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王靖
采访:王江月 撰文:刘思岑
场地提供:首北兆龙饭店
为角色发声
“角色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你要为角色发声,为她去搏一次。”
早春的北京,乍暖还寒。而当天的拍摄现场则春意盎然,花香扑鼻。红的、白的、黄的、蓝的,一簇簇美丽的鲜花在花房里盛放,充溢着一种温暖浪漫的气息。
陈钰琪一袭白裙傍倚在花架前,顾盼生辉、亭亭玉立。
她喜欢春,因为绿意萌动,清新明朗,一切都充满生机。
她更喜欢花,最喜欢向日葵,陈钰琪的家里有一个小花园,喜欢养花种菜的妈妈专门在花园里种了向日葵。“向日葵给人的感觉很阳光,我想做一个向日葵一样的女孩,给大家带来温暖。”看见镜头里白衣黑裤的陈钰琪,手中拿着的太阳花,耳边回想着她说的这句话。那一刻,太阳花与她明媚的笑颜相得益彰。
如果把自己比作一种花,陈钰琪说是“玫瑰”。少顷,又笑着补充“是带刺的玫瑰。看起来挺好看的,但是不太好接近。”因为,这让她想到了有“铿锵玫瑰”之称的赵敏。
最初在剧组拍戏的时候,陈钰琪在房间里不怎么养花。直到有一次一个朋友来探班,送了她花和花瓶,还有香薰,把花插在花瓶里,点上香薰,再放一点轻柔音乐,她一下觉得房间里美得有了腔调。
从那以后,她每周都去买花,这成了她生活的一种仪式感。
“就感觉好像不是一个人在组里,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她把一只白色的玫瑰放在面前,轻嗅花的芬芳,浅笑嫣然。
“择一业,终一生”
出道六年,陈钰琪拍了十二部戏,是名副其实的“劳模”。这六年,她几乎都待在横店,横店仿佛成了她另一个家,她熟悉横店的一草一木、角角落落,甚至了然横店每一个厕所在哪里。
这次见面,她刚刚结束上部戏的拍摄,说想要给自己放个假,趁着“充电”的时候,让自己放慢脚步,更多地去感受生活。
长时间待在剧组,鲜少接触外面的人和事,让她觉得自己缺少了许多生活体验和积累。小时候买菜跟叔叔伯伯砍价、剪十几二十块的头发、长大了上班坐办公室、挤拥挤的地铁,都是她心中十分生活化的场景,却离她越来越远。“就比如说你没有谈过恋爱,你去演心痛分手的戏时,就只能借鉴别人的感受或自己头脑里的想象。除了哭、除了表现那种很疼痛的感觉之外,你的眼睛里面是空的。因为你没有真实的生活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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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遇到自己喜欢的角色”,这是陈钰琪反复提到的一句话。前不久热播的《昔有琉璃瓦》中的邵雪,正是她可遇不可求的一个角色。邵雪的真诚仗义,率性勇敢,及凭着一种单纯劲儿什么都敢做的个性,深深打动了陈钰琪。在《昔有琉璃瓦》杀青时,她在微博写道:“邵雪,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真的好爱你,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和邵雪的牵手是一种缘分。最初,陈钰琪读了原著小说深受感动,哭着给制片人打电话说自己想演,奈何却跟正在拍摄的《镜·双城》撞期,差点演不成。好在《昔有琉璃瓦》开拍日期往后挪了,挪到了 《镜·双城》杀青后,她才有机会成为邵雪。
《昔有琉璃瓦》是陈钰琪的第一部现代戏,过去一直拍古装戏的她,最初拍现代戏还有些许的不适应,更多的则是体会到了表演方式上的转变:演生活剧要接地气,因此要更加生活化地处理表演,演难过时不能在意自己哭得美不美,要怎么真实怎么来。正是因为有了这次拍摄经历,她才越发意识到是时候停下来,更多地从生活中汲取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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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钰琪还有一个创作习惯,就是一旦进入剧组,她都希望能够心无旁骛地完成创作,尽量避免受到外界的干扰。“我但凡进组,都不要让我出组,因为出去一次你就相当于跳出来了,跳出来你又要再进去一次,或多或少都会对我有所影响。”尤其是刚刚入行时,没有什么经验,她很担心会拖大家的后腿,所以就坚决拒绝离开剧组接其他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角色。
每次与角色的相遇都是交付真心的过程。陈钰琪说,她不是个能快速抽离角色的演员,戏剧落幕,人物的情绪却留在心里,因此每一部戏拍完以后,她都会嚎啕大哭一场。《今日宜加油》杀青那天,因为很不舍,还有一个镜头没开拍,她就已经在桥上哭了起来;《昔有琉璃瓦》是在现场直接哭了。其他几次要么是收拾完行李,第二天在去机场的路上哭,要不然就是回到家里以后忍着忍着,突然有一天就释放出来。
于她而言,这是一种“腾空”。“我需要把以前的东西抛出去,这样才能够让我尽快地进入下一个当中。”
