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博览】乌克兰的美丽与哀伤

　　在人们的印象中，乌克兰应该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拥有大面积的黑土地，与中国东北、美国密西西比并称为“世界三大黑土地”，是世界第三大粮食出口国，被称为“欧洲粮仓”；有悠久的历史，在1187年的《罗斯史记》中就有关于乌克兰的记载；有灿烂的文化，数不清的古迹和历史文化遗产，是著名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出生地；有美丽的景色——43%的森林覆盖率，3000多个湖泊，第聂伯河与德涅斯特河两条大河从国土穿过，丰富的自然资源给乌克兰带来了无数独特的景观；有丰富的矿藏、发达的工业，还有被全世界津津乐道的美丽姑娘。

　　然而现实中，乌克兰又是一个充满哀伤的地方：曾经的核泄漏灾难依然影响着这个国家；虽然资源丰富、人们受教育程度很高，但这里的人民生活并不富裕；政局动荡，冲突频发，让乌克兰这个美丽的地方总是蒙着一层阴影……

　　这种美 好 又 带着淡淡 哀伤的情绪，伴随着我乌克兰之行的每一天。

　　基辅也有“左岸”

　　与很多国家一样，乌克兰的首都基辅是整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基辅的历史已经有1500多年了，是东斯拉夫人建立的最古老的城市，所以被誉为“罗斯众城之母”。在东斯拉夫人最早的编年史《往年纪事》中，记载了关于基辅城的由来：波良人部落首领三兄弟——基伊、塞克和霍里夫共同“建造城堡，以长兄的名字命名为基辅”。

　　就像泰晤士河之于伦敦、塞纳河之于巴黎、哈德逊河之于纽约、黄浦江之于上海，如果一条河流穿过一座城市，那么这条河流一定会成为这座城市最著名的景观之一。而在基辅，这条穿城而过的“生命之河”就是第聂伯河。

　　第聂伯河发源于俄罗斯瓦尔代丘陵南部的沼泽地, 河流先由北向南流,至基辅转向东南,最后注入黑海。

　　基辅最初是建立在第聂伯河右岸一块大约90米高的台地上，后来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张，让第聂伯河成为在基辅市中心穿过的河流。这条河不仅为基辅带来了生活上的保障，也让基辅成为了自古以来重要的交通枢纽。在古代，第聂伯河被称为“瓦良格人到希腊人之路”，通过水路将波罗的海一带与黑海连通，便利的水上交通给基辅带来了繁荣的贸易。随后，基辅又成为了另外两条商路的枢纽：一条把阿拉伯世界与欧洲西部连接在一起，另一条又将阿拉伯世界与北欧连接在一起。3条商路的交汇让基辅这座城市空前繁荣，后来甚至被称为第聂伯河上的“帝王之城”。如果住在基辅，会发现大多数的豪华酒店都建在河两岸，“河景套房”永远是酒店最热门的标签。除了河岸，很多酒店还建在河边废弃的船上，这得益于苏联时期“傻大黑粗”的设计风格：许多废弃的船舶异常庞大，建个酒店空间绰绰有余，还让“船居酒店”有了独特的卖点。

　　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基辅的重心逐渐向河的左岸偏移。如今，基辅众多拥有辉煌历史文化的建筑几乎都集中在左岸，这也许就是欧洲版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

　　连接基辅上城区和下城区的缆车。

　　到一座城市先找广场，这已经成了我多年旅行的习惯。在很多城市的规划中，城市中心都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如北京的天安门广场、莫斯科的红场，而在基辅，这座城市的广场同样久负盛名，这就是著名的独立广场。独立广场不光是基辅的标志，也是乌克兰的标志，许多发生在乌克兰的重大事件，不管是电视转播还是报刊中，最初的画面或者最显眼的位置几乎都是这座广场。历史上这座广场有过许多的名字，而“独立广场”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1991年乌克兰宣布脱离苏联独立而修改的，广场的地标是一个高耸的纪念柱，这是在2001年广场翻修的时候建立的，立柱上是斯拉夫母神——贝利黑那亚。相信在建造这座纪念柱的时候，是希望贝利黑那亚可以庇护这座古老的城市，让基辅重新找回曾经的繁荣，但事与愿违，在随后的时间里，乌克兰发生了多次政局动荡，而许多可以载入史册的事件就恰恰发生在独立广场，发生在贝利黑那亚雕像的目光之下，让人多少有些唏嘘。不过，作为基辅的门面与“颜值担当”，独立广场还是非常适合漫步的地方。

