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皂隶——只因为做了一个梦，县太爷就把八个人送上了死路

1原文

万历间，历城令梦城隍索人服役，印以皂隶八人书姓名于牒，焚 庙中；至夜，八人皆死，

这个故事发生在明朝万历年间。蒲松龄是明末清初的人，所以聊斋故事大都是发生在这个期间。

历城县，这个地方在今天的山东省济南。听评书隋唐演义，秦琼就是山东省历城县的马快班头。

这一天，历城县的县太爷晚上睡觉，做了个梦。梦见城隍来找他要几个人去服役。

城隍，就是当地的土地爷。这是神仙界最低的职位了。可也算神仙的正式编制。我们总有句话说：别拿下土地爷不当神仙，说的就是这位。

按说这是两个世界，那边人不够用了就能随便来这边借吗？而且这个借，说是借，其实就是永久的。因为人死了就死了。这个还不是打短工，是长期工。

本来 就是做梦，当时在梦里，县长也没当回事。等他睡醒了，梦还清楚地记得，这个可少见。一般我们做梦，醒了大部分都不记得了。

过去的人都迷信，县太爷还真当回事办。转天起来，赶紧就找了张纸，写上自己八个手下的名字，然后拿着这张纸，去城隍庙给烧了。

这是跟神仙对话的一种方式，也不知道现在这种方式还灵不灵。看来想当神仙，起码不能是文盲。

果然，到了半夜，名单上的那八个人都死了。你说这县长这不是缺德嘛。也不知道挑的这八个人都是什么人。平白无故的就去那边上班去了。

2原文

庙东有酒肆，肆主故与一隶有素。会夜来沽酒，问：“款何客？”答云：“僚友甚多，沽一尊少叙姓名耳。”

城隍庙的东面，有个小酒馆。按现在说，就是街边大排档之类的。酒馆老板跟当地县衙门的一个差人平时关系不错。

这个倒是很正常，按现在说，一般开店的肯定也和当地管片的片警熟悉啊。平时开店，还得求人多照应呢。

这天半夜，这个差人来店里打酒。按现在说，是点外卖，自己拿走吃。店老板就问：你打这么多酒，这是要请谁啊？

差人回答说：同事们挺多的，一起喝点酒，互相认识一下。一般当差的，都是挺外向的，不然当不好差事啊。

3原文

质明，见他役， 始知其人已死。入庙启扉，则瓶在焉，贮酒如故。归视所与钱，皆纸灰也，

店老板也没当回事，等转过天来，天亮了，店老板开门做生意，碰到别的差人，才知道，昨天来打酒的差人已经死了。

老板来到店隔壁的庙里一看，昨天打的那瓶酒，还在庙里，一点也没喝。自己回到店里，一看昨天那个差人付的钱，都是纸灰。

4原文

令肖八像于庙。诸役得差，皆先酬之乃行；不然，必遭答谴。

县太爷找人，按照死的那八个人的样子，塑了八个雕像放在当地的城隍庙里。

以后凡是当地的差人，以后要办什么差事，都要去庙里拜一拜这八个人，要不这么办，就一定会遭到县太爷的责打。

故事很短，写的是过去官场上，那些老爷们的办事态度。上面随便一个口信，要八个人。这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赶紧照办。这八个人死得多冤。

即使是在县长知道的情况下，也没提前通一下这八个人，就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死了。

县长也不知道这八个人肯定会死，以至于死了，都没说给家里发点抚恤金什么的，毕竟这个死因是猝死，跟官方是没关系的。

可能事后，县太爷觉得这事多少有点理亏，也是出于迷信的角度吧。毕竟那八个人按神仙说的死了，到了那个世界去当警察去了，万一回来找自己麻烦呢。

就掏自己县里的财政，给这哥几个立了个像，号召手下这帮人，大家都向这些人学习。

这就是过去官老爷们的办事风格，一点风吹草动，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根本不拿下面的人当回事。死就死了。

以至于我想起电视剧里何珅说的那句话：你们可以不要命，老爷我不能不要脸。

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庆幸我们生活在这个年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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