陈钰琪演的第一个女主角,是《倚天屠龙记》中的赵敏。诠释武侠小说里的经典人物,对于当时从闲角直接跳到饰演女主的陈钰琪来说,实在压力不小,拍摄时她甚至紧张到手抖。导演鼓励她说,“角色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你要为角色发声,为她去搏一次。”这句话很有分量,陈钰琪从此感受到了演员的使命,“你既然接了这个角色,你就要去把她的委屈、她的开心、难过全部表现出来,让观众能感受得到,这个是做演员很幸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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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常评价陈钰琪是一个幸运的演员,她说,幸运是有一个机会放在你面前,但如果你没有能力、没有努力作为支撑的话,这份幸运很快就会没有了。大三时,她得到了一个去四川电视台试戏的机会,但最终还是没有试上。她说,“幸运的机会已经来了,但是你却没有能力去抓住它。”
现在的陈钰琪,更加珍惜每一次来之不易的机遇。“演员这个职业还是相对比较被动的,更多的是等待被挑选的过程。所以当你能够遇到你喜欢的角色时,你会感觉特别幸运和幸福。”
《昔有琉璃瓦》里面有一句台词是:“遇一人,守一心,择一业,终一生。”这让陈钰琪很有共鸣。“人这一辈子其实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我觉得那就是认定的一个人,我是一个对待感情非常认真的人。对待事业也是,既然此刻我选择了做演员,我应该把它做好,不要愧对别人。而且我觉得演员是一生的职业,你是没有办法在短期内把它做得很好的,你需要不停地去学,不停地去查漏补缺,这才可能说稍微能够把它做得好一点。”陈钰琪的说话的语速很快,但这段话她一字一句说着,声调不高,但语气坚定。
“我和赵敏一样不服输”
大学之前,陈钰琪学的是画画,后来学了编导,顺带报名考了表演,后来读了表演专业。可是一切却并没有那么顺利,老师们都觉得她不适合干这一行,她慢热、害羞,因此会有些自卑。原以为形象好是她选择表演的因素,但没想到她说自己小时候因为瘦和大头,被称为丑妹。“他们说这么叫着,也许长大就变漂亮了。”说完自己忍俊不禁。
在大学期间,陈钰琪几乎不怎么照镜子,也不爱化妆和打扮。学了表演的她都觉得自己怎么可能会走上当演员这条路。在对未来的迷茫之中,她辅修了会计,考了教师资格证,也想过考研继续读书,想着多学点东西总会多一些选择的机会。机缘巧合下,大四的陈钰琪来到了剧组,感受到演戏的乐趣之后,她第一次萌生了做演员的想法,并给自己设下两年的期限,实在不行,到了二十五岁再转行。
一开始,陈钰琪对于表演完全没有自信。前往《锦绣未央》剧组,她只身一人从成都背了个书包到机场,经纪人第一次见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当时的我很不起眼,完全不像艺人。”这是她对那时自己的评价。刚刚接触拍戏,陈钰琪感觉自己非常懵,走位不知道如何走到定点,经常出画,需要现场工作人员拉着走;面对镜头,她也会十分紧张,本能地躲闪。
然而,这个外表看似柔弱的女孩,实则却拥有强大的内心。虽然一个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但外面的世界则教会她坚强,“在外面,你示弱没有用,就算再难过也得去完成,哭解决不了问题,大家并不会因此而迁就你。尤其在剧组,你不能等到去了现场再学,他们希望你能直接具备这项能力,所以没有必要玻璃心,外界有不一样的声音,那你就要去证明给他们看。”
所有角色里面,陈钰琪觉得赵敏是跟自己最像的。那种骨子里的拼劲,不到尽头不会放弃的坚韧,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拍《倚天屠龙记》期间,受到了比较多的批评,但也因此历练出了一颗强心脏,懂得去摒弃杂念,专注磨练自己的表演,“更多是因为自己不服输,你越觉得我不行,那我就越要证明我一定可以做到。所以我觉得赵敏跟我太像了,我好爱赵敏这个角色,是骨子里的那种爱。”她有意加重了“爱”这个字的语气。
作为演员被评说很正常,对此,陈钰琪有自己的应对方式。外界有建设性的意见,她看了会冷静反思,积极调整。“如果你是乱骂,你就爱骂就骂,无所谓,你骂了我,我也不会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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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经历的多了,人成长了,饰演的角色也可能会随之变化。对于陈钰琪来说,人在什么阶段就应该做好什么阶段的事情,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就像是你现在让我拍完《昔有琉璃瓦》之后,再去接一个校园青春题材,我可能就不会接了,因为那种纯真的状态,你是真的需要去‘演’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就算是我刚出道的时候《昔有琉璃瓦》来找到我,我觉得我也不能够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地把情感表达出来,可能演得不是那么好。但是就好比赵敏吧,当初我演赵敏的时候,还是因为感受得不够,所以内心会没有支撑,自己也不自信,才会有前期的手抖、紧张感。如果你要我现在去演赵敏,我应该会比当时演得要好一点。因为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你对角色的理解和把握能力也随之增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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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陈钰琪发现镜子前自己的眼神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和刚出道时相比,她发现眼神里面的内容变得丰富了。“以前我演《锦绣未央》九公主的时候,你会觉得我的眼睛是比较圆乎乎的,但是现在我的眼神看人是在拉长的,那天我观察自己好久,眼神真的不一样了。”
