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潮白河（散文）

原创作者：张效忠

潮白河，流经顺义与减河汇合，水面开阔了许多，然后打了个弯，浩浩荡荡，蜿蜒着朝东南方向流去。因为水量充盈，三九寒天便已逐渐冻结成了冰河，像一条逶迤的银色巨龙，缠绕着辽阔幽静的京东平原。那曾经奔流欢腾、渔歌唱晚的迤逦景色，被寒冽冰霜所遮盖着。

斗转星移，飞逝的光阴已近辛丑岁末。随着来自塞外冷空气的侵入，气温不断走低，昼夜温差可达十几度，这气候也是不负凛冬了。

至今已经两个多月没有雨雪降落京城了，时有阴天，多为阳光明媚。天干物燥，万木萧瑟，尘雾蒙蒙，气候干冷，这让我不禁怀念起了立冬时的第一场大雪。

那是立冬日的前夜，飘飘洒洒的大雪，给这个冬天来了个下马威，想必今年可能会迎来一个酷寒的凛冬。第二天一早便是雪皑茫茫，人们忙着铲雪开路，早起的年轻人和孩子们嬉戏着堆雪人、打雪仗，一辆辆大小车上，被积雪覆盖着，有着急出行的人们，来不及清理车顶就匆匆上路，驮着厚厚的积雪像是一个个白色的大面包在路上禹禹向前移动……

此时此刻，若是再来一场大雪该多好呀！不仅可以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平添几分祥瑞和喜庆，也能欣赏那冰晶的玉树琼花，和那久违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了。

腊月中旬的午后，阳光融融。我像往常一样，沿着潮白河边的公园步道健走，消遣着悠闲的时光，欣赏着冬日的风景，在居家抗疫不便远行的日子里，这已经成了我户外活动的习惯。

这长达数公里的滨河公园，也是附近居民休闲的主要活动场所，人们裹着各式厚厚的冬装，摩肩接踵，熙攘往来，悦动着凛冽的寒冬，领略着苍凉闲静的冬景。

潮白河两岸，枯树静立，柳条低垂；断续绵延于河中的芦苇丛，枯萎苍黄；植被中，只有那无芳无华的松柏还披着一抹绿色，倔强地立于苍茫的天地间；河面两侧冰封，晶莹剔透，河中央水波潋滟，在阳光映射下泛着粼光；那通过廊桥延伸到河中的亭台，依然是飞阁流丹、光彩耀目。

冬日的潮白河，最引人入胜的景象可能就数观鸟了。由于夏季雨水充沛，冬日的河面也显得宽阔盈盈。栖息在潮白河上的一群群水鸟，时而踏掠水面追逐，时而潜水觅食，时而发出“咔咔咔”的鸣叫声，不断引得人们驻足观赏。也常有爱好者，在岸边架上长枪短炮进行拍摄。若是往年的这个时候，潮白河早已冰封见底了，今年的冬季竟有成百上千只的水鸟，在隆冬的冰河里栖息，这是多年未见的壮观景象了，这也唤起了我对这些水鸟的兴趣。

今冬在潮白河栖息的水鸟，大都是白骨顶，属秧鸡科、骨顶属鸟类。嘴长度适中，高而侧扁。头具额甲，白色，端部钝圆。翅短圆，第1枚初级飞羽较第2枚为短。跗蹠短，短于中趾不连爪，趾均具宽而分离的瓣蹼。体羽全黑或暗灰黑色，多数尾下覆羽有白色，两性相似。常栖息于有水生植物的大面积静水或近海的水域。善游泳，能潜水捕食小鱼和水草，游泳时尾部下垂，头前后摆动，遇有敌害能较长时间潜水。杂食性，但主要以植物为食，其中以水生植物的嫩芽、叶、根、茎为主，也吃昆虫、蠕虫、软体动物等。常成群活动于部分融化的冰面上，秋季于10月中下旬迁离繁殖地。除繁殖期外，常成群活动，特别是迁徙季节，常成数十只、甚至上百只的大群，偶尔亦见单只和小群活动，有时亦和其他鸭类混群栖息活动。善游泳和潜水，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游弋在水中。游泳时喜欢穿梭在稀疏的芦苇丛间或在紧靠芦苇和水草边的开阔水面上，并不时地晃动着身子和不住地点头，尾下垂到水面。遇人时或是潜入水中，或是进入旁边的芦苇丛和水草丛中躲避，但不久即又出来，危急时则迅速起飞，起飞时需在水面助跑后才能飞起，两翅扇动迅速，并发出呼呼声响。通常飞不多远又落下，而且多贴着水面或苇丛低空飞行。

我家临河岸高层而居，依窗便能俯瞰水鸟栖息的芦苇荡和部分河段，随着气温的变化，我也常常观察着河面的动态和鸟儿的活动规律。

清晨微熹初露，便有鸟儿从芦苇丛中噗噗愣愣游出，稀稀落落在苇丛边的水里游荡。不一会便成群结队，好像提前做好了分工似的，嬉戏追逐着向上、下游移动。待日出三竿艳阳高照时，一群群黑压压的水鸟，便散布在数公里长的河面上，自由自在地觅食畅游。间或有几只野鸭混迹于其中，也不时有迁徙的雁鹤之类从上空飞过。夕阳西下时，便原路结队返回，向着芦苇丛缓缓行进，有个别贪玩掉队的水鸟也加速向大队靠拢。黄昏时分，天色渐渐暗淡下去，夜灯映照着波纹淼淼的河水和晶莹的冰上，反射着幽冷的微光。这时宽阔的河面便渐渐归于平静，一天辛勤劳作的鸟儿归巢了。

随着河面逐渐冰封，鸟儿白天大都集中在河中央和苇丛周边的区域活动，黑压压一片追逐嬉戏的情景煞是热闹。岸边枯枝上翻飞跳跃着的麻雀发出“叽叽”地啼叫，好像在合唱着一支美妙的歌，又好像是在向水中的白骨顶叫阵，有时会啼叫着向水鸟群俯冲低空掠过，颇有些挑衅的意味，这或许是鸟类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吧。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我踏着薄暮朝着家的方向漫步，搜寻着河面上是否还有掉队的鸟儿。每每这时，鸟儿似乎已经成了我的一个牵挂。

作者：张效忠

编辑：方迎欣《白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