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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条人命,20斤炸药,血色2.14,回忆1998年的武汉公交车爆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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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情人节,武汉长江大桥上“轰”的一声巨响,两名男子在这一天选择了殉情,在公交车上自爆10公斤炸药。

2月14日情人节,案发现场214块人体碎片,这个纯属巧合的数字,难免让人产生诡秘的感觉。214块人体碎片最终拼成了16具尸体,另外的伤者人数达到了22人。

那一年的情人节,没有了卿卿我我的浪漫,留下的是挥之不去的恐慌。最终,案子虽然破了,但人性的阴暗和丑陋让人难以想象!

长江大桥上一爆冲天

情人节,西方国家最著名的浪漫节日。公元3世纪,罗马帝国一个叫瓦伦丁的基督教徒被冤枉抓捕入狱,在狱中与典狱长女儿相互产生爱慕之情,但在2月14日那天,他还是被执行了死刑。之后,基督教徒每年都会纪念瓦伦丁凄美的爱情,一年又一年,最终演变成了现在的情人节。

1998年2月14日那天,天气格外的晴朗,那时候刚过完新年,祥和喜庆的余意和丝丝的春意交融着,三五成群的年轻人走在街上,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洋溢着爱情的甜蜜,火红的玫瑰花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到处都弥漫着情人节的氛围。

上午10点8分,武汉长江大桥上,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黑烟夹杂着火光,一辆正在行驶的公交车突然爆炸。漫天的烟尘,呛人的炸药味,血肉模糊的尸块,凄惨哀嚎的幸存者,事发现场如同地狱一般。

事发后,社会上谣言四起,有人说是恐怖分子把桥给炸了,有的说是有人对社会不满实施的报复,还有人说是感情问题引发的极端行为。一时间,群众躲躲闪闪、议论纷纷,社会上出现了极大的恐慌,很多市民再也不敢坐公交车了。原本拥挤不堪的公交车,很少有人再去乘坐,就连公交车司机都十分紧张。

全国刑侦专家云集武汉

武汉长江大桥上一爆冲天,很快,全国刑侦专家赶赴武汉。据说,当时的“2.14”专案组人员就高达300多人。

1999年,在公安部公布的首批“特邀刑侦专家”名单中,全国范围内仅有8个人,而8人中有4人就加入过武汉专案,包括爆炸分析专家高光斗、痕迹鉴定专家崔道植、指纹识别专家许利民、物证痕迹专家乌国庆。这样的阵容,可以说是全国刑侦最强战队。

以公交车爆炸点为圆心,半径500米的范围,面积相当 于110个足球场大小,包括桥上桥下及附近的5条街道,100多名各省市刑事技术人员,分片分段对现场中心核心区反复勘验,找到了大量被炸物品和人体组织。专案组经过深入分析研判,得出了三个结论:

第一,案件是爆炸刑事案件,而不是涉恐案件。经过痕迹检测,爆炸的炸药为硝铵炸药,大概有10公斤。敌特或者恐怖分子一般使用TNT,不会使用硝铵炸药。所以,案件不是涉恐案件,而是爆炸刑事案件。

第二,作案目标不是大桥,而是公交车。炸药不是装在大桥桥面上的。爆炸点的大桥桥面上有一个洞。可这个洞并不大,也不深,而公交车底部有一个很大的洞,可见,炸药就是放在车内的。

第三,炸药不是遥控或定时引爆,而是用导火索在车内引燃的。经过对现场反复勘察,没有找到任何遥控引爆或者定时引爆装置,但发现了少量导火索点燃后的残留物。可见,这是有人点燃导火索导致炸药爆炸。引爆炸药的人有没有下车?这个无法确定。

疯狂凶手究竟是谁

明确了案件性质和作案目标后,专案组的重点任务是从爆炸前公交车上的38人中找出嫌疑人。首先,如此巨大威力的爆炸,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却都没有任何伤亡,这一点很奇怪,会不会是公交车司机或者售票员干的?但很快,这两个人的嫌疑被排除了,这两个人没有伤亡只能说是太幸运了。

爆炸现场到处都是碎片,警方一共收集了200多袋,仅仅尸体的大块残肢就有214块!经过反复的拼接,拼出了16具遗体,先后有13名死者家属来认领遗体。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遗体,300多人的死者家属,撕心裂肺的哀嚎,场面实在是太过凄惨!这13名死者身份很快明确了,也都相继排除了作案嫌疑。

然而,还有3具遗体没有人来认领,是1具女尸和2具男尸,都是年轻人。显然,这3个人有一定的嫌疑,不能排除是他们实施了自爆。这三具尸体,飞出了爆炸中心二三十米远,是所有人中被炸出更远的,被炸得都很严重。根据爆炸原理,离爆炸中心越近的物体会被抛的很远,而离爆炸中心远的物体,则会留在爆炸中心附近。由此,可以判断这3个人离炸药是最近的,案件的突破点集中在了这3具尸体上。