　　独立广场上的纪念柱。

　　广场上有许多喷泉，在夏日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其中主喷泉的中间有座4人的雕像，据说雕像代表的人物是建立基辅的三兄弟与他们的妹妹。不过，这里最著名的还不是雕像，而是一个各国游客都会打卡的建筑——地球柱。白色的大理石柱顶端是一个被飞鸟环绕的蓝色地球，在地球柱黑色的基座上，刻满了各国首都与基辅的距离，对照着词典，可以找到北京与基辅的距离是6450公里。广场上还有一个黄色的大门，虽然没有凯旋门那么大，但也很有特色，这个门名叫佩切尔门，门上立着手持利剑和盾牌的大天使米哈伊尔的雕像，相传大天使米哈伊尔是基辅的庇护者。

　　在纪念柱的后方有一片扇形的玻璃幕墙，还有许多圆形或拱形的玻璃建筑，在这些奇奇怪怪的结构下面是一座大型的购物中心，这些玻璃建筑就是购物中心的穹顶，用于采光。在独立广场的斜对面，则是著名的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这座成立于1913年的学院是欧洲乃至世界最为著名的音乐类学院之一，虽然因为年代久远建筑显得有些老旧，但却是许多音乐爱好者的殿堂，很多人来到基辅，其实就是为了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一层的一个小书店里买乐谱，据说有些乐谱只有这里才能买得到。

　　在古迹中寻找历史记忆

　　独立广场被赫雷夏蒂克街贯通，走在广场上，尤其是赫雷夏蒂克街北侧，总是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看了看地图才发现，广场的北侧许多道路以独立广场为中心，呈扇形发散出去，像极了巴黎以凯旋门为中心的发散性路网，只不过基辅只有广场的北侧是这种路网结构，而在这个“扇子”上，绘制着基辅乃至乌克兰最为辉煌的图案——圣索菲亚大教堂。

　　“索菲亚”在希腊语中是“上帝智慧”的意思，全世界有不少索菲亚大教堂，甚至在我国的哈尔滨都有一座名叫索菲亚的教堂。伊斯坦布尔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是东正教的中心教堂，也是拜占庭帝国极盛时代的纪念碑。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则是乌克兰东正教信仰的灵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是基辅的两个世界遗产之一。教堂以白色、绿色、金色为主色调，墙体主要是白色，但一些地方没有用漆，保留着历史上砖石墙壁的原貌。

　　1990年,基辅圣索菲亚大教堂同洞窟修道院一起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

　　来到圣索菲亚大教堂，最显眼的莫过于教堂外高耸的钟楼，蓝白相间的墙体看上去十分清新，这个蓝色并不是建筑中常见的天蓝或者深蓝色，而是这些年十分流行的“雾霾蓝”，不知道是油漆本来的颜色还是历经岁月之后变成了这种特殊的蓝色，给这座历经千年的建筑带来了几分“潮流”的色彩。钟楼顶端是圆形的金顶，不同于教堂主体的“洋葱顶”，钟楼的圆顶有4条明显的楞线。在历史记载中，圣索菲亚大教堂是由希腊工匠与罗斯建筑师共同完成的，所以兼具了拜占庭风格与罗斯传统风格，最典型的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由拜占庭风格的一头型格局变成了多头型格局。公元9世纪，乌克兰的第一个国家基辅罗斯崛起，成为了东欧平原上最早出现的文明古国之一，在随后的发展中，基辅罗斯疆域广阔、繁荣昌盛，在弗拉基米尔大公统治时期成为了当时欧洲最大的国家。而在公元998年，弗拉基米尔大公娶了拜占庭帝国的安娜公主为妻，从此，拜占庭风格在罗斯地区也得到了普遍的发展，今天俄罗斯国徽上的双头鹰就是带有拜占庭文化的标记。所以，当弗拉基米尔大公的儿子雅罗斯拉夫在战胜突厥之后，选择建造了这座拜占庭风格的教堂来庆祝自己的胜利，也表达了自己的皈依。在修建这座教堂的时候，希腊工匠与罗斯工匠通力合作，希腊工匠将砌墙、建筑拱顶、制作马赛克的方法教给了罗斯工匠，而罗斯工匠青出于蓝胜于蓝，在这种风格上加入了罗斯的传统民族风格，这种文明交融在文化、手工、建筑等方面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一直影响至今。教堂中留存的超大面积马赛克镶嵌画和壁画就是文明交汇的结果，至今仍然令人感到震撼。教堂里面是不让拍照的，但有一处例外，就是教堂二楼由上千颗复活节彩蛋拼成的圣母玛利亚壁画，在这里，工作人员会友善地提醒你：“可以拍一张照片。”

