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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轻刊|
作品|封城的日子(第一天):
封城前夕
陕西|长安笑笑生
专栏|实力方阵
首发|文艺轻刊
自媒体的迅速,已经让任何浓眉大眼的宣传台面苦不堪言。下午五点刚过,封城消息就从手机爆出,也就一支烟的功夫,大街小巷涌现涨潮似的疯狂抢购之风已经爆屏:攀爬柜台的、你争我夺的、相互撕扯的、奋不顾身的……,中国大妈在危难之际,再一次展示了自强不息的拼搏斗志。这是一代对忍饥挨饿有切肤之痛的本能冲动,一旦遇到风吹草动,那种封存的饥饿空腹感瞬间就会引爆生命的所有力量去争个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过了十点,想该消停了吧,疯子也有累的时候。毕竟冰箱空空如也,出去采购一点,主要是为了跨出大门,看看要暂时告别不再回头的熟悉街道。
小区院子,异常热闹。几拨人前赴后继,扛包拉箱,托儿带女,逃离似的蜂拥而出。孝顺的是与父母团聚,爱玩的朋友相约一起,临近农村有房的,还可以回归自然。难得不上班,犹如过大年,能在绝处逢生中依然快乐向上,就是一种难得可贵的生活品质。看着他们匆匆忙忙又欢声笑语,感觉到了大年除夕。
去了临近的几家知名商场,全都黑灯瞎火。只有拐进小巷碰碰运气。进了一家超市,所有蔬菜柜台,像打劫后的空旷。再寻一家超市,柜台如洗。本来就是瞎转悠,没有希望也不沮丧,只是为了走走看看,借助夜色抽上烟火一闪一闪把星星点亮。还没有好好吸几口,身边的脚步声咚咚咚地响起来,耳边有人大喊:“快,前面那家超市来上新菜了!”仿佛一声号角,吹醒了整个小巷。一时间,人流奔跑的速度如浪潮一样席卷而去。想停下来由不得自己。人在洪流中,身处癫狂中,恝然有种5.12大地震时,自己裹挟在逃命人流中的感觉。
奔到商场,与警察同步。外面的人想挤进去,内面的人想挤出来。生活处处是围城。好在警察迅速展开工作,出进通道打通,便鱼儿似的滑进了商场。本已失去争抢的本性,只能袖手旁观瞧个风景。最激动的莫过于超市老板,个头不高,微胖,眼睛虽小可聚光。他看着疯抢的人群,笑得整个脸盘像一朵血染的花。转悠了半天,听到超市老板给一个熟人说:“狗日的平时挑肥拣瘦,再好的菜都挑挑拣拣,都糟蹋呢。你看看,这会儿,全他妈的疯了,上个臭狗屎,也会抢。”
今天下午,还有一个亮点爆燃中国。“我不是平民百姓,我在美国呆了七年。”一位穿着时尚的贵妇人,在一所著名大学的校门口,由于不接受常规检测,指着门卫,一声一个他妈的咆哮着。第一句话,应该是打了身后这所大学的一耳光。第二句话,更是扇了国民一耳光。中国人的奴性真是一斑窥见全貌。
12月23日
作者档案
长安笑笑生:无事好记录,疫情众生相,谈笑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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