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静寂世界的呐喊

作者：林子木 来源：正义网

转入启聪学校就读的张诚既欣喜又激动。在这里,没有之前普通学校的课业压力和歧视,甚至,还让他遇到了心仪的女同学姚贝贝。贝贝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看起来无忧无虑,笑起来阳光又治愈,她的目标是在这个夏天学会游泳;变装舞会上,她翩翩起舞的身姿让人陶醉。

一天,在搭校车回宿舍的途中,张诚偶然发现一群男同学在最后一排“玩游戏”,其中就有姚贝贝——这个被集体性侵犯的女孩。张诚又气又急,女孩却拒绝声张。张诚想来想去,找来曾经帮助过自己的老师王大军来伸张正义。万万没想到的是,学校的老师和校长听闻了此事后,却认为这只是孩子之间的玩笑打闹,没人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其实,在第一次遭到侵害后,贝贝也曾写日记向女老师倾诉。面对贝贝的质问,老师只用一句敷衍来回应:“你们不是在玩吗?”“两个男同学都很乖,老师相信他们不会这样。”贝贝只能错愕地看着老师离去……

与韩国电影《熔炉》中发生在光州聋哑人学校的连环暴力事件如出一辙,《无声》也改编自2011年的真实事件,影片通过一个聋哑人转校生的视角为观众展现了“看似阳光的校园中那一个个见不得光的角落,讲述着恶的积聚和无法阻挡的扩散”。

这是一个让人不忍直视的题材,即便我们在很多真实的案例中接触到类似的故事,这依然是一个沉重如山的话题。除了《熔炉》《无声》,还有《素媛》《嘉年华》《神秘肌肤》《不良教育》《虐童疑云》《追捕弗雷德曼家族》《神之地沉默》《神秘河》……其中,2017年的《嘉年华》是华语电影第一次把未成年人性犯罪题材推入院线,其勇气震撼人心;2020年大热的网络剧《摩天大楼》,也把故事的核心落在了儿童性侵上。这一切表明,越来越多的中国电影创作者尝试在影视剧的世界中为弱势群体发声。遗憾的是,尚有很多电影作品和观众更习惯于虚幻的故事,习惯于远离现实的空中楼阁,缺乏对于现实的疼痛和社会的反思。

电影《无声》其名语义双关。一则是故事中的主角们都是聋哑人,无法发声;二则是伤害到来之际,整个环境的噤声,传递出那种求救无门,明明是受害者却又无法被理解的绝望感。它并不像《熔炉》那样在虐心之后给予一些希望的出路,相反,《无声》这部电影最大的震撼力来自于它对于现实的无法解答,导演不仅将事件的全貌充分展现出来,更寄望于每一个观影者的思索与警醒。

本片以真实事件作为依托。资料显示,2011年9月21日,中国台湾地区相关部门召开“充耳不闻、视而不见、隐匿不报、见死不救”记者会,通报台南启聪学校过去7年发生了至少128件学生性骚扰和性侵害事件,其中年纪最小的受害者仅小学二年级。案件发生前后历任至少3名校长,已知受害学生至少38人、加害学生至少38人,占全校学生数的四分之一。案发的地点遍及学校教室、厕所、宿舍、浴室、楼梯、顶楼、图书馆、校车和教师家,且有超过六成的案件系发生于宿舍内和校车上,甚至有校车随车员对校车上集体性侵事件放任自流,坐视不管。相关责任人的麻木不仁,造成了案情更趋严重——严格地说,这是又一重伤害,比起第一重伤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实际上,教育主管部门早在多年前就收到有关该校前述情形的举报,且于2010年12月就组成调查小组进行调查。然而,2011年3月后仍然不断发生学生遭到性侵事件。该校校长、行政人员与教师长期坐视性侵事件发生,使学生长期处于危险与受侵害的状态之中,原该是最安全的校园俨然成为一座人间炼狱。

电影中不管是贝贝的祖父母、辅导员或是校长,得知贝贝被性侵后第一反应总是:“传出去女孩子怎么做人?”这又是一个“房间里的大象”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它的存在,但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无声的世界,需要呐喊。电影《无声》正是一次呐喊,振聋发聩,刻骨铭心。愿每一个孩子都沐浴在全社会温暖的阳光下,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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