　　从教堂建筑群向南行走不远，就来到了黄金之门。黄金之门与圣索菲亚大教堂建于同一时期，是现存不多的保存完好的雅罗斯拉夫时期的建筑之一。黄金之门其实是古时候基辅罗斯城的正门，因为当时大门和教堂上的圆顶都镀着铜，在阳光下金光闪闪，所以得名黄金之门。如今，城门上的铜箔早已不在，圆顶却依然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而黄金之门修整后成为了博物馆，陈列着许多基辅罗斯的文物供游客参观。

　　圣米迦勒金顶修道院。

　　如果觉得没看够金色的穹顶，那么，沿着圣索菲亚大教堂向东北方走不远，就能见到纯正的金顶修道院——圣米迦勒金顶修道院。其实，如果登上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钟楼，是可以眺望修道院的金顶的，不过到了圣米迦勒修道院脚下，仍会感叹于它的美丽。圣米迦勒修道院与圣索菲亚大教堂在建筑风格上几乎一样，但是在颜色上则更为“清新”，修道院天蓝色和白色墙体与传统印象中的教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虽然面积很大，但是因为配色的原因显得格外的轻盈。如果只是随意逛到这里，或许你会以为是误入了希腊圣托里尼的某个大型酒店。不过，还好金色的穹顶“镇得住场”，给修道院增加了不少稳重的气质。这种轻盈和稳重的结合，让圣米迦勒修道院独树一帜，充满了神话般的浪漫气息。

　　一位街头艺术家在基辅的街边演奏钢琴曲。

　　如果觉得教堂太过于“仙”，想感受一下“人间烟火”，那么，离修道院不远的安德烈斜坡有足够的“烟火气”。安德烈斜坡因为街上的安德烈教堂而得名，安德烈教堂与圣米迦勒修道院风格很像，只不过金色的屋顶变成了绿色。安德烈斜坡是基辅古老的文化街，因为大斜坡而得名，在基辅罗斯时代，这里就是手工业者和小商贩们的交易场所，经历千年延续至今。如今，街道两边各式各样的小摊上堆积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从木器、银器、石器的工艺品到苏联时期的像章、望远镜等旧货。这里还是艺术家的居住地，很多画家在这里出售自己的油画作品，而一些音乐家和作家在小房子里挥洒创意，奋笔疾书。或许这些错落的房子里就会诞生享誉世界的艺术作品。

　　安德烈斜坡位于基辅上城区和下城区的接合处,是基辅古老的文化街, 因街上有安德烈教堂而得名。

　　基辅的另一处世界遗产就是洞窟修道院。洞窟修道院其实是一个教堂、修道院、洞窟、墓地、经楼等为一体的建筑群，它位于第聂伯河边，始建于1051年，是基辅最古老的宗教建筑，也是古代罗斯重要的宗教中心和学术中心。洞窟修道院因2条总长约500米的洞穴而得名，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这2条洞穴是作为修道室使用的，后来一些著名的修道士死后就安葬在这里。虽然紧邻第聂伯河，但是洞窟内并不潮湿，反而非常干燥。开始安葬在这里的11位教士的遗体并没有腐坏，反而因为洞窟内特殊的环境风干而形成木乃伊。这在当时被认为是神迹，洞窟修道院因展现了神迹而名声远播，大批修道士来到这里，并定居下来。修道士们在这里建立了画室来绘制圣像，建立了书写室将经文和名著翻译成斯拉夫语，修建了教堂和修道院进行宗教活动，于是这里逐渐成为了宗教与文化的中心。在1204年蒙古人攻入的时候，洞窟还作为避难所收容市民来此避难。因为名声远播，很多修道士以葬在这里为荣，如今洞窟内保存着125具修士的木乃伊。游客进入这里要求会十分严格，女性进入时要在门口戴上头巾，裙子要超过膝盖，而男性则不能穿短裤。