这一女两男究竟是什么人呢?专案组法医对3具尸体进行精心的缝合,随后在2月17日利用电视和报纸向全省发布了《认领尸体公告》。几天后,那名女尸有人来认领了,经过调查,身亡的女子没有疑点,而且她对爆炸一窍不通,这个嫌疑人也被排除了。

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就是那两具无名男尸了。两具尸体的大块部分,一个在爆炸中心东北26 米处,一个在爆炸中心西南31 米处,两具尸体胸部以下都被炸没了。结合尸体被炸的部位,经过严谨的论证,距离爆炸中心26米的男尸,应该是蹲在车上的姿态,右手正好就在炸药上方,似乎是在点燃导火索。另一具男尸,爆炸时则是一个坐姿,炸药在他的右腿旁边位置。

显然,搞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极为重要。在对男尸遗物的搜查中,警方找到了一张身份证残片:唐喜明,男,7月1日,江西省武宁县,编号部分3760177031。警方在公交车站附近的一个招待所,找到了唐喜明的入住登记,唐喜明是和一个叫齐星献的男人一起住的。服务员说,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老乡。警方在这两个人住的床下,找到了一小截炸药导火索。唐喜明、齐星献,这两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警方迅速赶赴江西武宁,结果唐喜明和齐星献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民警面前,这两人彼此也不认识。唐喜明解释说,身份证在几年前就丢了;而齐星献说,他以前在县里罐头厂打工的时候,把身份证借给了一个叫曹军的朋友,对方一直没还。现在,曹军这个人成了案件的唯一线索。

两个男人特殊的关系

警方找到了曹军的家,曹军的家人说他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专案组来到县里的罐头厂,提起曹军,不少工人印象很深。在大多数人眼中,曹军绝对是个异类,干的是体力活,却对绘画很有兴趣。每天下班后,他总会拎着一套皱巴巴的西装,到厂子旁的小干洗店熨烫。然后,他会穿上笔挺的西装,扣上衬衫的纽扣,挺起身板坐车去市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当别人问起时,他总是得意地说,要去出席一场高端画展。他还说过,他的梦想是要当一名艺术家!一幅画卖10万块钱。每当这时,工友们都会捧腹大笑。专案组得知,在厂子里打工时,曹军和一个叫武昌力的人关系不一般。

暂时找不到曹军,警方就到了武昌力家。武昌力家里条件很差,他的母亲说,因为家里太穷,就给儿子定下了一门做倒插门女婿的亲事,但他死活不同意。后来,他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叫曹军的男人,这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说夸张一点,两人吃饭一人一口,睡觉也钻一个被窝,两个人的关系跟两口子似的。对此,当地人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家人和未婚妻对武昌力又逼又劝,但他却像疯了一样。有一次被逼急了,武昌力当前许多人的面大喊:“要是我气伤了心,要死就不是我一个人,有好多人死,上火车上不去,就上汽车,炸死好多人!”。

早在1997年,武昌力就在县里的矿上工作,平时负责炸矿时的爆破,就是一名“炮手”。对他来说,想要弄到硝铵炸药轻而易举,他说那些威胁的话,绝对不是信口开河!

警方通过遗体和家人的DNA信息对比,最终确定离爆炸中心26 米远的男尸就是曹军,而离爆炸中心31 米远的正是武昌力,这两具无人认领的男尸身份终于被确定。

人性往往没有答案

经过调查,过完年后,武昌力和曹军用编织袋从矿上弄回了10公斤炸药,2月8日那天离开了家,说是去武汉打工。90年代,国家对炸药管控并不严格,而且乘坐汽车、入住旅店时,对危爆物品的检查也形同虚设。

2月10日,武昌力和曹军两个人一起到了武汉。

2月13日,两个人住进了汽车站附近的旅店,把装着炸药的纺织袋藏在了床底下。

2月14日上午9点钟左右,两个人从旅店出来,拎着装有10公斤硝铵炸药的纺织袋,坐上了那辆途经长江大桥的公交车。

1998年3月29日,这起震惊全国的“2.14公交车爆炸案”宣布告破。

为什么两个人要在2月14日情人节这天,用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如果单纯是为了殉情,为什么要丧尽天良地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两个人认识后,经常在一起感叹命运的不公,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相互抚慰,逐渐发展为同性恋,进而产生悲观厌世情结,约定在情人节这一天殉情。

在惨案发生前不久,曹军还写过一首诗,其中有一句话:“在美丽的地方,结束我并不美丽的人生”。或许武汉长江大桥,正是他们认为美丽的地方,因此两人选择在情人节这天,在公交车途经长江大桥时引爆了炸药。自己想要下地狱,就由他去吧,让人无比愤恨的是,为什么要连累一车无辜的人。14个无辜的生命随之而去,14个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匆忙——。

每起案件都有凶手,但人性往往没有答案。人生,本是一个尝尽酸甜苦辣的过程,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一切苦难在死亡面前微不足道,心守一片坚强,一份乐观,一份勇敢,一切苦难不过如此。真正的智者,应珍爱自己的生命,尊重他人的生命。

最后,让我们谨记一句话:黑暗的背面即是光明,请永远相信爱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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