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钧：我的父亲和母亲

我的父亲和母亲

文 | 剑钧

父亲

有人把父亲比作一座山，我把父亲比作一条河，他把爱的浪花送给我，让我随波逐浪，一天天长大。跟着父亲的目光，我看到了人间万象，懂得了人生苦乐，父亲今天走远了，但那份爱将永远伴我同行。

小时候，我骑在父亲的肩头上，感觉比所有的人都高；等把我放下来，才发现我比所有的人都矮。这就是父亲，原来呀，我视野的每一次开阔，都离不开父亲的肩头。

那年我插队下乡，父亲还军管在牛棚里，临走时，我去向父亲告别，父亲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话：“像你这个年龄，我也离开了家乡，但那是抗日的战场。”

儿时，父亲这个字眼，让我想到了依赖，委屈了，想告诉父亲，无奈了，想求助父亲。如今，父亲这个字眼，让我想到了责任，委屈了，自己解脱，无奈了，自己圆梦。

长大了，我惊奇地发现，父亲居然遗传我那么多基因，我最看重的，不是多么喜欢读书，也不是多么愿意写作，而是一辈子去堂堂正正地做人。

在这世界上，父亲两个字，蕴涵了太多的故事，总会勾起我对时代的记忆，对人生的记忆。每一年的清明节，我都在想，无论世界上有多少伟岸的男人，我最爱的还是我的父亲。

父爱

那年，父亲背着小小的我，去看城里的元宵灯会。回来的路上，父亲领我在街头小饭馆吃了一碗豆腐脑。吃完了，我说，爸爸，等我长大了，也给你买碗豆腐脑。父亲笑了，拍我一巴掌，说：傻孩子。

从小就希望听到父亲的夸奖，可印象里，这几乎是奢望。他最大的夸奖，往往是会心一笑。后来，我也做了父亲，才知晓，父爱是静水深流，父爱无声胜有声。

童年的记忆里，父亲每次出差，都爱给我买小人书，还有周末爱带我逛书店。长大后，我把这个爱好传承下来，因为我懂了，这是真正的父爱。

父亲当过兵，性格就像炮筒子那般火爆，他目无过上司，顶撞过领导，但对儿女，却和风细雨，循循善诱，从未碰过一个指头。原来，父爱如阳光，就是这般模样。

在我眼里，父爱就是一条山间小溪的源头，我就是小溪中的一簇浪花，长大了，我欢跳着，远离了源头的呵护，可无论流向哪里，都不会忘却，我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父亲走了，没给我留下什么家产，但父爱却伴我，一路走过逝水流年，父亲的基因留给了我，让我从读书中找到快乐；父亲的品格留给了我，让我从做人上找到了幸福。

母亲

清晨，我拉开窗帘，阳光透进来，哦，今天是个值得记忆的日子。我想起，生命的第一缕阳光，是母亲送上来的，从那一天起，我感受到了温暖。

母亲就是那个给我生命的人，可那时，我还不懂，当有一天，我站在产房外，听到自己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时，我恍然明白了，孩子的生命，是母亲用痛苦换来的。

儿时，母亲总是把最好吃的，留给我，可我还不知足，总想吃到更好的东西，我以为，这是应该的，长大了，我才知道，最好的东西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爱的。

有一天，我长大了，背起行囊远行，我很快乐，母亲却很忧伤。我走了很远，回过头来，她还远远地看着我。从此，我有了一种感觉，走到哪里都有母亲的目光。

有次旅行，来到乡下的村头，看到老槐树上有个鸟窝，鸟窝里的有好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一齐张开黄口要吃，可觅食的母亲还没飞回来。我有了奇怪的念头：这可是我小时候的样子？

如果这个世界什么爱都要消失了，也会留下一种爱，那就是母爱。母亲乳汁是无私的，母亲的怀抱是无私的，母亲的眼神是无私的，就连母亲的影子都是无私的，母亲，我爱你！

母爱

如果有什么爱最无私，那就是母爱了，她孕育了我，她哺育了我，她养育了我。我长大成人了，她却老了，远远地注视着我，用那慈爱的目光，抚摸着我的心。

母亲的皱纹，在一天天增多，每一条都在讲诉爱的往事；母亲的皱纹在一天天加深，每一条都在倾吐爱的深情。

小时候，母爱是一缕阳光，温馨地亲吻我的脸庞；年轻时，母爱是一条小船，送我离家去了远方；老年时，母爱是一面镜子，照着我去效法老人家的模样。

母爱是一把梳子，从小就形影不离，每天都在梳理我的头发，梳理我的年华，当我头发乱成鸟窝，她会梳理我的头发；当我心绪乱了，她会梳理我的内心。

母爱是一眼清泉，只要还有一滴水，就要滋养身边的泥土，我们从小守着这眼清泉，直到远行的那一天，背上行囊，才发现母亲的头发已经白了。

母爱是儿女共享的存折，母亲每天都在往里边存爱，我们分享时，她却很少想到回报，直到有一天，她存不动了，驾鹤远去，可那份爱却化作了永恒。

本文作者：剑钧

剑钧，本名刘建军，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北京从事文学创作。

曾入选新浪读书超强阅读人气榜作家，作品入选中央宣传部“时代楷模”重点选题、中国当代作家长篇小说文库，以及中国散文诗年选、民生散文选等十余种选本，多部作品入选亚马逊、当当、新华书店文学作品排行榜。

迄今结集出版长篇小说《爱情距离》《古宅》等9部、长篇纪实文学《黎明再出发》等6部、散文集《写给岁月的情书》等10部，累计25部，60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