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生：越南游记（九）古螺城

古螺城距顺城（即羸楼古城）不远，向西行约半个小时便可。

传说中，由北而南的蜀王子泮号安阳王，征服了雄王部落（即由原始社会的群落转向部落制），建立瓯部落联盟，曾在古螺城一带活动，并建了三层围墙的寨城，但无据可查，现踪迹全无。唐朝中期，云南境内的少数民族政权南诏崛起，在安南峰州土酋的引领下，多次攻陷交趾，猖乱十年。安南都护使高骈领兵大败南诏军，收复交趾城。高骈能征善战，文武雄才，又多行善政，任职安南五年，受人爱戴，曾立生祠。现河内、北宁、义安仍存“高王庙”。可见好人终有好报。由于战争，当时交趾城（羸楼）已残破，高便另筑大罗城，即今河内市的北部。由于古螺城邻近大罗城，曾受到历代统治者的重视，便修建有不少皇家建筑，尤以陈朝为甚。

古螺城

红河平原土地肥沃，稻田阡陌纵横，避开城镇，行于田野，颇显宽大。刚插下禾苗的水田，淡青色覆盖，很是养眼。地势稍高处有一大村落，古木参天，清水迴环，觉得很有风水，此处便为古螺城。

进村镇，路旁皆为商铺，路南一牌楼，上书“俯仰千古”，写有对联：“五色祥云缘圣殿，千古恩勇覆民灵”。牌楼前广场已成停车场，看不出什么名堂。后小秦多方打听才整明白此处为陈朝的陈太皇的皇城。

古螺城遗址

已经见不到什么皇城的景象了，只剩下两个院落。前一院子占地七八亩，殿前有“御池”，年久失修，余一潭死水。正殿五开间三进，黑瓦红墙，木结构，鱼脊翘角檐。龛台上书额“英灵祠”，为皇城的主殿。后一个院子为整修过铺了砖底的广场，立有石马石牛，山门后大殿九开间，为越南中世纪传统式的殿堂样式，巍峨谈不上，显得挺秀。殿内空旷、幽深，立有48根梁柱，没有遗物及塑像，仅余龛台，上书“神皋佳丽”，一望便知是陈太祖伉俪的寝殿。

古螺城陈朝大殿

所谓太祖，即太上皇。这与陈朝在政权传承上实行太上皇制有关。

12世纪末到13世纪初，李朝的政局呈现衰弱迹象，各地叛乱屡屡发生，地方豪强陈氏家族崛起并趁机入朝夺权。史籍记载，陈氏王室的先祖来自中国福建，迁入越南后定居于即墨乡，族人靠从事渔业起家。传至李朝时，已凭其经济实力成为一方豪族，史称“傍人归之，因有众”。1209年，李朝将领郭卜在国都升龙发动叛乱，李高宗与太子李旵逃到陈氏势力范围内，李太子娶陈氏族人陈李之女陈氏容，陈氏族人遂召集乡兵助太子平乱，使高宗皇帝及太子得以安然返京。不久，李高宗去世，李旵登位，是为李惠宗。

天彰有道元年（1224年）十月，李惠宗中风，出家大内真教禅寺。他无子嗣，便传位给次女昭圣公主，史称李昭皇。

李昭皇即位时，年仅7岁。当时陈承为辅国太尉，陈承的从弟陈守度为殿前指挥使。陈氏兄弟欺负李氏病父幼女，掌握了朝中大权。建中元年（1225年）十月，陈守度知城市内外诸军事，其侄年仅8岁的陈日煚为正首。李昭皇喜欢与陈日煚作伴，邀入宫中玩耍。于是，陈守度趁机关闭宫门，派兵包围，对百官扬言，李昭皇已下诏让位给陈日煚。12月，陈日煚即位，称陈太宗，李朝亡。

“神皋佳丽”陈太祖伉俪寝殿

陈朝帝王从陈太宗起，自己在世时就将帝位传给太子，改作太上皇。这样，一旦太上皇死去，不易发生宫廷政变。陈太宗在位33年，即传位给20岁的长子陈晃，是为陈圣宗。

陈朝和李朝，并称“李陈”，陈继承了李朝的封建体制，也是越南封建社会的昌盛时期。但统治手法上有很多不同。除上述太上皇制外，最明显的区别是对朝政治理的指导观念不同，突出表现在对儒学的态度上。而陈朝则吸取教训，崇尚儒学，设国学院、国史院，科举取仕，不是如李朝样以进士制为主，而是以太学生科为主，既扩大取仕范围，又提高了取仕质量。陈朝“选儒生能文者充馆阁省院”，儒臣逐渐掌握了朝纲，致使陈朝的经济文化有很大发展。当然，陈朝也未走极端，继续重视佛、老，承唐宋制，提倡“三教合一”，保持民众信仰上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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