　　洞窟修道院内的博物馆中有5个陈列室,收藏着许多古老而珍贵的藏品。

　　洞窟修道院的另一部分就是教堂建筑群——建于12世纪的生灵降临教堂，建于17世纪的圣母升天教堂，还有建于11世纪的列别斯托夫救世主教堂，莫斯科的奠基人尤里就安葬于此。

　　修道院的大门是罗斯和巴洛克风格结合的大牌楼，是由著名巴洛克设计师吉泰尼于1742年设计的伟大作品。大门分为3层，大门和窗子都是拱形的，门柱和墙上分布着繁复的雕花，而在大门的两侧和窗之间的墙上都绘制者宗教人物的圣象。牌楼两边是两道高墙，走在中间的道路上，显得人格外渺小，这应该是设计师刻意营造的氛围。洞窟修道院的建筑群原本有9座钟楼，现在仅存4座，其中有一座高达96.5米，是欧洲最高的钟楼之一。洞窟修道院还有一座博物馆，里面的5个陈列室收藏着来自各地的古文物和毕加索、达利等大师的现代艺术作品，但博物馆内游客最多的地方并不是陈列室，而是位于3层的图书馆。洞窟修道院以藏书丰富著称，有最早可追溯到公元9世纪的手抄本，还有世界各地捐赠的珍藏典籍，据说这里的藏书超过13万册，其中2000册是绝版书，可谓是价值连城。修道院不仅藏书丰富，也诞生了一部极具价值的著作——《往年纪事》，就是前文中说到的记录基辅名字由来的这部著作。《往年纪事》是洞窟修道院的修士涅斯托尔所著，是一部包罗万象的作品，涵盖了天气变化、政治事件、外交和法律文件、民间故事和传说、文献的译文等，是记录基辅罗斯时期历史与文化的珍贵资料，直到今天都具有很强的研究价值，而涅斯托尔手写版的《往年纪事》更是堪称洞窟修道院图书馆的镇馆之宝。

　　卫国战争纪念馆矗立于古老的第聂伯河右岸,是一组雄伟的雕刻和建筑艺术群。

　　时光荏苒，如今的洞窟修道院所在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公园，而公园中除了这座修道院，还有其他关于历史的记忆——国立大饥荒受害者纪念博物馆就在洞窟修道院北边，而修道院南边不远处则是基辅卫国战争纪念馆。卫国战争纪念馆是乌克兰最大的博物馆之一，有30多万件藏品，大多数都是卫国战争中的武器装备，包括坦克、导弹、飞机、火炮等。此外，纪念馆中陈列着很多二战期间的油画和雕塑，记录了乌克兰人民在卫国战争中建立的不朽功勋；残酷的刑具、集中营内儿童穿过的破旧衣衫等，揭露着法西斯的残忍；胜利的旗帜、闪光的勋章则记录着不屈的人民的光辉。

　　在利沃夫定格时光

　　告别基辅，驱车一路向西，前往乌克兰的著名城市利沃夫，不过，在旅途当中基本上都会绕道前往一个叫罗夫雷的小城，因为这里有世界著名的“网红景点”——爱情隧道。

　　乌克兰的“爱情隧道”长3公里, 是一条尚在使用中的私营铁路线。

　　名为“爱情隧道”，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隧道，而是一条私营的铁路。这条铁路是附近的一个工厂建造的，至今仍在使用，每天向工厂运送3次木材。这听起来和“爱情隧道”似乎没什么关系，但是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大自然就开始施展神奇的魔法了——铁路两边茂盛的树木在铁轨上方连成了一个天然的拱形长廊，一条绿色的隧道出现了。之所以被称为爱情隧道，据说是源于一个美丽的传说：情侣到这里许下一个愿望，如果他们的爱情足够真挚，那么愿望就会成真。这个“美丽的传说”吸引了全世界许多的游客，虽然这条铁路建成也没有多少年，但传说的内容大家都愿意把它当成真的。走完这条爱情隧道的确很不容易，因为这里的蚊子和毒虫实在是太厉害了，看过攻略的人基本上都会长裤、长袖全副武装，而不知道的游客只能临时拿驱蚊水给自己“腌入味”。有人说，爱情隧道中行走5米和行走5公里看到的景色是一样的，这种说法是正确的，除了长长的铁轨和望不到尽头的绿色“隧道”，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景观。但是这条长长的爱情隧道，就像一条时光隧道，在绿色的包围下同心爱的人走过岁月，走向未来，本身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一对对携手前行的情侣成为了爱情隧道景致的一部分，自然的伟大和爱情的美好在这里交融在一起，也许这才是爱情隧道最美的景色。