眼睛其实最能表现一个人的内心的变化。陈钰琪如是。
Q&A
每一个时间段都在重新归零
Q:王江月
A:陈钰琪
Q:戏里演绎过各种不同的情感,生活中渴望一份什么样的感情?
A:要有责任心,因为我对感情是很认真的,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人,我不会选择。不着急非要谈恋爱,我觉得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可以一起到白头的人。
Q:演员这个职业是被动的,你也经历过一段长时间的被动选择,这个过程会有些焦虑吗?
A:会有,我拍完《锦绣未央》一年没有接到戏。出去试戏,人家也觉得你没有代表作品,也没什么经验,就不会选择你,那肯定是会有焦虑的。所以就希望能接到好角色,让观众认可,只有别人认同你能力的时候,你才会有更大的选择。
Q:从没有想到自己能当演员,到现在可以把演员作为一生的职业,你觉得自己的成长很励志吗?
A:我觉得我还挺励志的,因为我是一个很乐观的人,我不是那么的悲观,虽然我可能过程里会有点撕心裂肺的,但是我不会让自己后悔做这件事情。我会尽我全力去做,做完了以后,结果好与坏,我争取得到争取不到也好,我尽全力了,心安理得了,那就翻篇了,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Q:情绪低落或者难过的时候,你是选择自我消化吗?
A;一半一半吧,我以前会完全自我消化,后来身边朋友多了以后,我可能就会让我的朋友一起跟我分担分担,就觉得蛮幸福的。这两年,我身边有家人、有朋友、有工作伙伴,这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无论是我遇到什么难事的时候,他们总是在第一时间出来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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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会有年龄恐慌吗?今年会以什么样的心态迎接自己的30岁?
A:28岁的时候我还是挺难过的,因为我有皱纹了。我在拍《镜·双城》的时候,有一天照镜子,我看到我眼角有细纹,我一下子就哭了,感觉那时候我就有年龄恐慌。于是我问身边人,我问你们这个年龄阶段有恐慌吗?发现大家其实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
但是到了现在,过去快两年了,我再去想年龄这个事情,我开始觉得这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我在这两年里面的成长,不仅仅是说拍戏,还有看待事物,或者说是更敢于表达自己,我觉得我都在长大。30岁只是一个30岁而已,那我还有40岁,还有50岁,每个阶段就做每个阶段的事吧。
Q:到了30岁,会不会觉得人生开启了一个新的阶段,有重新归零的这种感觉吗?
A:每一个时间段我都在重新归零,因为我不会去计划很长远的一个时间段我要干什么,我所有的计划都是比如说三个月以内我要干什么,我半年我要干什么,再长远的话就太长了。
因为我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你会遇到很多事情去阻碍你这个计划,那我只能说当下我要干嘛,比如说我要去学滑雪,那我当下把滑雪学好就好了;那我要去学潜水,我就去把潜水学好,专注做眼前的事情,别的事情不会考虑太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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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获奖名单
涂松岩签名照获奖者:o迷幻天使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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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筹 / 文辉
摄影 / 王靖
艺人妆发 / 小超
后期剪辑 / 韩锋
封面设计/王慧会
撰文 / 刘思岑
编辑 / 樊安妮
出品人 、主编/王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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