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平 ：诗意水洪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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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洪池是河南省济源市思礼镇的一个小村庄，离市区二十多公里，海拔1400多米。这里有几棵生长了几百年的老栎树，去年秋天来时，老栎树枝繁叶茂，遮蔽了好大一片天空。

周六，植树节。原打算约上几个好友到水洪池，看看那几棵几百年的古栎树。看看树枝发芽了没有，树身变绿了没有。也想知道，山坡上的野花有哪些开了，山坡背阴处的冰雪消完了没有。因为周六下雨，水洪池之行只好改在了星期天。

星期天的早晨，气象局发布大雾黄色预警。隔窗看看窗 外 的天空，看看门外的黄河大道。 有雾，淡淡的，路上行驶的车辆似乎都没有放慢速度。 我们没有犹豫，按原计划驱车前往水洪池。

车过山脚下的郑坪村，再往前走，路弯、坡陡，雾也大了，视线不足二十米。犹犹豫豫，且走且探，小心翼翼。这时，后车打来电话，商量着是继续前行还是原路返回。找个路稍宽的地方停下车，大家下车驻足。

有人站在路边看雾，有人往前探路。雾中的山林显得神秘，雾中的小溪安详自然。黄黄的连翘，枝头上挂着几串金铃铛，那铃铛的喇叭口灌满了雾气，边缘有一滴欲落的雾珠。雾中的梅花，若隐若现。树木似见非见。忽然，一只惊鸟慌慌张张向上飞，搅动了山谷的静寂。

浓雾把山岚笼罩地严严实实。我们看不见远处的路、近处的树；看不清坡上的梅花、沟底的溪流。周围是升腾的水汽，抓一把，湿漉漉的。满眼是流动的云雾，忽而向上、忽而向下，忽而向前、忽而向后。我们不知何时雾才能收，也不知再往上走雾是浓还是淡，不知道雾中的水洪池会不会美得一塌糊涂。

等了一会，雾还是那样大。或许往上走雾会小一些吧，不是说，雾山不雾川，雾川不雾山。但山和川紧密相连，雾 能分得清吗？ 川中的樱花、李花、玉兰花、桃花早已竞相开放，水洪池虽然海拔高、温度低，咋也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了吧？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在几个激进分子的蛊惑下，我们打消了返回去的念头，继续向水洪池进发。

山路依然曲曲弯弯，坡道依然大起大落。大雾中，车子缓慢爬行。车窗外，一片白茫茫。除了白还是白，不见山不见树。忽然，车子冲上一个高台，视野开阔了。刚才的雾就是现在看到的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许多时候，跳出风景才能看到风景。

再往上，我们来到了观景台。观景台是水洪池作为“愚公移山干部学院”教学实践基地后建起来的，在这里既能看到水洪池人靠人工修的十公里山路，也能看到太行山秀丽的奇峰峻岭。

观景台是人工打造的一个平台，二十米见方，钢架结构，有围栏有底板，就像是一艘船的甲板。 这甲板探身在空谷之上。 晴日里，能看到远处的山、远处的树、远处之字形的山路，蛇行在山梁上的车子。 看对面的山峰，高低错落，山形俊美，云雾缭绕，如万仙开会，像群峰选秀。 看来时的路，曲折盘旋，淹没在苍松翠柏、晨雾轻绕中。 听布谷声声，溪流淙淙，山风吹来松涛阵阵。 今天在观景台看到的，只是一片白。 往下看，白茫茫一片； 往前 看雾蒙蒙一团。 远处的山峰只有一点露在云雾的上面，把天的白和云的白分开。

站在观景台上看云，看到的是云海。C形的山峰圈住一个几十平方公里的云雾。云海就像一个巨大的铁锅里做成了一个超级大的棉花糖，也像是谁在寒冷的冬天里掀开了大蒸锅。是我们误闯了谁的汗蒸房，还是谁把干冰撒满山谷和山梁。锅中的棉花糖在卷丝，锅中水蒸汽在荡漾。那云雾，时涨时消；那山峰，时大时小；那山谷，时深时浅。我知道，云里有我们来时的路，云里有挺拔的树，云里有黄黄的连翘花，云里有奔跑的小松鼠。

同行的均已老大不小，我们被云海惊到了。有惊叫的，有浅笑的，有沉思的，有拍照的。那流动的云雾，拍不出效果，就来个视频、弄个抖音。“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沉思中，毛主席的这首《沁园春.长沙》涌上心头，只是因为“苍茫”二字吧。

观景台上有几个比我们早到的年轻人。有几个人在拍抖音，练瑜伽的女子倒立在围栏边上，她的背后是茫茫云海。忽然，那女子翻过栏杆，站立在观景台的边沿，画面中她身后的云海，无边无际。拿手机拍照的男子，口中念念有词， 我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他们正在玩直播吧。 有两个人在玩无人机，一个无人机正在起飞，一个无人机正在云端拍照。 无人机升起来，往云海里飞去。我也想站在云端看云海。 这里有雾，不远处的王屋山也会有雾吧？

雾也好，云也罢，都是升腾的水。从物理的角度来说，雾是水蒸汽夜化形成的的小水滴，水蒸气因为不反射太阳光，通常情况下我们看不到水蒸气，我们看到的水蒸气是无数个很小很小的小水珠。所以说，夏天里看不到水烧开时冒的白气。天冷时，掀开蒸馍锅，才能有扑面的水蒸气。

水从哪里来，水从雨中来。雨水下到地上，太阳一嗮，风一吹，水就又变成气态的水，或上天或远走。是大大小小的树，疏疏密密的草把这些水汽留了下来，所以要想不干旱就要多种树，树能涵养水源，水能改善生态环境。

在观景台流连忘返，拍照片，发抖音。嗨的兴起，竟忘记了来时的初衷。忽然念起，水洪池村的那几棵老栎树也一定笼罩在云雾中吧？恋恋不舍，我们驱车继续前行。

又穿过一个山洞，我们来到了水洪池村。 村中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下车后，大家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老栎树，还未发芽，连柳树都还没发芽， 倒是村中 的山茱萸树开了一树的花。

午饭后，我们行进在太行山健康步道上。未曾看到桃花、李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海拔很高的水洪池，春天来得要晚一些。一种原始的慢生活，应该也是另一种美。步道上经过两个水潭，潭不大，水也浅。这清澈的水，不知是山泉，还是雨水。山有多高水有多长，山上的山泉，就是经过大山过滤的雨水。

这个健康步道，我来过几次。有时满眼含翠，有时红叶满山，有时落英缤纷，有时绿浪阵阵。这里的空气是清新的，这里的植被是丰富的，这里的景色是宜人的，这里的山水是秀丽的。

在一处平坦处，我发现许多橡壳。就是我们小时候，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挑出来，当成哨子吹的那种，但是比我印象中的要小。

太行山上栎树多。因为栎树耐寒耐旱，生命力极强。先栽上几棵树，树涵养了水源。有了水，树就会长大，还会栽活更多的树。树越多，涵养的水就越多，树能挡风挡沙，水的根系能防止水土流失，生态就越好。生态越好，树也越来越多，这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春天里，我们都来水洪池种树吧！

责编：王芳 远岫 若谷

作者简介

李喜平，河南济源人。济源产城融合示范区教体局机关干部，1986年参加工作，教育战线奋战30余年。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