　　告别了爱情隧道，继续驱车向西行驶大概2个小时就到了利沃夫。利沃夫在乌克兰语中的意思是“狮城”，这里又被称为“小巴黎”。要说利沃夫和巴黎什么地方相似，在我看来要数满街的咖啡馆了。据说，利沃夫的咖啡消费量占到整个乌克兰的70%，不管是当地人还是旅行者，在这座城市中的每一天基本上都是在咖啡馆度过的：午餐时喝咖啡，谈事时喝咖啡，休息时喝咖啡，聚会时也喝咖啡。有人说：在利沃夫的休息日，就是从一个咖啡馆转到另一个咖啡馆。这座城市也如同一个大的咖啡馆，在这里没有快节奏，无论是工作、生活还是游览，都是慢吞吞的，非常适合闲散地度假。

　　秋日的午后,点上一杯利沃夫咖啡,在街角安静地晒晒太阳,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利沃夫建立于13世纪，因为地处交通要道，从建城以来就成为了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人聚集的地方，乌克兰人长期同波兰人、奥地利人、德国人、匈牙利人、法国人、希腊人和犹太人等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与此同时，欧洲其他民族亦将本民族的文化、艺术与传统带到了利沃夫，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利沃夫集中融合了中东欧和西欧国家厚重的历史积淀。因此，利沃夫的建筑兼有哥特式与巴洛克式、文艺复兴式与罗马式的风格就不足为奇了。

　　当你在排列着巴洛克式教堂的利沃夫老城区漫步时，就仿佛置身于某座西欧古城。从这个意义上说，利沃夫也可称为一个浓缩的“小欧洲”了。而正是因为完整地保留了各种风格的建筑，利沃夫的老城区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收入了《世界遗产名录》当中。来到利沃夫，总会有人说：不用去找什么景点，在利沃夫的老城区中，每一处都是景点。对这个说法我深以为然，老城区的中心名叫市集广场，是个“可以坐一天的地方”。中心喷泉处玩耍的孩童，在空场上表演的街头艺术家，漫步的居民和游客，周围各种风格的教堂、店铺连着市政厅将广场包围，让你想去游览，但是又觉得自己本身就在这些建筑之中，与其进去逛逛，还不如坐在露天咖啡馆中静静地欣赏。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慢节奏带来的慵懒气息确实是会传染的。

　　利沃夫库舒尼卡歌剧及芭蕾院。

　　虽然说没有必要特意去什么景点，但是有一处却是例外，那就是利沃夫乃至乌克兰的骄傲——库舒尼卡歌剧及芭蕾院。这座1900年建成的剧院位于市集广场的尽头，是一座带有明显希腊风格的建筑，优雅大气，三角形的屋顶立着3座绿色的女神雕像，中间的女神双手持着象征和平的金色橄榄枝，而戏剧与音乐的守护神分立两侧。剧院的雕塑和浮雕也是希腊风格，十分精致，丝毫不逊色于享誉全球的维也纳大剧院和莫斯科大剧院。当然，令利沃夫人骄傲的并不止是库舒尼卡歌剧及芭蕾院的建筑本身，更在于它象征着利沃夫的包容，象征着欧洲地区文化与艺术的交汇，象征着人们对于艺术与美的追求和热爱。

　　从基辅罗斯建立至今， “ 融合 ” 一直是这片土地的“主旋律”，不同地方的人们来到这片土地 上 ，不同的文明在这里交融， 交融造就了乌克兰的美丽， 但 矛盾又带来了乌克兰的哀伤。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动荡后， 愿 乌克兰的哀伤早日过去，美丽长留。

　　本文载于《世界博览》杂志2022年第7期

　　责编：昭阳