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名利场的“气球哥”：爆红后，全世界开始爱他

郭德纲在某场相声里说过这样一句话：

“穷人站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

有钱人在深山老林耍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

用它来形容“气球哥”的经历，实在再贴切不过。

被谭乔捧红前，他住在月租200块的民房里，身边既无亲戚，也没朋友。

一夜爆火后，全世界开始爱他：“侄儿”“表弟”相继找上门来，要带他当网红赚钱。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朴素乐观的气球哥，逐渐迷失在名利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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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谭谈交通》捧红的无数素人中，气球哥不是最惨的，但是最惹人心疼的。

11年前，他和谭乔初次相遇。当时他左手把着自行车的车头，右手抓着一把气球，在街上被谭乔当场逮到。一番交涉后，谭乔得知他凄凉现状：老婆嫌他穷，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无儿无女，卖过歪烟歪酒，骑过歪三轮，日子饥一顿饱一顿。

即便命运对他并不友善，但他仍旧很乐观。面对镜头，他热切地唱起歌。

这种“生活以痛吻我，我对生活报之以歌”的态度，感动了许多观众。

11年后，谭乔再访气球哥。他的经济并没有太大改善，连200块钱的房租都凑不齐，“家”里唯一的电器是一台破旧的电视机。结婚也是没影的事，他似乎已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

他还是爱唱歌，跟谭乔聊着聊着就突然唱起《涛声依旧》，还笑称以后有房了要邀请蒋大为来家里唱K。他的身体干瘪消瘦，精神却饱满热情。

这段访谈被传上网后，迅速引发网络热议，相关话题直接登顶热搜榜第一。

就在全网都为气球哥的乐观幽默鼓掌时，突然冒出一位自称是他侄子的人，打着要为他实现音乐梦想的旗号，在多个自媒体平台注册账号，眼瞅着就是要把气球哥打造成网红。

谭警官受网友重托，赶赴气球哥家中探听真相。

面对谭乔“是否有和网红公司签合同”的诘问，他起先并不愿正面回答，只是支支吾吾地说拍视频的服装和场地都是“表弟”给弄的。正当采访陷入僵局时，“侄儿”匆匆赶来，向谭乔承认有帮气球哥和某公司签约，约定收益七三分。当然，气球哥是三。

“你火之后，你的亲戚越来越多。”谭警官感叹道。

常年孤独的气球哥，便在“众亲戚”的怂恿和拥趸里，走向另一条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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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渤曾在一档节目里说：“没出名的时候，身边什么人都有：耍小心机的，嘲讽的，使坏的……成名以后突然发现身边都是好人，每一张脸都洋溢着笑容。”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道理，千年前的古人就已知晓。

和气球哥有着同样经历的人还少吗？2021年东京奥运，14岁的跳水小将全红婵一鸣惊人，以天才般的姿态与成绩震惊世界。成名后，她远在湛江的老家获得巨大关注。

原本门可罗雀的家，突然宾朋满座。全红婵奶奶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亲朋好友打来的贺喜电话。小小的院子成日挤得水泄不通，奶奶无所适从地说：“以前从不知道有这么多亲戚……”

门头拴着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夺冠前全红婵一家生活清苦，无人帮助，夺冠后亲朋想帮都排不上号。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又薄情。

还记得周立齐吗？他被称作“窃·格瓦拉”，因入狱时一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而成为B站鬼畜区的灵魂人物。

他有6个兄弟姐妹，但火爆全网前他穷得叮当响。三年级辍学，13岁闯荡社会，开过挖机，犯过罪，进监狱就像回到家。如果要为他出本书，书名该叫《周立齐摆烂的前半生》。

爆红出狱后，世界截然不同。哥哥为他的前程绞尽脑汁，家人为他的事业出谋划策，从前一无是处的周立齐宣告“去世”，现在站在大众面前的，是周·亲友环绕·立齐。

《增广贤文》里说：“不信且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从全红婵到周立齐，从气球哥到下位“幸运之星”，所谓亲情友情从来只在有利可图时才眷顾到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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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气球哥签约公司，打算当网红改善生活的做法，我不予评价。

他有决定走哪条人生道路的自由，也有把握机会咸鱼翻身的权利，围观者没有立场去对他的选择指指点点。有资格因他想混迹名利场而感到愤怒的，也许只有对他心心念念的谭警官，和多年来一直给他提供工作机会的小卖部老板娘。

最后一次采访气球哥的视频，谭警官将它命名为《气球飞走了》。

也许飞走的不只是气球，还有卖气球的人曾经的淳朴、诚实和单纯。

相比起气球哥，人们更喜欢另外一位被《谭谈交通》捧红的素人，他就是福贵大爷。

和气球哥道别后，谭警官去到福贵大爷家，给他女儿送书桌。得知福贵大爷的低保金、女儿的助学金都已到位，谭警官万分欣慰。可能是想到气球哥的现状，他问福贵大爷：

“如果让你去当网红你愿不愿意啊？”

“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

“我希望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把娃娃抚养成人。”

说罢，福贵大爷露出平静而淡然的笑容，仿佛眼下的生活已足够宽裕。

没有“亲戚”来打扰的人生，是多么恬静且满足。“富在深山有远亲”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好事吗？倒也未必。循着铜臭味、怀着别样心围绕着你的所谓亲朋，会在你有利可图时卑躬屈膝，也会在你无人问津时四散离去，说不定还要落井下石。

爆红后，全世界给到的爱，多少掺杂着虚假的成分。在虚假的爱里迷失，是一件比在名利场里迷失，更悲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