纸”大为畅销，如果无处发泄你对某个党派的愤恨，就使劲用印有对方政客头像的卫生纸擦屁股吧。

古罗马时期，人们在擦屁股这件事上有了重大发明——擦屎棍（拉丁语：Xylospongium）。

古罗马人的共享擦屎棍。/wiki commons

擦屎棍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棍子，而是一头绑有海绵的“共享”木棍。古罗马时期，已经出现了颇为华丽的公共厕所，人们在上完大号以后，会从“马桶”中间的陶罐里，取出一根蘸水的海绵棍清洁屁股，柔软的海绵更能贴合皮肤，因此使用感更为舒适。

为了消毒，这些木棍会被浸泡在盐水中，但可想而知，使用一两次之后，陶罐里的水估计已经浑浊不堪、臭气熏天。

古罗马的公厕盛况。/wiki commons

罗马帝国之后，西方人继续寻求可以反复利用的擦屁股工具，其中，用完可以立刻清洗的抹布、破布就成了一个便利的选择。

不过，对于王侯将相和有钱人来说，自己是绝对不能触碰到粪便的。

都铎王朝以后，在英格兰王国的宫廷中，出现了一个新职业——擦屎官（Groom of the Stool）。这位侍从会专门负责国王、王后的如厕活动，随时背着一个箱子、擦臀巾，以及一盆温度适宜的清水，如果主子出现了排便难题，他们需要第一时间报告给皇家医生，即时监控国王、王后的健康状况。

左：擦屎官的箱子；右：亨利八世。 /wiki commons

虽然没有厕纸，但当时的擦臀巾也可以给贵族们带来飞一般的舒爽体验——羊毛、蕾丝、丝绸，舒服永远是第一位的，钱不是问题。

当然了，民间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擦屁股方法。在法国讽刺小说《巨人与潘塔格鲁》中，有人就用鹅的羽毛擦屁股，如厕后，他们将两腿夹住鹅脖，然后反复刮蹭；而维京人中的贵族，会直接到羊圈中薅羊毛来擦屁股；水手们，则会用船上的麻绳擦腚。

如此说来，我们中国人的擦屁股手法世界领先。

在中国，最早的文明擦屁股工具是“厕筹”。西汉时期，一种长条竹片被人们用来便后刮腚，具体外观和中国早期的计算器“算筹”看上去差不多。根据考古专家王志轩的研究专著《厕筹杂考》，在敦煌地区的某西汉烽燧遗址中，考古学家发现了沾染着粪便的废简牍，这些成捆的废简牍被堆放在墙根下，可以证明，当时的中国人已经有了用“厕筹”擦屁股的习惯。

厕筹。/wiki commons

然而，厕筹又硬又重，不易携带，而且很不划算，擦一次屁屁，就要用几根竹片。普通百姓并没有这个闲钱，因此，平民百姓往往选择“因地制宜”，土块、石子、树叶、干草、废弃的瓦片，都可以成为清洁屁股的工具。

14世纪，在今天的江浙沪地区，草纸开始在坊间流行起来，每年生产的草纸多达1000万包。明朝时期，明太祖朱元璋使用添加了香料的柔软草纸。

至于古代的富人，你永远想不到他们在如厕这件事上多有想象力。西晋时期的大臣、大富豪石崇，在家中拥有超豪华厕所，而厕筹就是用鹅毛与丝绸制成的。

直到1857年，现代的卫生厕纸诞生。美国发明家盖耶提（Joseph C. Gayetty）推出了片状卫生纸，据称，这种纸含有芦荟胶，比起一般的纸张，它更柔软、更亲肤，一包500张的厕纸，售价0.5美元。

盖耶提的药用纸。/wiki commons

为了推销自己的新型厕纸，盖耶提声称，厕纸可以治好痔疮，并取名为“药用纸”（Medicated Paper）。很快，这个观点就被医学杂志反驳。

如今，越来越多讲究舒适的潮人，已经开始弃用厕纸。他们选择集洗、吹、烘为一体的喷水马桶（washlet），在疫情期间，他们的确证明了自己的先进性——永远地免去了抢厕纸的后顾之忧。

参考资料：

《世界博览》｜ 你想不到的“厕纸”

游戏研究社｜ 那么，厕纸能不能成为末世货币？

猫本在线｜ 澳洲厕纸已被黄牛炒到$5000/捆？澳总理紧急致电超市CEO表示关切

羊城晚报｜ 趣话文化史：朝夕相伴，你了解卫生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