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个人，“疯”了一座城

4月5日晚上，杭州来福士被封。

原本，在病毒仍旧上下蹦跶、左右横跳的当下，某商场、某小区，甚至某城市被封都不算新奇事。但由于杭州来福士是“人在钱江新城坐，毒从东方孟买来”，所以它的被封格外牵动网友情绪：

微博上，与它相关的热搜词条不下3个；

知乎上，因它衍生的热榜提问高达5个；

B站、抖音和各大新闻网站，处处都有人在讨论这轮杭州疫情。

而所有的抱怨吐槽与口诛笔伐，都指向一对母女。

侥幸or恶意？

故事——或者说事故——的开头，要从某外省疫情说起。

众所周知，虽然外省日增确诊连续两天上万，累计确诊已超过首发之城，但外省人员依旧可以自由出城。于是一对“血里有风，注定漂泊”的母女，怀着对自由的无限渴望，在外省某酒店结束隔离后，决定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们于4月5日凌晨四点去到火车站，在人工窗口买了两张去往杭州的车票。

可能因为底气不足，她们不敢用自己的手机刷绿码登车，而是借车站工作人员的手机登录账号扫码。成功获取绿码后，两人在绿皮火车的车厢足足站了两个多小时，于早上6点半左右，抵达杭州站。

要出站，没有绿码和行程码怎么办？没事的，只需要填写一份承诺书就能轻松get出站资格。

要坐地铁，没有绿码和行程码又怎么办？没事的，只需要跟地铁工作人员谎称手机丢失，就有人帮忙现场填报健康码，接着在“14天内是否出入高风险地区”等问题下勾否，便可当场变身“绿码持有者”。

靠着坑蒙瞒骗，母女俩一路绿灯。

她们悠悠闲闲吃早餐，从从容容逛地铁，接连乘遍1号线、2号线和4号线。

从万象城到来福士

从盒马到肯德基

从超市到咖啡店

从11点到晚8点

两位精力旺盛的女士在杭州繁华商城晃荡整整一天，期间女儿的口罩总拉至口鼻以下。

在来福士停留近7小时后，母女俩终于因为要开机扫码被网警逮到。

经检查，母亲的核酸检测结果为阳性。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阳引发万人慌。

来福士火速被封控，滞留在来福士里的顾客与工作人员暂时不允许出商场。大批无辜受牵连的人只能席地而坐，等待核酸采样后方能离开。

离开也不代表万事大吉，他们还需要居家隔离7天＋日常健康监测7天。

同时，阳性确诊患者的时空伴随者、密接者和次密接者，都将喜提“7＋7大礼包”。

一对母女的任性，却要用一座商场的封闭、一群百姓的隔离与一座城市的叹息来买单。

很难揣测她俩的动机，不知是侥幸心理，还是纯属刻意。

首例or频发？

粗略回忆，自疫情爆发以来，恶意隐瞒行程、造成恶劣影响的案例实在不少。

这对母女不是首例，大概率也不会是最后一例。

仅仅8天前，在兴化市，一名驾驶员为从外地运送水草至本地贩卖，故意隐瞒自己疫情中高风险地区的行程。所幸他被当地派出所民警抓去强制核酸检测后，结果为阴性。

另一名崇阳县天城镇的妇女就不够“幸运”。

大约半个月前，她乘坐私家车从嘉定返回崇阳。明知嘉定目前抗疫形势严峻，她却未向户籍地村委会和居住地社区及时报告行程。后她被诊断是无症状感染者，因涉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她被公安机关立案调查。

再往前细数呢？

去年：

宁国市两名男子隐瞒自己密接者的身份，不配合流调，不主动隔离，被正义群众举报；

无锡市一名青年明知无锡防疫政策，却不向社区报备自己到过南京禄口国际机场的事实；

鹤山市一名密接者故意瞒报活动轨迹，且不听工作人员劝告，扰乱正常防控秩序。

前年：

长沙一名男子从黄冈返回后不上报行程，还多次主动与他人密接，后被确诊为新冠患者；

醴陵一对确诊兄弟隐瞒武汉留宿史，致使63名无辜者陷入感染风险，其中包括20名医护；

资兴一名长居武汉的男子返资后，不顾相关方让他居家隔离的要求，与他人密切接触。

一桩桩案例伤人伤己，一件件事情百害无利。

在这群人的“添砖加瓦”下，本就艰难的抗疫局势更是雪上加霜。

你无法用“人性如此”的托辞，去平息受影响地区网友的怒火。

也无法用“善莫大焉”的理由，去制止网友们滔天的道德审判。

恶意隐瞒者被冠上“投毒者”的称号，个别人的隐私信息被扒，有的还被网暴。

阴谋论找到放肆滋生的土壤，潜藏间谍论、拿别国工资论，以及主人任务论等猜测都能找到属于它的市场。

十四亿同胞众志成城撑起的抗疫大旗，被几颗“老鼠屎”烫出难以磨灭的空洞与伤疤。

弥补的代价，是大批医护人员的加班加点和更多人的被迫隔离。

道德or规则？

唐贞观十七年，直言敢谏的魏征病逝，唐太宗难过之下，说出一句旷世名言：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现下恰值动态清零关键节点，正是该“明得失”的时候。

从3年与恶意隐瞒者的斗争史中，我们能够得出结论：

规则无法填补的漏洞，别指望用道德来填补。

“投毒母女”之所以能大摇大摆地四处闲逛，除因她们诡计多端外，还源自两座城市在防疫规则上的错漏。

火车站不核实俩人的健康码与行程码便予以放行；

地铁工作人员轻信俩人手机丢失的谎言；

万象城与来福士未能严格落实查验通行码的策略。

如果上述任一环节的规则能起作用，杭州都不必经此无妄之灾。

当一个程序出现bug，最该做的是尽快改掉bug，而非指着bug大骂：“你好没素质！”

杭州明白这一道理，所以杭州地铁官方才会及时规定：

自明日起，任何人乘坐杭州地铁时不但要扫描场所码，还要出示行程卡。

这下，压力便来到美丽的外省。

在知乎热门提问“本轮外省疫情，为何感染人数这么多”的回答区，有答主称他在回办公室取物时，听闻所在的办公楼出现一例阳性。他下楼发现大楼已围上警戒线，门口有医护和志愿者把守，但竟然没人阻止他离开大楼。回到家后，依旧没人安排他做核酸，最后是他自己买抗原试剂检测的。

假使答主没说谎，说明外省的防疫做得还不够到位。

是的，防疫很难。正因为它难，大家才更应该努力。

如今南京基本清零，深圳也基本清零。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严格落实策略，不断完善规则后，中国的抗疫事业有且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全面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