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名那点事儿
李玮
莫名的原因,儿时的我特迷恋新书散发的油墨香,加上喜欢读书写字,由此播下文学的种子······回忆曾经用过的几个笔名,不仅是我人生经历的写照,还见证了与文学的缘分,也改变了我后来的命运。
我父亲是乡村小知识分子,母亲曾是中心校的高级老师。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小山村,父母为二十多个山里娃取过名儿,按理说为自己的孩子取名儿自然会更用心些。可令父母没有想到的是,6岁前我的小名、学名,均被附近的新生男孩“借用”,既有外姓的,也有本族晚辈。转眼间,入学在即,有人向母亲建议,干脆取一个别人“借”不了的名儿。
兹事体大。母亲与学校同事几经商议,决定引用《诗·小雅·棠棣》中“棠棣之华,萼柎韡韡(wěi wěi),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中的“韡”字作我的书名。诗的寓意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韡”字在诗中有“光明”的意思,而《说文解字》解释为“盛也”——父母以“韡”作为我的名儿,既有期望孩子生命力旺盛、健康成长之意,也希望我的一生光明磊落,走正道,有出息。从此,这个“韡”字就作为我的法定名,一直伴随到不惑之龄。
我的这个名字儿少有雷同,但这个字笔画复杂,是典型的冷僻字,可其简体字在公安户籍系统字库中却赫然存在,也就是说第二代身份证上可以完整呈现。令人懊恼的是,王码五笔、搜狗拼音等字库里均无此字。这也给我的日常生活和出行带来诸多不便。
后来,我通过考试进入一家国有企业。但不满足的我对人生进行了重新规划——未来一定要吃上“文字饭”!于是乎,我有空就“啃”书本,还“野心勃勃”写起东西来,“麻”起胆子去投稿······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时光的拐角处,县广播站播发了我人生的第一篇作品,第一次使用了“李微”这个笔名,也挣得第一笔稿费——0.6元。当年用这个笔名没有其他意义,主要是与本人的名儿谐音,简单好写还易记。从此,写作兴趣大增,诗歌、小说、散文、剧本等多体裁尝试。
2005年再次择业的我,谢绝城区一老总高职高薪挽留,抱着一摞厚厚的用稿剪贴本,经笔试面试后入职一家镇办小报编辑部,任副刊编辑。不久,我决定启用一个新笔名。改名的动因是“只见其文不见其人”的上级某编辑老师,一度以为当时使用的“李微”乃一窈窕淑女;市里的一个理论研讨会也把我的名儿变成了“薇”,加上父母对我原有笔名也颇有微词,说毫无寓意、缺少阳刚之美······
在一次审稿中,我发现“玮”和“韡”不但同音同义,更有美玉的意思。想到儿时多病,曾过继给王家,还有一带王姓的名儿,于是又将笔名改为“玮”,一直沿用至今。
不知是新名儿吉利,还是新工作带来新鲜与激情,我骑着那辆无比拉风的弯梁摩托奔跑于城市和乡野,儿时的文学梦再次膨胀。因为热爱,所以选择;因为执著,所以坚守。有了这段经历,再后来入职一正式媒体也就水到渠成了。此后我的作品获国家纪录片大奖、重庆新闻奖一等奖、市级征文一等奖。还一度痴迷写歌词,一年时间在《词刊》《重庆音乐》等发表作品10余首,出版20余万字的散文集,再后来顺理成章加入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中国散文学会。
几年前,为了达到社保、医保等系统要求,我的人生面临再一次改名。当时我身份证上的名字还是《诗·小雅·棠棣》中那个“韡”字,他们系统字库中却没有这个字。改名是一件非常繁复的事情,要走很多流程。为求简便,我抓耳挠腮想了好几个方案都不甚理想。去请教本单位管人事的张老师,他认为将“韡”字分解最科学:既富有寓意、书写便利,又还响亮顺口、朴实好记······于是,就有了如今“韦华”这个“法定新名”。
这些年,我“因陋就简”以“韦华”这个名,采写和创作了一大批作品,其中不乏获得“全国五个一百”奖的《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获得重庆新闻奖的《人鹭情未了》《方大爷的“脱贫账本”》等。一个名儿不仅仅是一个指代的符号,还承载着一定意义。虽然我的名儿几度更改,但我为人为文的操守矢志不渝。凡是过往,皆为序章。在今后的岁月里,我会努力做一个光明磊落如璞玉一样的人,用心用情用力去记录身边那些温暖的灯光、美丽的霞光、炙热的泪光、坚毅的目光,创作更多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有品位的作品。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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